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包文春在准备背包,黄导演过来悄悄说:“这次请你去北京,不只是春节文艺演出的事,还有其它几件事,你得准备一下。”
见包文春有些迷惑,他拿出一张纸,什么写着几行字,说:“一个是你的歌曲影响力的事,国家音协决定吸纳你为音协会员,还要举办个包文春音乐作品研讨会,时间安排在3号上午九点,地点在中央音乐学院大礼堂,请来许多知名音乐人来参加研讨会,你可能要接受回答很多问题。还有一场文学作品研讨会,是在六号上午,地点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礼堂。另一个事是8号,腊月二十六,下午六点半,央视和音协要为你举办一场音乐会,地点在地坛体育馆,如果天气好的话,就在工人体育场。另外,中国唱片总公司也要发行一套你的所有作品唱片磁带,以前签约的版权什么的都不用管,由他们负责协商,也不会影响你的权益。”
包文春更加疑惑了,这都是什么啊!我哪想搞这些东西啊!就问:“为什么?”
“我不是太清楚,据说上面对港台歌曲靡靡之音很反感,尤其是邓立筠,那种消极作品,消磨人生意志,影响青少年思想健康成长的东西,就需要竖立起一面可以抗衡他们的旗帜,你!正好符合这个要求。而且,他们对你的作品进行研讨,就是要纠正你的社会观点,不要再写那些低俗的爱情歌曲,要多写爱国的思想健康的,情绪积极向上的类型。”
包文春恍然大悟,说:“是不是我得带着乐器?”
“什么乐器!中央音乐学院还会没有你要的乐器?这些都是内部的事儿!你可能还会有保送上大学,选择学校的机会,我所知道的就有几个学校想让你到他们音乐学院学习,军艺的老刘也说过,让你去做专业创作员。”
包文春说:“我哪也不去,家里的地怎么办?”
老黄笑了起来,说:“你真逗!还有两件事,一个是商业部的事,说你有意去日本帝国大学或者是早稻田大学留学,你的设计专利内容已经传回了国内,据说你卖了海外的专利权,要价两亿美元,商务部和机械工业部的领导很恼火,说这是很严重的外事行为,他们肯定要找你谈话,你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个事是米国使领馆的消息,他们接到你的电报,原准备派人来乡下取走你的小说稿的,听说你要去北京了,就想叫你顺便把稿子带过去,他们有人在北京接待你。”
包文春说:“这内容你们不审查了?”
“审查什么?你掌握了多少国家机密?一个农村中学生写的文字,还会有多大价值?”
老黄注释着包文春的脸色,发现没有太大变化,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等会儿路上,我看一份吧?还能叫老米出钱又挂念的小说是什么样的?”
一群人用大勺子舀着大牛骨汤浇米饭,都夸奖包文春这汤熬的好。包文春就借机和老黄说:“我这是用祖传秘方十三香熬制的,你说,我给你出些赞助费,你们能不能给我在电视台打打广告?”
“可以啊!我们就有广告部啊!”
徐晴就吃不下一大块带骨牛肉,那块连骨肉有一斤多,就端着碗凑到包文春跟前,为难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包文春说:“大家相聚就是有缘,来一趟不容易,又没有准备酒,我就给大家敬一块肉吧!”
几乎所有人都要躲避,大块的牛肉一块就够了。包文春用勺子舀了热汤,倒给徐晴,徐晴就笑着推辞,顺势把那块肉放进包文春碗里。别人没注意,丁香就腹诽起来:“不要脸!”阿绣看看丁香,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饭。
王思楠换上一件带风雪帽的咖色上衣,一条牛仔裤,显得个子高挑多了。
大家都想坐包文春的突路霸,老黄说:“怎么?还要自己开车啊?”
包文春说:“轻易到北京一趟,不到处转转怎么行?”
“算了!去了我们给你找辆车,还给你们找司机导游,回来送你们,就不用开车了。”
“那好吧!”包文春把突路霸锁进车库,悄悄对二叔说:“谁来也不能开车库,车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他在王思楠祝道绣李德勤徐洪亮几个包里塞了几捆钱,把相机交给徐洪亮背着,说:“大家分着带些,穷家富路,出门总方便些。”
自己背着个大背包,还拿上自己那把吉他,就坐上中巴走了。
这台进口奔驰中巴的减震并不是多好,反正不如越野型的突路霸,穿着防滑链,走起来的感觉很特别。过了县城,车子才平稳一些,县市文化局的车子离开了,三辆车就想提速,包文春怕丁香有什么意外,就说:“师傅不用开太快,我们计划明晚到站,不用急的,我还想给大家辅导一下。”
老黄就说:“路况不好,那就慢点!”
车子是软座,老黄叫包文春坐前面说话,他却挤在后面,左边是丁香,右边过道那边是徐晴。
徐晴最近比较沉静,也不主动过来和自己独处。包文春看看车里,司机和老黄还有他的助手一共十三个人,就说:“最近,潘圆圆赵明明李德勤徐洪亮几个的小日子就过得比较滋润,听说李德勤用赚到的钱买了辆小四轮,还准备开春盖房子,是不是啊?”
