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派对结束后，哈利心惊胆战地看着小天狼星把斯内普喊住, 皮笑肉不笑地称要同他私下聊聊, 而自己想要找个帮忙圆场的, 却发现德拉克等人老早就脚底抹油了, 只好闷坐在门廊下等同居人出来，并祈祷他们别再打起来。

　　 小天狼星并没有和斯内普打起来，事实上，屋内的气氛堪称融洽。

　　 狗教父坐在一张办公桌上, 用力嘬了一口烟卷, 感觉自己足够心平气和后，才拧着眉毛问斯内普：“你跟哈利到底打算怎么办？”

　　 斯内普一挑眉：“什么怎么办？”

　　 小天狼星一看老对手这幅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把烟头在桌面上掐灭后，跳下桌来平视斯内普：“还能有什么？我们家哈利这个年纪刚刚好，你这个岁数也不能说太老，你们两个要是一直住在一起，外头有个会说的不会听的，哈利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他得顾全这个！”

　　 小天狼星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睛忿忿地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不对所动，还佯装思索了一下，才慢悠悠地道：“你是说我得跟他收房租？”

　　 小天狼星爆出一句脏话, 然后错开斯内普，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拉出纸笔就开始写信。

　　 斯内普微微颔首：“是该签好合同——救世主拖欠房租可不是什么正面报道。”

　　 小天狼星阴森森地抬起眼皮来, 磨着牙道：“谁管你那破房子收的什么房租？我这就给纳西莎去信, 问问她手里还有没有什么优质姑娘——哈利也到年龄去相亲了。”

　　 被预约了相亲日程的哈利对此一无所知，他看见斯内普走出房门后，先上下打量了一回魔药教授身上有没有伤，又往屋里探了探头，发现也没听见小天狼星的动静后，才松了一口气，拉住斯内普道：“回家？”

　　 斯内普低头看他，十七岁的哈利·波特，身高已经比十四岁的时候拉长了一大截，模样也由少年时的清秀变成了俊秀，只有这双绿眼睛，依然是碧潭般清澈无挂碍。他一向是能接受一切和容忍一切的，这一切里刚好就包括斯莱特林的老蝙蝠。

　　 斯内普站得有些久了，哈利不得不拉了拉他的手：“教授？”

　　 感受到那扇尚未关进的房门□□出来犀利的目光，斯内普清了清嗓子，迈步朝前走，顺便抬手捏住波特的后颈：“叫校长。”

　　 “呃？可是我一直是喊教授的啊……而且您不是刚刚辞职了吗？！”

　　 那目光愈发凶狠起来，斯内普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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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蜘蛛尾巷，哈利立刻拆了西服领结，想要去泡个热水澡再换上他的居家睡衣，顺便问了斯内普一句：“教授你饿不饿？派对上总是吃不饱，要不……你煮魔药的时候顺便煮碗面？”

　　 斯内普盯了波特整整一分钟，愣是觉得后者偷偷篡改了剧本，只好扶额：“你先去洗澡……”

　　 哈利应了声，乐呵呵地泡澡去了，并在浴室镜子的提醒下发现自己真的笑得有点贼眉鼠眼，只好揉了揉脸安慰自己这叫“至贱无敌”——虽然也没好到哪去，但整个魔法界有谁能吃得上斯内普坩埚里煮出来的面？

　　 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哈利换上宽松睡衣出来寻找斯内普，却发现魔药教授居然没有在实验室，而是在厨房里，不仅煮了面条，还加了个蛋。

　　 “教授——”张开手要抱上去，却被斯内普端着的热锅隔开了——莫挨老子。

　　 接过锅把面条盛出来，哈利一边吸溜面条一边流眼泪：连抱都不让抱了，还求个毛线球球的婚哦。

　　 斯内普完全没有理会哈利的宽面条泪，他甚至还拿了几份文件坐在一旁看。

　　 “波特，你前几天说的那件事，我把文件拟出来了。”

　　 “啥事？”哈利愣了一下，就看斯内普的眉头挑了一下，赶紧点头，“哦，那桩事啊……教授的效率就是快！”

　　 由于斯内普成天混迹（？）研究所不着家，哈利觉得自己作为名誉教授和投资人，完全可以作为实验室助手陪伴左右，所以向西弗勒斯魔药大师斯内普求了一个学徒名额。但当时斯内普的态度完全是不置可否，没想到这就把师徒契约拟出来了？

　　 斯内普把文件和羽毛笔递过去：“签个名就好，也没啥别的仪式要办。”

　　 “都不要摆知的吗？”哈利用左手签了个名，觉得很随便欸，这样我走出去有谁晓得哦。

　　 斯内普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盯着哈利：“你们波特家的人结婚仪式都是摆知？”

　　 哈利手下一用力，把筷子给折了，同时感到一个N8型正在自己颅内炸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问出了这句话——“什么叫结婚？”

　　 斯内普晃了晃自己手里那份文件，冷笑：“一种绑定余生生活伴侣的契约……不过看起来救世主波特并不怎么在意？”

