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炙炎彬一愣,转头望去……
“皇上――!主子醒了――!夏贵人醒了――!”
夏紫薰醒了?
瞬时想要过去看看,炙炎彬一愣――怎么办?夏紫薰这时候醒了,他是过去看看她,还是先出宫找人?
“皇上……”夏紫薰的贴身小太监冲到了炙炎彬前面,卟嗵一声跪下:“主子醒了,她吓的不行,一直哭,太医急坏了,说她不能那样一直哭,会动到伤口,可奴才们劝不住呀!”
啧一声,心口隐痛,炙炎彬甩身,转向朝晋和宫冲去。
*
凌亦凝找了个高塔,坐在塔顶上吹了一夜的风,天大亮以后,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便嘲笑自己一番,纵下,策马回宫。
凌亦凝回到皇宫里时,已近晌午,她饿的很,急着回去盈月用膳,同时……她也故意的讨厌着太煊广场的那段长路,毕竟,只隔一墙,便是宗仪府。
谁想,人才到龙午门就给拦住。
封野的宫廷卫急慌慌的将之前夏紫薰遇刺一事禀报,并转告她,皇上正急疯了的在找她。
凌亦凝心头大惊,问清炙炎彬在晋和宫,她便直接策马向那儿冲去。
*
哄住了夏紫薰,对于炙炎彬,她几乎言听计从,不因为他是皇帝,只是因为她对他独有的依赖。
终于‘侍候’着夏紫薰喝下了药,又喝了些肉汁羹,哄着她睡下了――主要是太医听炙炎彬吩咐,在肉羹里渗了些促睡眠的药,炙炎彬见她睡着了,整个人松下一口气。终于得闲。
张富快步冲进屋,凑到炙炎彬身旁,低声轻喃。
炙炎彬一愣。赶紧站起来,冲向屋外。
远远看见凌亦凝策马过来。炙炎彬已经走到宫门口。
凌亦凝翻身下马,冲向炙炎彬,一脸焦急。
“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见凌亦凝不住的喘气,炙炎彬一边迎向她,一边冲她安慰式的摇头。
“没事了,已然安全。”
“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说清楚。”
苦笑,炙炎彬吃味的一哼。
“怕是我遇刺了你都不会这么担心吧……”
“喂!我是在乎你才连带这么担心她的好吧!”
凌亦凝话一出,她自己一愣。炙炎彬一愣,连一旁的张富都听着一愣。
哇!
这话好**啊!
嘴角一咧,炙炎彬得瑟的呵呵一笑,心情大好。
接着,炙炎彬便将事情发生的全部讲给了凌亦凝听。
听完,凌亦凝脑海闪过一念,却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
见凌亦凝发呆,炙炎彬猜着她可能想到什么,轻问。
凌亦凝下意识摇了摇头,望向他。
“武器应该回旋镖。带回旋力的一种暗器,这种暗器打出去,划弧即回。所以现场没有留下凶器。而且,能做到黑暗中出手还能伤着人的,足见其熟练,必是高手。”
听着凌亦凝说出自己知道的,炙炎彬一愣。
“你怎么这么熟悉?”
“以前在金国,金炫澈拨了二十人组成特战队,供我特训,供我差遣,我训的那批人中就有几个是使用回旋镖的。所以知道一二。”
“你说的那二十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次跟金炫澈入宫的那些人?”
“嗯,就是他们。”
“会不会是……”炙炎彬脱口而出。自己先愣了一下。
凌亦凝直接摇头,否决。
“不可能。一来。他们主训的并不是回旋镖,而是其它武器,回旋镖发给了他们,他们几乎没时间练,多数都去练特殊武器了。二来,你形容的这名刺客能在黑暗中出镖,寻声杀人,当属高手,更不可能是他们。三来,金衣卫有什么理由去杀夏紫薰?”
炙炎彬被问住――是啊!若真是金衣卫,先不说他们有无可能那么厉害,单说若是他们,必是金炫澈指使,可现在的金炫澈,心思早不在凌亦凝身上,他完全没必要在已经放弃了凌亦凝以后再派人来做这么无聊的事。
的确不合逻辑。
炙炎彬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见炙炎彬眉头紧皱,凌亦凝想了想,开口。
“倒是可以派人去找金王,向他借调一下那几名使用回旋镖的金衣卫回来问问,不定有突破。”
望向凌亦凝,炙炎彬点点头。
“凝儿……”
“嗯?”
“你有没有在想,刺杀夏紫薰的人,就是刺杀春三娘的人?”
