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道:“那不知老将军有何对策?”
段宗牓道:“现在已不是使用阵法的时候了,只能看谁的实力更厉害了。监军杨登听令,本帅命你甩一万士卒,快速冲进战场,记住,你的主要任务不是杀敌而是冲散对方的骑兵;武渊听令,你率一万步卒,由右侧迂回到战场后方,斩断对方退路,防止对方增援。待战场敌军全灭之后,我和圣教主便会率所有主力趁胜追杀,争取一鼓作气冲散对方主帅阵营。”
杨登、武渊二人领命后立即各率了一万人,按照段宗牓的吩咐杀进了战场。
圣白罗看了看战场上的厮杀后,不由叹息一声,段宗牓疑惑问道:“圣教主为何叹气?”
圣白罗道:“实不相瞒,对方主帅名唤静休,乃是诗雅公主现在的夫君,当年就是他将公主拐走的。”
段宗牓道:“什么,居然是他。他怎么成了李唐万军主帅?”
圣白罗道:“此人本是空相寺一僧侣,但武功高强,习得达摩至宝《洗髓经》,当初我为了寻得其中的洗髓还原篇来恢复我的容貌,我便跟随杨登出使李唐,在回来的路上途径空相寺我便去讨要洗髓经,无奈对方不肯,于是我便于空相寺的武僧动起手来,可惜我败于中原两大高手阿鼻罪恶僧与刀剑双绝应无名之手。当时我本以为复原无望,岂料让我得知静休习得洗髓经,于是我便将他抓到了南诏,准备让他告知我洗髓经内容。当时先帝与高骈决战于边境,碍于战事,我便让武渊将他押送回阳苴城,孰料半路遇到了师弟玄蝠将他打落悬崖,更想不到他竟然被公主所救,藏于宫中,后来二人更是又被玄蝠抓去,相处中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先帝极力反对二人婚事,还差点杀了他,幸好有公主相助将他救出天牢,二人私奔到了中原。万万没想到,他如今竟然做了敌军主帅。”
段宗牓道:“此时我也有耳闻,但万万想不到事情竟有如此之巧。如此将帅之才,先帝为何当初没有将其收为麾下,为我南诏效力?落得如今成为我们的敌人?”
圣白罗道:“先帝当时也是被怒气所蒙,再加上这小子誓死不从,所以才拐走了公主,回到了中原。”
段宗牓叹道:“天不佑我南诏,夫有何怨。”
随着二人的交谈,战场之上已是战得正酣,杨登率大军顺利将东川骑兵冲散,但骑兵战斗力却丝毫未减,双方便形成了胶着之势。而武渊也成功迂回到了战场后方,截断了敌军退路,与后方的静休大军形成了对峙。
双方厮杀了许久,渐渐东川大军处于了下风,士兵死伤众多。但静休仍是毫无动作。
此时静休身后一副将问道:“将军,我方已处于颓势,将军需尽快增援啊。”
静休道:“对面武渊大军挡在我们前面,切断了我军的退路与增援之道,暂时不可冒进。”
副将道:“对方只有区区万人,我们后方有四万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
静休道:“别忘了,对方后方主力也没有出动,倘若我们增援,首先得花时间将眼前这至挡道的敌军消灭,当我们战得胶着之时,对方主力便会趁机杀出,到时候我们便四面受敌,情况堪危了。”
副将一听,这也不行哪也不行,似乎有些恼怒,喃喃自语道:“难道就这也眼睁睁看着战场上的兄弟送死吗?”
静休也听在了心里,思索了半响,道:“先前我曾派了王道袭领了一万人去打探敌军大本营,算算时间,他们此时应该早已到达。倘若他们能成功偷袭或者成功撤退,便可从敌军主力后方杀出,到时候我们便能前后夹击,杀他个措手不及了。”
副将兴奋道:“那我们赶紧发信号吧,让王将军立即从后方偷袭敌军主力。”
静休道:“我是担心如果敌军大本营有伏兵,而他们贪功心切没有听我的命令撤退,中了对方埋伏,那我们就岌岌可危了。”
副将道:“将军放心,我跟王道袭将军共事了十多年,他为人我很清楚,他绝不是那种贪功之人。”
静休道:“那好,我们就赌一把。立即点燃狼烟,让他们从敌军后方杀出,支援我军。”
副将兴奋道:“属下遵命。”于是立即点燃了狼烟,送出了信号。
圣白罗见前方狼烟飘起,好奇问道:“老将军,敌军后方放出了狼烟,为何?”
