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不是这张。“李雨笛忙收回手机，又点了两下，重新出现李锐前妻、孩子的照片。里面有跟辛集、程媛媛等人一起的，也有只是这两个人的一些日常。

　　 李雨笛观察着李锐的表情，突然开口：”徐丽的孩子，是辛集的吧？”

　　 “不是。”李锐盯着李雨笛的手机，一边看着，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那是你的？”

　　 “我说了不是。我跟她没关系。”李锐怒。

　　 “那她给你打电话不就是为了让你帮她照顾她儿子嘛。”

　　 “你怎么知道？”李锐吃惊地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李雨笛淡淡道。

　　 “也是，李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是神仙，我也只是恰巧知道而已。”李雨笛没有再卖关子，“徐丽的老公，是我同学的叔叔。”

　　 “这个世界可真小。”李锐也不免感叹道。

　　 “嗯。所以，我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徐丽老公的。不是你的，也不是辛集的，那是谁的？”刚刚的那张亲子鉴定的照片，就是徐丽的儿子跟她丈夫的，结果是不匹配。

　　 “是胡学长的。”李锐缓缓地开口，“有烟吗？”

　　 “没有。我不抽烟。”

　　 “那算了。”

　　 “那个学长呢？”

　　 在李雨笛的诱导下，李锐讲了关于徐丽跟他和那个学长之间的一些往事。

　　 “徐丽知道你要杀怀文远吗？”李雨笛问道。

　　 “你觉得呢？”

　　 “是她要杀怀文远吧。”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如果是你，那她没必要自杀。但是，实际行动的，确实是你。”

　　 李锐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比你弟弟聪明多了。”

　　 “过奖了。所以，黄金票，她应该是那个中间人吧？”

　　 “我不知道。”李锐不肯承认。

　　 “你没想过戴罪立功吗？受票人检举揭发开票人或者中间人可能会酌情减刑。”

　　 “不需要了。”李锐又看了看李雨笛手机上的照片，说道。

　　 “那你没想过徐丽也是上当受骗的人？”

　　 “怎么讲？”

　　 “你跟徐丽都不是财务或者法律出身，对于这些票据的事情，不懂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非法获利让公司和国家蒙受损失也是事实。该受的惩罚，我不会逃避。”李锐淡淡地说道。

　　 “那你不怕你老婆变成第二个徐丽？”

　　 李锐抬眼看着李雨笛，眼中闪现了一抹难以言表的情绪：“她不会。”

　　 “或许吧。今天就先到这里，等以后有空了我再来看你。”李雨笛收起了手机。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今天已经解了一些谜团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不用了。”李锐站起身，要往回走。

　　 “我还会给你带你老婆和孩子的照片来的。”李雨笛说道。

　　 晚上，文亚瑟跟怀筝视频。

　　 “宝贝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可开心了。吃到麻辣香锅了呢。好好吃啊。”怀筝高兴地说道。

　　 “别提麻辣香锅，我现在还对你有怨恨。”一旁的方琴说道。好不容易才下去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她现在听到麻辣香锅几个字就会不自觉地流口水。

　　 “表嫂，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文亚瑟在手机的另一端说道。

　　 “我很有出息了。”方琴现在觉得大家都在欺负她。

　　 “亚瑟哥哥，别这么说嫂子。今天张姨给嫂子做的营养羹还分给我吃了呢。”怀筝帮着方琴说好话。

　　 “那是她自己不爱吃吧。”文亚瑟吐槽，”不过，宝贝儿，多吃点，别跟表嫂客气。“

　　 “知道啦。哥哥，你有好好吃饭吗？”

　　 “一会儿就去吃。”

　　 “空腹喝酒不好。记得先吃点东西再喝。”怀筝叮嘱道。看文亚瑟身后的场景，应该是有个应酬，他偷偷躲在了角落里。

　　 “知道啦知道啦。宝贝儿放心，哥哥不像你旁边那个人那么傻。”

　　 “文亚瑟，你聊天就聊天，别带上我。”方琴怒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边撒狗粮边刺挠人。

　　 “那你别偷听我们俩说话呀。你在这里，不觉得自己亮吗？”文亚瑟说道。

　　 “……你们俩慢慢聊，我去楼上看星星。”方琴说着，要出门。

　　 “嫂子，你拿件外套。晚上冷。”怀筝说道。

　　 “嗯。”方琴出去了。

　　 “哥哥，你过分了。这里是嫂子的房间，这样好像是我把她赶出去了。”怀筝对文亚瑟抱怨道。

　　 “没事啦，宝贝儿。她是嫂子，你是妹妹，她让着你是应该的。而且小琴也得多活动活动，老憋在屋里不好。”