凌亦凝一愣,想了想,摇头。
“我不知道春三娘遇刺的详细情况,说不好。”
炙炎彬吐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详细的情况。”
凌亦凝一愣,单眉一挑。
――原来,春三娘遇刺是真,但受重伤却是假。
事实上,刺客当夜潜入安宁宫,春三娘早已察觉,她装着中了迷药晕过去,实则是闭气等待,刺客靠近后欲动手时,她便猛然反击。
打斗声引来夜巡禁卫,刺客欲逃,春三娘想拖住他,无奈一呼吸就吸进了迷药,反被刺客重重一掌撞飞,狠狠的撞上屏风,眼睁睁看着他逃了,进而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幸而受伤不重,主要是脸被刮到,不适合出席大典,陪送夏紫薰,加上炙炎彬有心故布迷阵,放出假消息,说她受了重伤。
而那刺客,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春三娘事后说,只能确定是个男子。
炙炎彬派人将春三娘送去了其它地方,一边养伤,一边继续处理后宫事宜。
所以凌亦凝去安宁宫时被拦,主要是因为里面压根没人。
“刺客用的什么兵器?”
“普通的匕首。”炙炎彬说着,浅浅一笑:“其实不用多猜,我心中已有人选,而且已经可以肯定就是他。”
“谁?”
炙炎彬抬眸望向四周,晋和宫大门下,方圆空旷,无人,见此,他这才望向凌亦凝。
“你想想,当时的情况下,春三娘出不了面,大典在即,只可能是我算着时间的赶去灵阁接人,受益最大的是谁?”
凌亦凝想了想,突然紧眉……困惑之余,她有点难以接受的眉心一拧。
“是紫薰。”炙炎彬自己开口,说出答案。
“你怀疑是……”
一乐,炙炎彬笑出声来:“她连重些剑都拿不起来,怎么可能怀疑到她?”
炙炎彬说的令凌亦凝更加困惑了。
“历来皇家内斗厉害,紫薰虽单纯,却很会为我着想,之前就求我,不要启用任何与她有关的任何人。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就是不要让她牵扯进皇家内斗里来。当时我还在想,那银夏国岂不吵晕了她?”
凌亦凝听的有些乱,却只能静静的听。
“结果事情就那么突然的发生了……事后我一想,又释然了。你想,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只可能是紫薰。历来只有‘送’的,何时有过皇帝亲‘接’?紫薰受封,皇帝亲临来接,传开天下,是人都会想,皇帝盛宠啊!如此恩宠,可不是千古难得一见?可是,以紫薰的单纯,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想讨得的。那就只可能是旁人为她争取,算计而得。不管紫薰将来是不是真如她自己希望的那样,自己家人不干涉皇政,当下,只要她得宠,将来越走越远,越走越好,银夏势必染恩。”
“银夏王子储?”
凌亦凝终于反应过来,男子,又是银夏国人,又与夏紫薰关系不浅的,只有一人。
炙炎彬看着凌亦凝,点了点头。
“呵,心机也太深了点。”
炙炎彬不以为然,亦呵呵一笑。
“这皇宫,最单纯的人,不过紫薰与你。”
凌亦凝默认,却唇角微笑一扬――落炙炎彬心中,夏紫薰三个字,已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自己。
见凌亦凝失笑,炙炎彬亦笑着,却啧了一声。
“一事是一事,三娘遇刺与紫薰遇刺表面上看似乎一样,都是半夜时候发生,杀手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两人又同为我的妃子,可事情本质却完全不同。”
“你就那么肯定刺杀春三娘的就是银夏国那个王子夏伯亚?”
“八九不离十。三娘遇刺当天,夏伯亚他们进过宫里看望紫薰,事后离开时,马车车夫只是亮了一下宫牌令,宫门卫那边并没有人亲眼看见夏伯亚离开。而唯一在禁门令之后出宫的金炫澈……”炙炎彬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
“说啊!”凌亦凝在看炙炎彬。
炙炎彬一叹,耸了耸肩。
“其实,他是在三娘遇刺前便出宫了的,我那样传出去,只是想让真正的凶手松一口气,让他以为有人帮他背了黑窝。”
凌亦凝诧异,轻声怪叫。
“他可是金王,你居然……”
啧一声,打断凌亦凝,炙炎彬没好气的一哼。
“知道知道,你怎么还这样护着他,他都已经……”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炙炎彬忍了一下,斜眼瞟向别处,愣是没说出口。
凌亦凝一愣,猛的反应过来――是啊!现在的金炫澈,都已经……不要她了……
目光闪躲,凌亦凝亦望向旁边,一脸尴尬的郁闷。
吐了口气,炙炎彬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望向凌亦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