李德勤有些赫然,说:“这不是看你用机器耕种快些吗!家里父母也轻松些!”
包文春说:“对!挣钱养家就是男人的责任,你搞得不错!那个,徐哥,你和潘姐元旦结婚,我这边也在搞开业典礼,也没顾上去闹新房,你们看什么时候补闹一回?”
潘圆圆瞪大眼睛,说:“这也有补闹的?那就等五十年后再补吧!”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包文春说:“其实,在徐哥眼里,再过八十年,你依然是最美的小妹妹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高兴谁和他老婆过分开玩笑的!算了!等有机会去你家,可别光上凉拌萝卜丁子啊!”
潘圆圆说:“对了!你说过的,给我们作首对唱歌曲的,现在有时间了吧!”
“作歌简单,我想知道大家现在都是个什么水平了,发声技巧上有什么进步吗?那就从徐晴开始,每人唱首邀请信中指名的歌吧!我听听再说。”
于是,车上就不断响起歌声笑语,包文春给每个人做评讲,分析其中的特点,或是指出缺点,或是表示赞扬,还回头对王思楠说:“注意了,这是学习的机会,你可不能错失良机。”
张璇就要求唱新歌,包文春就很搞怪地唱一段带有浓郁日本风格的小调。几个人听得很过瘾,张璇就问:“师傅!把这歌词翻译一下吧!”
包文春就再次唱一遍,吐字咬词就清楚多了:“这条路坑坑洼洼,有石头还有水坑,东一躲,西一扭,一颠一颠好难受......”
车内就爆笑一片。
天黑的时候,外面又下起雪来,车队还没到许昌,老黄说:“我们在许昌吃饭,然后趁着雪不大,继续赶路,车后有毛毯,大家可以在车上睡觉。要是真下大了,那就在郑州住一晚吧!”
包文春说:“只要雪不大,尽量赶路吧!”
在许昌路边饭店简单吃点饭,包文春买了一大包面包,车上预备有几个开水瓶,这就可以做宵夜。
大家继续赶路,看着稀少的车辆,迎面飞舞的雪花,大家昏昏欲睡,张璇就说:“春哥,再唱首新歌吧!”
包文春很为难地说:“中午黄导和我谈过了,以后恐怕不能写些哥哥妹妹的情歌了,哎!黄导,现代乐器能不能用啊!要不然,我就用二胡吧!”
黄导看了眼包文春,笑着说:“我可没有这样说,大家都是圈里人,我就实话说吧!包文春在乐坛异军突起,影响力巨大,唱片专辑销量连续三个月国内冠军,上级认为,港台流行音乐普遍表现出一种病态不健康的情绪,像《何日君再来》之类的靡靡之音,会毒害青少年的社会价值观健康成长,计划由共青团中央、文化部、宣传部、中央电视台、青工委、少工委、妇联等单位联合倡议提名,推选出一位可以抗衡东南风的歌手,很高兴地告诉你们,包文春能自己创作演唱积极向上的大量正面作品,他就是这面旗帜。上级要求他作些歌唱祖国歌唱家乡歌唱美好幸福生活的新歌。这并不是说其它类型的歌曲不能唱,更没有什么乐器上的限制。”
包文春说:“那是你没有说清楚吧!咱们不怕他东南风刮得大,热带风暴只是季节性的,咱们在西北是高压脊,随便来场西北风就能压制住它!”
张璇说:“那就唱一首吧!”
包文春拿出吉他,那个助理听见琴弦响,向后一看,就瞪大眼睛,问:“这是米国货啊!吉普森牌子,巴西红木面板,非洲黑木指板,你真舍得下本钱啊!花了多少钱?”
包文春错愕不已,说:“不知道啊!这是朋友送的!得多少钱?”
“那一定是关系很密切的朋友吧!这很值钱的,没有二十万,买不来的!”
如果说这是邓立筠送的,估计老黄就会跳起来。包文春扫视一圈自己的伙伴,警告大家不要多嘴。
拨弄几下琴弦,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包文春说:“那就唱首废话歌曲吧!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打瞌睡的赵明明就大叫起来,说:“这是什么啊!噪音!什么阿姨带个刀?”
“那就听听这个!天上有个太阳,水里有个月亮,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圆。哪个更亮,哎嗨哎嗨呀!山上有棵小树,山下有棵大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大,哪个更高,哎嗨哎嗨呀!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别忘穿棉袄,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别忘穿棉袄,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戴草帽!”
大家就笑声震天,说这哪算歌?
老黄说:“曲调很美,再唱一首吧!”
包文春张口就来:“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没走,冬穿棉袄夏穿缎,手里拿着鸡毛扇,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人倒了势不倒,袜子再烂鞋要好,人倒了势不倒,袜子再烂鞋要好,车子走,轱碌转,公鸡统统不下蛋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天上下雨地下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能爬起来爬起来,爬不起来就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