　　 “好吧。”

　　 方琴一个人坐在了四楼露天平台的椅子上，抬头看着星星。今天天气不太好，星星很少，月亮也有些朦胧。

　　 “小首富，妈妈带你来看星星。”方琴抚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对着里面的小家伙说道。

　　 之前她跟李雨笛商量了半天都没想好给小宝宝叫什么，今天听了张晓霞叫它小首富，她觉得这个称呼还蛮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方琴的手机突然响了。

　　 “老公。”方琴接起来。

　　 “老婆，在干嘛呢？”李雨笛那边有些嘈杂。

　　 “带着小首富看星星呢？你那么怎么这么乱？”

　　 李雨笛急忙走向洗手间的位置，离那些噪音远了点：“小首富？小首富是谁？”

　　 “宝宝呀。我觉得叫它这个名字挺好。”方琴笑着说。

　　 “噗――万一是个女儿呢？”李雨笛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好笑。

　　 “也叫小首富啊，这个又不分男女。”

　　 “那如果是双胞胎呢？”

　　 方琴想了想：“那……叫小豆腐吧。而且，老公，你看，老大叫小首富，首，正好就是第一的意思。老二叫小豆腐，都，是也的意思，这样想，我是不是很有文化？”

　　 “嗯。老婆，你怎么能这么有才？”

　　 “今天跟晓霞聊起来的时候，她一口一个小首富，听着怪好听的。而且也挺符合你老婆我的财迷气质。”

　　 “我老婆哪儿财迷了？”

　　 “现在还让老公辛苦地去赚钱，不是财迷是什么？”

　　 “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

　　 “没事啦。不过，老公，你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呀？”

　　 “今晚有个酒局，会到很晚，想让老婆大人早点睡觉，不要等太晚。”

　　 “你跟文亚瑟一起吗？你也不要喝太多。”

　　 “不一起，他还在乾城，我在桐州。老婆，别熬夜，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李雨笛太忙了，就算已经把工作能安排给李雨箫和邵继海的都安排了，但还是好几天才能回来一次。

　　 偏偏最近几天，随着天气的变热，方琴开始出现了恶心、呕吐、尿频、头晕不适的情况。但是她还是每天按时去上班。

　　 她不想让张清芳为她操心，就一直都在默默忍受着，而且她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胎儿的正常发育，所以尽量的表现出开心乐观的状态。但是身体的难受她自己清楚。李雨笛不在身边，她就只能自己找些轻松幽默的喜剧或者动画片来看。

　　 2017年6月12日。

　　 “你还好吧？”早上，李雨箫看到方琴那难以下咽地表情，低声问道。

　　 “没事。”说着，方琴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把眼前的那道汤羹吃下去了。吃完，就给众人说了一声，起身回房间。之后，自己在洗手间里干呕。

　　 李雨箫吃完饭上楼换衣服的时候，站在楼梯口，想了想，过来敲了敲方琴的房门。

　　 许久没有回应，李雨箫打开了房门：“小琴？”

　　 在洗手间里的方琴刚刚没有听到敲门声，这会儿听到李雨箫的声音，忙洗了把脸，擦干之后走了出来：“雨箫哥哥，怎么了？”

　　 “你还好吧？”李雨箫关切地问。

　　 “没事，刚刚在上洗手间而已。”方琴笑笑。

　　 “那我今天送你去上班吧。”

　　 “不耽误你吗？”

　　 “没事。”

　　 李雨箫出门之后，就给舒曼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早上的会议延后一个小时。

　　 车上，李雨箫看着方琴：“你要不要休息两天？”

　　 “不用，上班挺好的。有点事情做也不会那么无聊。”方琴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或者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李雨笛不方便的话。”李雨箫吞吞吐吐地说道。

　　 “没事，我挺好的。想说什么我会跟小首富说的。网上也说，多跟孩子说话对它的成长有帮助，也算是一种胎教。”方琴摸了摸小肚子。

　　 李雨箫随着她的动作，注视到了她的腹部，看着她脸上那柔和的表情，也觉得内心一阵柔软。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送下方琴之后，给李雨笛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我了？稀奇啊，我媳妇都不想我，你想我干嘛？”李雨笛开着玩笑问道。

