第十八章

　　 巴特在卡米娅的质问中沉默着，而在对话中被提及的卢娜只是仿若不解地一会儿看看卡米娅, 一会儿看看巴特，本就飘忽不定的视线更加恍惚了。

　　 打破僵局的还是邓布利多, 老校长放下茶杯，依然慈祥地看着巴特, 温和地开口：“艾伦先生, 或许你能对我们解释一下卡米娅所提及的情况？”

　　 精明的老蜜蜂并没有对卡米娅为何会知道艾伦家族和正义联盟的事情表示疑惑。

　　 “我……”拥有神速力的闪电小子却迟疑了，张了半天嘴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未来……”

　　 卡米娅却忽然也放下了茶杯, 并忽的站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不，闭嘴巴特！”女教授突然严肃起来, 双手撑着桌面, 满脸肃穆，“你不能说。”

　　 巴特闭上了嘴, 不解地看着卡米娅。

　　 “是的你不能说……未来，对你来说已经发生了的未来, 对我们而言是未知的, 但一旦被你说出口, 对我们而言就成了时间定点，就无法被改变了。”卡米娅紧盯着巴特，“而且，即使你不说，我猜那也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未来。”

　　 巴特还是没有说话，但众人都从他的表情读出了卡米娅所言的正确性。

　　 “所以，你不用——也不能把你的未来告诉任何人，假如你想挽回一些什么的话。”卡米娅长舒一口气坐下，“在这个前提下，依然要小心行事。”

　　 沉思片刻后，巴特点了头。

　　 邓布利多见卡米娅神情中依然有郁郁状，不由得问道：“洛夫古德教授，还有什么需要留意的地方吗？”

　　 卡米娅没回话，而是缓缓摇头，然后问道：“校长，我能看一看今年的留学生名单吗？”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立刻从一旁的桌柜中取出了相关文件。

　　 卡米娅迅速翻到了名单那一页，巴特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这一年两所美国特殊学院都派出了指导教授：DC方依然是沙赞，学生则有卡尔德拉姆（海少侠）、梅甘莫斯（火星少女）、海梅雷耶斯（蓝甲虫）、提姆德雷克（红罗宾）以及拉甘（湖少侠），跟上一年区别不大；漫威方的指导老师则换成了瑞雯达克霍姆（魔形女），学生有彼得帕克（蜘蛛侠）、柯罗诺斯（时间线）、旺达马克西莫夫（绯红女巫）、琴格蕾（凤凰女）以及德玛尔戴维斯（门徒）。

　　 其中有不少人巴特是听说过的：“提姆德雷克！哦，他是第三代罗宾，虽然罗宾（达米安）总说他是替代品，但我觉得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卡米娅看完了名单，一边把文件还给邓布利多，一边对巴特道：“如果你早来一年，还能在我们这里见到沃利。”

　　 巴特脸上顿时显现出懊恼的神色。

　　 邓布利多也再看了一遍名单，然后笑了笑，道：“看来艾伦先生很想见一见家人？”

　　 可以吗？巴特其实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超级速度跑回美国见家人，但一开始他急着吃东西，接着又坐下来和卡米娅等人谈话，所以没机会提出跑路的事，此刻邓布利多提起，巴特登时按捺不住了。

　　 “送他回去吧。”卡米娅幽幽地道，“不过千万别让他自己跑回去，一不小心超越光速什么的，我们就又要重启了。”

　　 卡米娅暂时并不想管来自未来的闪电小子的事，不一会儿就直接带着卢娜告辞了，卢娜看出了卡米娅有心事，但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没有多说一句话，让卡米娅翘了翘嘴角，也回捏了一下卢娜柔软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陋居后，莫莉等人还没有回来，只有哈利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报纸，问一问汤米，哈利只说她在楼上睡着了，又见卡米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怎么了？邓布利多有事吗？”

　　 卢娜径直上楼去找妹妹玩了，卡米娅便在哈利对面坐下，随手施了个放窃听咒，简单地把关于巴特的事交待了一遍，然后朝哈利耸肩：“又一个哈利波特不知道的故事。顺便说一句，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

　　 关于虚与实的问题哈利暂时不想展开，他摸了摸下巴，先问了另一件事：“所以，巴特的穿越时空应该和卢娜有关系？”

　　 “maybe。”卡米娅没有把话说死，“其实，让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漫威那边今年派来的留学生名单。”

　　 “彼得，柯罗诺斯，琴，旺达，还有一个……谁来着？”

