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扶苏对林跃扼手行礼,苦笑道:“没想到先生还有善辩之才,小妹什么都不懂,先生千万不要与他计较,只当玩笑便可。”
“殿下说笑了,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既然圣人都这般认为,跃怎敢在妄起论断。不过,现在跃确实有要职在身,殿下之邀,跃有时间自当前去拜访。跃看公主此刻心情不是太好,殿下如今还是好好安抚舍妹吧,跃先行告退!”说罢,林跃微笑着对扶苏一拱手,之后也没理会嬴莲,拉着早就吓得双腿酥软的洛飞,继续往下一座宫殿座落的地段走去。
见扶苏对着林跃的离去恋恋不舍,正出神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却把被受委屈的自己,一人晾在了门口,顿感心中不平的嬴莲,遂气狠狠地一跺脚,绣着金丝鸾凤的布履踏在石板路面上,发出了“啪“的一声。随后,不等扶苏反应便掉头回了英莲宫,伴着宫门在吱呀声中关闭,只留下扶苏一人在门外不停地叫门,而门内的宫女在此之前也都受了嬴莲示意,结果,叫了半天都无一人开门应答。
“哎呀,看不出,林将军面对长公主和长公子,竟然不显丝毫惧色,而且还能逼得公主无话可说,光是您这份胆色,老哥我实在是望尘莫及啊!”回头看了看,早已被几座宫殿阻隔的英莲宫,洛飞这才觉得双腿有了些知觉,不复刚才那种整个人被抽干得无力。
“老洛啊,正像你刚才说的,咱们当的是皇差,领的是皇粮,自然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人,其他的你管他们呢,咱么只要一颗心守得端正,就是天塌下来也都不怕!”得意的提了下稍微有些下滑的腰带,林跃现在的心情大好,怎的,这就叫有理走遍天下,他可不怕公主报复,至于扶苏,谅他也不会在登上皇帝宝座之前对自己动手。
说话间,又一座宫殿出现在沿河的拐角处,看了眼宫门口被人肆意破坏,而凌乱不堪的花卉,林跃不禁有些好奇,这一路上哪一处宫殿门口不是花草整齐,漂漂亮亮,可惟独这座弄得杂乱不像样子。随即,林跃便问道:“哎,洛将军,这座宫殿住的是哪位公子啊,竟然也不派人照料这门口的园圃,搞得如此脏乱!”
洛飞哪注意到这些,直到被林跃问及,才往那宫门口票了眼,然后满不在乎的道:“哦,你说这间啊,好像是小公子的吧,也只有那个爱捣蛋的小子,才会把自己的家糟蹋成这模样!”
林跃一愣,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即,一把拉住正准备继续前行的洛飞,神色颇为激动的对洛飞,问道:“陛下的小公子,难道你说的是胡亥……”
“嗯,除了那小子还有谁!嗬,我说,你这手劲可够大的!”被林跃抓住,还没等洛飞反映,就感觉整个人似乎是被对方完全拎了起来,弄得整个身子都使不上劲儿,两条腿乱蹬了半天,都没够着地。
“哦,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看到洛飞的脸突然就涨得通红,林跃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激动,竟然把对方给提了起来。生怕把洛飞拎出个出个什么事,林跃忙松开手攥紧对方衣领的双手,然后颇为抱歉的说道。
差异的打量了林跃一眼,洛飞对林跃的武艺高超那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刚才被林跃那看似不费力的样子提起,洛飞是在想不透,这瘦弱的身体中,是怎么产生这么大力量的,听到林跃道歉,洛飞遂也没将这码事放心上,咳了一声道:“我说老弟啊,你刚刚不是说遇到公子、公主的,都很淡定的嘛,现在怎么一提到小公子胡亥就这么激动?”
“嘿嘿,没什么,纯属个人欣赏!”林跃哈哈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原因,而是默默记下了这胡亥的住处,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来拜访这位公子。
摇了摇脑袋,似是对林跃的话颇有些摸不透,洛飞感叹道:“老弟啊,老弟。我是越来越服你了,从武功上说罢,你看看你这身板,身上的肉还没我的一半多,真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气。不但是这身功夫,就连你的的眼光我也是颇为佩服!”