　　 “谁说小琴不想你了？”

　　 “怎么了？小琴出什么事了吗？”李雨笛心里一阵紧张。

　　 “没事。”

　　 “吓了我一跳。我后天就回去了。”

　　 “李雨笛，你在外面有狗了吗？”李雨箫问道。

　　 “你什么意思？”

　　 “小琴需要你。”

　　 “我知道啊。但是我也要忙完工作啊。”

　　 “小琴状态不太好。”

　　 “那就让她在家休息呀。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啊，亏你还是她哥呢。我不在家，就不能帮我照顾好小琴吗？”李雨笛抱怨道。

　　 “那小首富出生之后管我叫爸爸。”

　　 “玩儿去。那是我儿子。我知道了，今晚就回去。你给爸……算了，我给他说一声吧。”李雨笛挂了电话。

　　 当晚，李雨笛就直接飞了回来。

　　 “老婆。”进到家里，李雨笛三两步就迈上了楼梯，打开了房门，伸出了胳膊做拥抱状。

　　 方琴见他突然出现，“哇”的一声就哭了。

　　 “怎么了，老婆？吓到了？不哭不哭。”李雨笛慌忙上前，想要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又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在离方琴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坐下来，轻轻环住了她。

　　 而他在面对方琴时的那一丝迟疑，让方琴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是嫌弃她了吗？

　　 李雨笛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睛搜寻着纸巾，找到之后，伸着胳膊拿过来，给方琴擦着眼泪：“老婆，不哭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李雨笛的话，如火上浇油般，让方琴委屈更甚：“你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老婆，不要哭了好不好？再哭对宝宝不好。”

　　 方琴一听到“宝宝”二字，立马停止了大哭，压抑着泪水的流出。

　　 李雨笛轻抚着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想老公了？老公这不是回来了嘛。最近太忙没有陪老婆，对不起了。”

　　 “……没……没事……”方琴抽咽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怎么了？小琴怎么哭了？”张清芳听到楼上的哭声，从楼下赶了过来，往屋里走。

　　 “没事，妈。小琴只是想我了。”李雨笛起身，把张清芳拦住了。

　　 “不要让小琴情绪波动太厉害。”张清芳一边回头看着方琴嘱咐着，一边被推着往门外走。

　　 “呃……”突然之间，方琴觉得肚子有点痛，她小声地呼唤着李雨笛，“老公……”

　　 李雨笛忙回头看到方琴那痛苦的表情，也顾不上张清芳了，立即跑过来蹲在她跟前：“老婆，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方琴捂着肚子说道。

　　 就在李雨笛迟疑的时候，张清芳果断地说：“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医院啊。”

　　 李雨笛赶忙抱起方琴，大步往外跑，边跑别喊道：“刘洋，备车。”

　　 就在楼梯下到最后几阶的时候，李雨笛心里着急，一个步子迈空，摔了一跤。

　　 “老婆，你没事吧？”他扶着方琴，查看着她身上有没有被磕到。

　　 “我没事。就是脚崴了。”方琴捂着肚子，低头看着脚踝说道。

　　 李雨笛蹲下看了一下，还好，不算严重。就抱着方琴上了车，一路赶到了医院。路上通知了院长，让他安排了医生做好准备。

　　 经过一系列地抽血检查和B超检查，医生给出了诊断说明：“没事，胎儿很正常，也没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但是孕妇要注意保持心境乐观，情绪过于激动会影响孩子的发育，不利于良好性格的养成。”

　　 “谢谢您大夫。”李雨笛揽着坐在检查床上的方琴，轻柔地帮她擦掉腹部的耦合剂，说道。“老婆，听到了吗？以后不要哭了好不好？”

　　 “嗯。对不起，老公。”方琴低头说道。

　　 “不要说对不起，是老公不好。”李雨笛说道。

　　 医生看着腻歪的两个人，给他俩递过来了一张彩超图。

　　 “这是？”李雨笛抬头看了大夫一眼，然后低头看向图片里面那个深色的一小块。

　　 “老公，是小首富。”方琴也看着那张纸，指着那个小东西说道。

　　 “嗯。”李雨笛有些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低头看了看方琴的腹部，这里竟然有个小家伙。

　　 “老公，”方琴扭头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李雨笛抹了一把眼泪，嘴硬地说道：“我没有。有也是被他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