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灵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静休,大哭道:“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没有做梦,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
静休有些惊讶,道:“我没死?我没死?我明明被应无名的刀剑之气贯穿身体,经脉尽断,五脏巨损,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朱洽道:“你的确被应无名的惊鸿无声,秋风不二所伤,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活着,可是阿鼻他牺牲了毕生功力,灌入你体内,助你护住脏腑,而后我再以玄门医术,细心医治,经过三年的
调理,总算将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静休一听,不由激动起来,道:“黑和尚,你...你牺牲了毕生功力来救我?”
阿鼻笑道:“我虽名字凶恶,但却是真正的佛门中人,我要的是修道成佛,其实要这武功没多大用,反而会让我心浮气躁,妨碍我的修行。既然能救你一命,我索性就将它给你了。”
静休一时说不出话来,知道阿鼻为了自己废了自己毕生功力,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愧疚,一时泣不成声。
随后静休想起了三年前与应无名的比武,似乎就在昨天,突然问道:“雅雯呢,雅雯呢,有没有将它救出来?”
诗雅擦了擦眼泪,微笑道:“放心,你和应无名两败俱伤之后敬翔目的已达到,他便放了雅雯。”
说罢诗雅从背后将雅雯拉了出来,静休一看雅雯,一把将其抱住,大哭道:“雅雯,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雅雯也哭道:“爹爹,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你为什么睡了那么久都不起来和我玩耍?”
静休看了看眼前的乖女儿,长大了不少,于是微笑道:“放心,爹爹以后一直都陪在你身边,陪你玩,陪你一起长大,再看你出嫁,看你生儿育女。”
于是一家四口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泣不成声。
随后静休问道:“大哥,我昏迷了三年,不知道三年发生了何时,夔州之危可解?”
王建道:“贤弟放心,你现在身在成都,三年前你虽被应无名伤得命悬一线,但好歹保住了性命。你倒下之后,敬翔立即开始疯狂攻城,幸好有你的事先安排和李存孝李嗣昭两位将军相助
,坚守了近一月。那是我们已是拼尽全力,但梁军势大,我们终究是寡不敌众,城池被梁军炸成了残垣断壁,士兵也是死伤大半。还好天佑我两川,就在此时传来消息,刘仁恭火烧草原,烧
死契丹人战马上万,草原万顷,痕德可汗也不得不撤兵回援,云州之围已解。晋王立即挥师南下,进攻朱温,敬翔无奈,只得撤兵,北上抗晋,我们胜了。”
静休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能保两川安危,我们一切都值得,值得。”
静休随后问道:“那应无名呢,他...”虽然静休知道,自己百气寒霜剑贯穿了他的大脑,绝不可能存活,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问了。
阿鼻摇了摇头道:“应无名已经死了,就连朱茵也为他殉情自杀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静休仍旧禁不住严重热泪,滚滚而下,随后嘴里念了一句:“在生不作比翼鸟,黄泉能为鬼夫妻。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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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复三年,朱温鸠杀天子唐哀宗李祝,改国号梁,自立为帝;王建计划以为唐帝报仇之名,发布讨伐檄文,联合各路诸侯讨伐朱温。
此时静休身体已全部恢复,经过此次生死之危,又见天下局势仍是一片散沙,各路诸侯不顾百姓死活,相互征讨,他顿时心如死灰,心想:这乱世沉珂已久,如今名义上的大唐都没了,
天下必定更加大乱,这不是凭谁一己之力所能挽救的,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宛如当年的五胡乱华,南北割据。只期待那个能一统天下的明君早日出现,让老百姓能过上人的生活。
时值深秋,遍地一片金黄,秋风吹拂而过,令人神清气爽。剑阁栈道,乃是当年诸葛武侯所建,至今七百多年,虽饱经沧桑,但仍旧魏然屹立。栈道之上有一凉亭,三男两女一孩提正在亭
内交谈甚欢。
“静休,你当真舍得红尘之美,舍得黎明百姓,舍得这乱世?”
“历经生死,该做的已做了,该看透的都看透了,世事自有定数,一切顺其自然,我又何须去勉强自己,我这蚊蚁之躯又怎能去撼动命运的巨轮?人如沧海一粟,适合自己的只有那一片
小小蓝天,那才是我应该去珍惜的。”说罢,静休转身,微笑地看了看身后的妻儿。
阿鼻摸了摸胡须,笑道:“你终于悟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朱洽道:“我最后再劝你一次,跟我回蜀中退隐,我将玄门学问倾囊相授,你帮我将这点血脉延续下去如何?”
静休笑道:“前辈,我这个后生都已看透,你又何必再执着呢?”
朱洽听后,不禁哄然大笑,道:“没错,没错,看来我是老了,老了,哈哈哈哈哈。”
静休道:“两位前辈,我们在此别过了,将来若得空闲,尽可来天台上找我喝酒叙旧,我必定只履相迎。”
“一定一定,我们两可都是大酒虫,到时候只怕你的救不够喝哟...”
一句话惹得众人轰然一笑,一切往事,一切牵挂尽被淹没在了这笑声之中。
策马扬鞭刀剑啸,金戈铁马乾坤倒
转顾人间诸多事,步履红尘一声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