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路口,看林跃同自己一样都没有理会那些行礼的士兵,洛飞遂笑道:“林将军,刚刚看你都一一回礼,现在怎么都不再去理会了?”
听出对方是在与自己开玩笑,林跃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苦笑道:“不行了,这一路上的守卫太多,我这脖子都快点断了,洛将军,难怪我看你一直都目不斜视,原来也是这个原因啊!”
“嘿,看你说的,可不是这样吗。我当初来也与你一样,挨个点头,结果一天下来,愣是第二天的脖子就不能动了,结过我还特意去城中有名的医馆,结果那个医师对我说我这是因为脖子扭动过度,要我之后的几天都不能点头。所以说干咱们这行的,把陛下的家守好就行了,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啥呀,既劳神又伤身!”似乎感觉脖子又有些不自在,洛飞说完后又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
“呵呵,难为洛将军可以一个个的回应下来,小弟可就没这份毅力”看了眼西面巍峨的宫墙,林跃在洛飞的引领下,不知不觉便将这秦始皇所住的数十间宫殿走了过来,接下来的是其儿女们的住所,虽然在秦朝便已经有了太子东宫等一系列的中央附属体系,可是,这些都只是刚刚提出的大概框架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
所以,这扶苏虽然名为太子,但这也只是私下里说说,在秦始皇的默许之下,并没有正式册封,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会有秦朝并无太子,却有东宫等官职的原因。扶苏正和其他公子、公主一样,都居于同一片宫殿群落中。
沿着清澈宁静的渭水,林跃刚一走进这第一座近水的宫殿,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也许是因为林跃的听觉太过灵敏,没有等到洛飞有所察觉,便听林跃问道:“洛将军,此处住的是陛下的哪位公主啊?”
“哦,这是座是英莲宫,住的是陛下的长公主,名字吗我也不清楚,据说只小扶苏公子一岁,和公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极好,经常可以见到公子来这边,两人常在一起弹奏筝琴,莫非你能听到那深宫中的筝琴声?”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林跃,随即当洛飞想到林跃的来历,也就释然了,自己既旁边的可是个武功高强的牛人,区区宫墙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呢。想起林跃的强势,洛飞对林跃的态度上,遂又亲切了几分。
“原来如此,洛将军莫要见怪,我也是刚才听到,心中就不免生出几分好奇,问问而已!”说笑着,林跃便同洛飞继续前行,待到行至那英莲宫门口时,却正好撞见那扶苏告辞离开,长公主出门相送。
这番相遇,吓得洛飞赶紧扯着林跃行礼,看到洛飞行礼扶苏到也没在意,但是,当其眼神从林跃脸上瞟过之时,却如同见了宝贝似的。随即,扶苏便对着林跃似笑非笑的拱手道:“林先生,真是有缘啊,你我又在此处相见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正好我的住所就在附近,你就不妨就随我回去,到舍下喝杯清茶如何?”
呃,是够巧的,你丫就和苍蝇一样,怎么老盯住我不放呢!林跃心中汗颜,口中却赔笑道:“公子的美意跃心领了,只是跃现在正司巡守之职,实在是有公务在身,不便去公子那儿,还望公子见谅!”
林跃说完,正要拉着身边的洛飞告退,却不想那站在宫门口的长公主缺发了话,只听一声清冷至极,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道:“这位将军虽说面生,不过威风倒是不小,长公子相邀竟然推脱不去,难道你是不把我大秦皇室放在眼里,还是假借职责之名另有目的,据我所知,今天职守的应该是骑郎将——许远将军,你这是冒名顶替之罪,其罪更是当诛!”
眼看自己的借口被戳穿,林跃也并不恼怒,其面上更无半分惧色,装作毫不知情的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恕跃第一日上任,有不识怠慢之处,还请谅解!”
这次那长公主并未说话,而是扶苏抢在之前为林跃介绍:“先生莫怪,这位正是舍妹,大秦嬴莲公主,刚才那番也是无心之言,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之后,扶苏又转过身对嬴莲道:“嬴莲妹子不可无礼,快来见过先生,须知先生乃父皇钦赐将军,忠勇可嘉,岂是你口中所说那般!”