段宗牓道:“定是对方在寻求援军。”
圣白罗道:“援军?此处离嶲州数十里,待他们援军到来,战事早已了解了。”
段宗牓道:“不要忘了,此处离嶲州虽远但离我军后方大营却只有数里之遥,倘若他们早先安排了奇兵趁我们大军出征之时偷袭我方大营,而后在快速行军到我们后面,他们再来个前后夹击,我军便岌岌可危了。”
圣白罗道:“幸好老将军神机妙算,在大本营安排了伏兵,不然就麻烦了。”
段宗牓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安排的不仅是伏兵,还是一只奇兵。倘若他们来偷袭,这只奇兵便会将其消灭,然后再来这里增援我们,倘若他们不偷袭,那更是最好,他们更可大胆前来增援,到时候我们必定士气大振,一举将对方打败。算算时间,即便有偷袭,现在已完事了。来人,立即吹响号角,通知后方援军前来增援。”
于是,南诏大军内齐声吹响了数十只冲天号角,一时相声震天,传到了数里之遥的后方大营。
静休一听号角声,大叫不好到:“遭了,对方也在召唤援军,看来他们后方大营必有伏兵,而且人数众多。”
副将一听,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到时候来的不是我方援军,而是敌方援军,那我们就完了。”
静休叹道:“现在只能期待王将军不要贪功,及时撤退,不求他能来增援我们,只要能拖住对方援军便是大功一件了。”
顿时,静休与身边众人心里都绷了起来,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随着战场上激烈的厮杀,半个时辰过去了,就在双方精神紧绷之时,突然段宗牓大军身后喊声震天,一只大军远远地冲了过来。
段宗牓远远地望了望,笑道:“看来是我方援军到了,这下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又过了少许,待远处大军稍近之时,圣白罗大叫了一声,道:“不好,老将军,来的不是我方军士,而是东川士兵。”
段宗牓大惊道:“什么,这怎么可能,边界山两端山路崎岖,他们即便来偷袭顶多只有不足万人,我在后方伏兵也足有万人啊,而且我们还设了埋伏,以逸待劳,怎么可能拖不住呢?”
见敌军杀到,圣白罗劝道:“老将军,此时再追究已无济于事了,我们赶紧做好迎战准备吧。”
段宗牓无奈,只好拔出腰间帅刀,指着后方的敌军,大喊道:“众将士听令,火速解决到前面的敌军,一定要快。”
顿时南诏后方主力处打成了一团,只听得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活捉段宗牓,夺南诏帅旗.....”
静休一看敌军后方乱成一团,甚是惊讶,但也窃喜道:“没想到,来的果然是我们的援军,时机到了,终将听令,立即全军出击,冲破前面的障碍,不可恋战,直扑对方主力。”
阵阵答令之声响起了,东川主力士气振奋,疯狂地朝武渊的大军冲了过来,由于静休有令,不可恋战,因此不到半柱香时间,东川大军便冲破了武渊大军的封锁,直奔段宗牓主力而去。此时段宗牓正在激励厮杀,突然听得背后喊杀声,转身一看,黑压压一片黑色盔甲大军冲了过来,将自己大军杀的人仰马翻,军心大失。
段宗牓顿时恼羞成怒,在马背上拼命大喊道:“给我杀,给我杀.....”由于其在马背上又身着主帅战甲,目标明显,因此就在其话语刚落,突然一只冷箭射了过来,直冲他的脑门。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圣白罗移形换影,绝世轻功尽展,眨眼睛便挡在了段宗牓身前,一道凌厉掌气发出,将这只夺命冷箭给挡了下来。
圣白罗大喊道:“老将军,不可冲动,注意自身安危啊,你决不可有任何闪失。”
段宗牓道:“战场之上,岂可贪生怕死,老夫今日已被敌军羞辱,倘若在躲躲藏藏,岂不贻笑大方。”
说完段宗牓不顾圣白罗劝阻,挥动手中大刀,拼命砍杀,愤怒不已,圣白罗无奈,只好死守在其身边,尽力保护他的安危。
就在圣白罗极力保护段宗牓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久违的故人--静休。顿时圣白罗心门一紧,大感不安。因为先前武渊两次与静休交手,回来后便将静休的实力告知了他,加之静休当年武功本就不弱,因此现在静休若是与他纠缠,那他就没办法保护段宗牓了,而段宗牓一旦有个闪失,那整个南诏也就完了。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静休与他对视了半刻,并没有动手,反而犹如陌生人一般,调转了马头,背道而去。圣白罗倒很是惊讶,接着心里也对静休默默钦佩,他果然是个守信之人,答应了武渊不可伤害段宗牓,今日果真没有为难。然而此时也顾不得圣白罗多做思考,四面受敌,他只得立即跑到段宗牓身边,做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