　　 “德玛尔戴维斯，门徒，应该是大湖复仇者团队里的。”卡米娅把名单写给了哈利，然后道，“除开蜘蛛侠不谈，剩下的人，能力分别是控制时间，控制意念，扭曲现实以及空间传送。”

　　 听起来都是屌炸天的能力啊……哈利看着纸上的名字笑了：“今年……还真是挺有趣的。”

　　 相比去年的名单，今年漫威派来的留学生似乎有某种特殊倾向。

　　 “嘉美，”哈利又开始喊卡米娅的另一个名字了，“关于你的事，琴知道多少？”

　　 “最多知道一个名字。”

　　 也是，无论如何，巴别图书馆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外，不可能被查出来的，说起来——“其实……我也不比琴知道的多啊。”

　　 即使在图书馆内度过了所谓的七百余次人生，哈利所知道的，也仅是巴别图书馆这个概念以及两个管理员的名字而已，更多的，他也一无所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假笑起来。

　　 不多时，莫莉也带着一群孩子们回来了，大家都在采购中兴奋得满脸通红，珀西买了新的文具，双胞胎带回来大量的恶作剧玩具，罗恩捧着重新长回毛的斑斑，正在和买了怪猫克鲁克山的赫敏对峙。

　　 唯一不同的是莫莉本人，她的脸红似乎不止因为兴奋，而带着气愤，而让她生气的居然是金妮？

　　 “金妮芙拉，你给我站住！”莫莉一般不在外人面前训孩子，不过哈利和卡米娅对韦斯莱一家来说已经不是外人了。

　　 正脚底抹油想要往楼上窜的金妮还是没逃掉，被莫莉一把揪住了衣领，只好连连告饶：“妈妈，我真的不想买新袍子……”

　　 “可是……”

　　 母女两一个训一个讨饶的同时，哈利已经拉着韦斯莱男孩们问清了事情由来。

　　 原来金妮居然在丽痕书店遇上了那个大名鼎鼎的畅销书作家洛哈特，似乎还相谈甚欢（金妮：不！！！），洛哈特在滔滔不绝的自夸中塞了一大堆独家推荐书籍给金妮，于是等莫莉带着孩子们来和金妮回合时，金妮哀求着莫莉买下了这些书——“……用本来准备给她买新袍子的钱，和她自己攒的零花钱。”

　　 看来金妮的自行车已经变成纸和墨了，哈利倒是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弗雷德耸了耸肩：“我们倒是愿意给小妹妹买一件新袍子，但她拒绝了。”

　　 那边看似怒气冲冲的莫莉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怒气，她更多的是懊恼和心疼，金妮厚着脸皮装傻卖呆了一会儿就把莫莉推进了厨房——“妈妈！我们今天都想吃苹果派！”

　　 莫莉怒：“你今天只能吃蕨草派！”

　　 “我打算把那些被洛哈特签了名的扉页都撕下来，妈妈你要吗？”

　　 “……要。”

　　 所以，等韦斯莱先生和谢诺菲留斯回来吃午饭的时候，陋居里上上下下已然是一片和谐，两个男人也都喜气洋洋的，亚瑟还提议喝一点酒：“庆祝重建工程即将完成！”洛夫古德家的修复工作基本完成，只差一些小的装修完善了。

　　 谢诺菲留斯还凑到卡米娅身边神秘兮兮地邀功：“……我把弯角酣兽的角找回来了，还挂在客厅里成么？”

　　 卡米娅推开丈夫几天没刮胡子的糙脸，一边喊卢娜一边吐槽：“随便你挂在哪，不过我再说一次——那是毒角兽的角而不是弯角酣兽的角！”

　　 一没留神就看见了这一幕的哈利默默把脸藏进了报纸后面，心里的小人默默撞墙——即使汤米已经出生了，他还是不怎么能接受嘉美居然已经结婚生子的事实。她可是巴别图书馆的管理员诶，怎么能够进入婚姻，和某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呢？

　　 倒不是哈利要把嘉美神话，只是他确实知道，不管是谢诺菲留斯，还是他哈利波特，对嘉美而言，都不过是书本中可以随意由她摆布的角色而已。

　　 这是维度隔离，报纸后的哈利满心纠结。

　　 本来，小汤米的出生，只应该是嘉美为了完全占有一个身体的权宜之计而已，就像她毫不在乎杰莉的消失一样，她也不在意这个孩子，但是——哈利听着那边卡米娅和谢诺菲留斯的对话，心底暗暗担忧：她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