“哦,原来是长公主殿下,户郎将林跃拜见公主,不过跃却有一事不明,想向公主请教!”听扶苏说完,林跃才表现的恍然大悟,然后装模作样的对着那位颇为清傲的长公主躬身见礼。
“嗯?说罢,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嬴莲对这个林跃也略有耳闻,主要是今日自己哥哥扶苏,在来这儿抚琴之余将他想要招揽这林跃,但是却被对方拒绝的事都说了出来。看到与自己,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哥哥这般苦恼,嬴莲遂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林跃,光是印象就坏了几分,竟然连长公子的面字都不给,她到想看看,这林跃究竟有何本事。
如今巧遇到了,嬴莲才发现在自己哥哥口中,那个武艺高强的勇士,竟会是个相貌平凡的,身材瘦弱的青年人,貌似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顿时,使得嬴莲心中有一股受骗的感觉,尤其是当她见到林跃再次拒绝自己的哥哥,这让本是自持皇族,极为清高的嬴莲更加看林跃不顺眼,一个区区贱民受了点恩赐就敢对皇子放肆,当真胆大包天。
“请问,公主是如何知道林跃今天不当值,而是由骑郎将今日职守宫门?”林跃眼皮一抬,锐利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不屑,这中感觉让林跃很不爽,但是迫于现在所处职位,遂还是将这股火气压入腹中,继续问道。
“这……”嬴莲怎会想到林跃林跃会刨根究底,自己总不能说自己也是听手下宫女说的吧,这样便无证实,何况自己一堂堂的长公主,又怎么会屑于同这小小看门将军对证这些,遂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本公主高兴管着这郎将之事,所以知道,你管得着么?”
“公主说的是,您管这些事末将是管不着,可是陛下却管得着。据末将所知,公主隶属内宫,而郎将们隶书郎中令,为外臣。试问公主管外臣,莫将可以认为这是内宫参与朝政吗?”嘿嘿一笑,林跃原本低下的头此刻更是低了一份,即使这样,旁人也能猜出这林跃面上的表情应该很是精彩。
“你……,这什么意思?”说话间,嬴莲的语气更添了几分凛冽,一向高傲的她如今却背着这小小门将给下了套,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让嬴莲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无法继续保持淑女的气质。
后宫、内臣不得干预朝政,这个规定其实最早就是从秦始皇口中提出的,在嬴政还是秦王的时候,其母赵姬与舍人嫪毐通奸,祸乱朝政,后来被嬴政知晓,一怒之下杀了于嫪毐有关的所有人,赵姬被打入冷宫,就连吕不韦也所受牵连,罢免相位。所以,自此以后,秦王嬴政便下了一道命令,后宫之人与内臣一概不得参与朝政,与外臣有所接触,违律者论罪惩处。
林跃现在是郎将之职,虽说负责守护皇宫,却并非侍内之臣,刚刚好打了一个擦边球,这一下便堵的嬴莲无话可说,看到对方的气愤模样,林跃道:“既然如此,那么公主刚才那番话所言便已经超出了您的身份,所以关于林跃之事,公主应当回避,而不是咄咄相逼。再者,跃今日新任这户郎将职,本就应该四下熟悉宫殿格局,这正是跃职责所在,公主有意阻拦,跃可以认为公主这是阻挠官员办公,两条罪责相加,怕是公主也不愿担当吧!”
寥寥几句,林跃已将这嬴莲所犯律法一一列出,虽说这对一个公主来讲都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嬴莲却被说的尤为理亏,闷闷的盯着林跃,过了好久才道:“那依将军所见,本宫应该如何,难道是向将军赔罪?”
你真想赔罪我也不介意,林跃心里暗乐,能让个仗势凌人的娇贵公主吃瘪,这便已经足够,见好就收的道理林跃还是懂的,毕竟,自己以后还就靠这些皇家的人混个饭碗,可不能都把他们惹毛了。随即,林跃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公主乃是万金之躯,向跃道歉岂不是让跃,践踏了皇室的尊严,跃可担当不起呀!”
嬴莲之前质问林跃,以皇室的的颜面作为胁迫,现在林跃又以皇室来暗讽对方,其挑衅之意甚浓,可是偏偏又让人抓不住话的把柄,这可气的嬴莲杏眼圆睁,看那样子好像就要撩起袖子对林跃直接招呼上去。还是扶苏反应及时,忙上前一步,横跨于林跃和嬴莲之间,其目的明显是希望可以挡住两人,别到了最后自己这妹子真的不顾一切动起手来,那影响可是极为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