“呃,此话怎讲!”照着目前的形势来看,胡亥应该是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可是从对方话中,林跃可以明显感觉到,貌似这胡亥不只是不被看好,反而还是极不受欢迎的样子,心中疑惑便忍不住出言问道。
“想必老弟也听说了,这朝中实力较大的几个派系了吧?”见林跃点头,然后洛飞又继续道:“其实啊,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我老洛怎么说也是看了六七年宫门的人,这里面的内幕也多少知道些!”
“嗯,您继续”见对方话势一顿,林跃以为洛飞不想说了,急忙催促道。
“唉,自古以来,父子相承,那都是立嫡不立庶,挑长不挑幼。虽然说那公子胡亥的母亲――胡姬夫人,受极了陛下的宠幸,同时因为胡亥公子年幼也甚讨得陛下欢心。可是这宠幸多了,也常会遭人嫉妒,所以别看胡姬夫人在陛下面前的地位崇高,但却经常遭其他心怀不轨之人陷害,时间一长了,这胡姬便总是深居于宫中而不出宫门半步,这样年幼的胡亥就完全成了一个没娘管的野孩子。
在者,因为长辈的恩怨,所有的王子公主们也都不愿去和他多有接触,老弟,你想想,陛下二十多个儿子,十多个女儿,竟然没有一人愿意和小公子在一块儿。而且还经常有兄弟们欺负他,这对孩子该是种怎样的折磨。后来啊,这孩子因为没有玩伴,便同那些侍候他的侍人戏耍,那些侍人本就是一些卑贱之人,坏点子又极多,公子和他们在一块,不变坏也难,所以现在宫中、朝中之人,对小公子都非常厌恶!”
说了好一会儿,洛飞才把胸中那口不平之气全都吐了出来,随口,看着若有所思的林跃,叹道:“这些也就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完全将这个小公子忽略的原因,可怜小公子,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母亲的原因,因为这人心中的妒性,一直在浑浑噩噩中长大。”
听着洛飞的诉说,林跃忽然间有了一种从新认识历史的感觉,与其偏信后世的一家之言,林跃倒是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看来,这胡亥并不是司马迁笔下那样的昏庸无道,或者说这一切都罪责根本就不再胡亥的身上,他也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想通这些,林跃不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是啊,这一切罪恶的根源,便是人性,人性中的嫉妒、贪婪等丑恶的一面!”
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转眼间林跃来到这咸阳已经半个月有余,其中除了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林跃在宫门职守外。剩余的时间,林跃都是住在郎属中,秦朝中央官员的住宅和办公地方都是不分开的,所以在林跃当值的第二日,便和关琴搬入郎属后面的住宅中。
郎属后的住宅共有三处,古代以左为上,所以林跃居于最左,然后车骑二将依次排列。这种住宅的布置格局,很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四合小院,林跃与关琴一共就两个人,所以更无地小拥挤之说,两人住的倒也自在。平日里,林跃当值,关琴都会到隔壁洛飞家。洛飞在咸阳当值数年,早已娶得一房美妻,生了一对子女,一家四口过的倒也其乐融融。
不过自从林跃搬来,洛飞这一家变由四口变为了六口,林跃和关琴本就是两个毛毛糙糙的年轻人,放在以前县城还好,现在到了咸阳,偌大一个家关琴根本就管不过来。倒是洛飞夫妇为人和善,遂也就当着多添了两张口,经常叫林跃和关琴过来吃饭,这一来一去,两家的友谊也愈见深厚。
现在,林跃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是除了当值和陪关琴出去逛街,就是在家中埋头练功。区区半月功夫,林跃在炼气后期的境界也愈发巩固,每次练功吐纳,体内的五股真气都有一种想要融合的感觉,可是不知道是自己这真气还不够精纯,还是有什么诀窍没有掌握,林跃总是在那最后关头失败。
不过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以后次次失败,结果毫不气馁的林跃更加埋头苦练,这身体五处龙形真气也越见精纯,可是仍然无法相融容,弄的林跃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炼错了,怎么自己真气凝练到了这种程度都不显突破。
伴着修炼上的苦恼,林跃的仕途中却迎来了一个极大机遇。原来,自夏开始的每个朝代,君主都会在晚秋时节进行一次大型的狩猎,其名“秋围”。自然界中,万千动物大多有冬眠的习惯,所以深秋时节,这些动物都会吃的肥胖有肉,然后以便过冬。这时候,各国君主便会同群臣狩猎,寓意着丰收的季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