　　 哈利扔了筷子就往斯内普身上扑，一边扑一边抢那份婚书：“不行！你把它还给我？”

　　 斯内普一手把哈利按在胸前，一手把婚书举高了：“反悔了？真抱歉，哪怕现在解约你以后也是二婚人士了。”

　　 “谁特么会反悔啊！我得把名字签端正一点啊！”

　　 “不用了，改了你七年作业，早就看习惯了。”

　　 “可是——”

　　 斯内普翻身把哈利压在了身下，把臭小子所有的无厘头和脱线都吻回去，自己心里却在暗骂：折腾这么些年了，今天终于合法了！

　　 哈利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后就从善如流了，不仅缠住魔药教授的舌头不让走，两只沾了面汤的爪子还在男人背后乱摸。

　　 好容易喘匀了气，斯内普压住小波特的两条腿，看着这小子亮度惊人的绿眼睛，想说两句什么，哈利却先开口了。

　　 “你认真的？”

　　 斯内普心说婚都结了，也不好退货了，便道：“我以为粗心马虎是仅属于格兰芬多的特权？”

　　 哈利愣了愣，抓紧魔药教授的前襟，追问道：“那我们真的啥仪式都没有？戒指、酒席、亲朋好友……”

　　 斯内普翻身从哈利身上下来，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哈利还不死心地往他身上爬：“那宣誓呢？！我们不要找人宣誓吗？！”

　　 “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你个老混蛋！”

　　 斯内普用另一种胳膊圈住自己的新婚丈夫，在一种完全无厘头且脱线的情境下回忆另一个堪称浪漫的时刻。

　　 那一夜，他以悲剧式的沉默姿态跪坐在来自阿瓦隆的古老橡木树前，觉得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照耀了霍格沃茨上千年的清冷月光这一夜愈发凄神寒骨，因为它并不懂得这个世界——这个堪称安乐祥和的世界，失去了什么。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美好的东西。

　　 但他曾经怀抱过什么。

　　 双手捂面，魔药教授泣不成声。

　　 岸边的学生应当是相当震惊的，斯内普有听到他们在喊着什么。

　　 但他只听到一个声音——

　　 “你是谁？”

　　 抬头，遍寻不见的树洞正在眼前，绿眼睛的男孩蹲在他面前，好奇般地打量着哭泣的男人，面上几乎还挂着盈盈笑意。

　　 他开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好像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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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仅存于斯内普记忆中的美好时刻，在哈利的视角里，自己一觉醒来，就被一个黑漆漆黄巴巴的男人拖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强行灌药，其残暴程度简直是想毒死他。

　　 正在养胎的卡米娅觉得哈利很矫情：“那可是用魔法石当原料的天上地下独一份5S级珍稀魔药！而且那本来是给我的！”

　　 但哈利觉得自己有理由矫情：“谁让他明明想我都想哭了还楞说是被月亮迷了眼睛？”

　　 卡米娅酸倒了牙：“这对斯内普来说四舍五入就是今晚的月亮真美了吧？你快把我扶起来！”

　　 哈利忿忿地站起身来：“有那么刺激吗？”

　　 卡米娅吸了一口气，五只指甲掐进哈利胳膊里：“通知谢诺——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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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婚礼，地点就在波特老宅，观礼者只有当年的霍格沃茨小分队，以及小天狼星等相当亲近的人，以及作为证婚人的邓布利多。仪式也没有像马尔福庄园里那场一样复杂，只有交换戒指和宣誓两个步骤，以及，宾客们离开后，新婚夫夫去扫了一趟墓。

　　 哈利把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后，看见照片中的莉莉露出一个笑脸。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他和詹姆·波特对视了许久，然后在墓碑前牵起了哈利的手。

　　 两人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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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相当于不负责番外）

　　 两人刚迈进家门，就被堵在大厅里的蓝色警亭吓了一大跳：“这啥情况这是？”

　　 卡米娅的脑袋“腾”的从壁炉火焰里冒了出来，见两人都在，不由分说地解释了一通：“哈利，新情况——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把黑暗塔给推到了？”

　　 哈利当即申明免责：“不是我们——是摩耶，是你二闺女。”

　　 卡米娅完全没带听的：“总之，你们把黑暗塔推倒后，由哈利·波特元宇宙衍生的平行宇宙现在似乎有点乱套，不仅有串门的，还有跨着宇宙搞事情的。”

　　 哈利连退三步：“你想干嘛？”他几乎都听见汤米·洛夫古德幸灾乐祸的笑声了。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要干嘛。”卡米娅摇了摇脑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前赠他塔迪斯，送他时间线——现在塔迪斯和时间线都在你手里，肃清平行宇宙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摩耶……”哈利现在很有送礼的欲望。

　　 “她还是个孩子。”

　　 甩完锅，壁炉的火光“砰”的灭了。

　　 哈利看了看面前的塔迪斯，叹口气，掏出怀里的时间线，看向斯内普：“教授，我能有幸邀请您去塔迪斯上度蜜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