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等了那么久,华荣终于肯与她闲聊,心里激动,便道:“奴婢听说自从贵妃薨逝后便没特意博哪个妃子的笑了。”
“你说这话贤妃不会介意吗?”华荣冷不丁道。
杏儿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跪下,“公主恕罪。”
“我恕什么罪,我又不是贤妃。”华荣懒懒的闭上眼睛,不想多说,“行了,下去吧,困。”
“是。”杏儿不死心,可华荣已闭上眼睛,再留下去也于事无补。
她走后,华荣当真睡了半个时辰,醒来精神格外充沛,便对吩咐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书秀道:“通知下去,明儿开会,地方改在北街戏班。”
作为纨绔头子,华荣是有章法的,可以说管理得挺不错。
翌日,她特意换了身精干的短衫,手脚都用布缠起来,保暖又不碍事,然而刚走出揽月阁的门,便见老夫人在散步,老夫人皱了皱眉,“穿成这样不冷?”
“不冷。”华荣如实答,没多想。
老夫人露出老身不信的神情,并吩咐书秀,“赶紧给取件披风来,我记得去年你大哥从外地得了件白色貂绒披风。”
“祖母,真不冷。”华荣想再挣扎一下。
“要风度不要温度,刚受伤,身子骨弱,要万分小心。”老夫人等着书秀取来披风,然后亲自给华荣披上,“这样出门祖母才放心。”
世上有种冷,叫你奶奶觉得你冷,华荣认命的披着看起来富贵不已的披风出了门,小弟们为了显示对老大的尊重竟然都等在门口,乌央乌央的。
华荣觉得原本是帅气的出场,批了件披风,显得柔弱了不少,可是没办法,身后还有老夫人的注视目光,她便干咳了声道:“大家新年好呀。”
“公主新年好。”诸位小弟齐声道。
华荣听罢不高兴了,“怎么能叫我公主呢?虽然我现在是公主,可咱们要低调,以后叫我小顾。”
小弟们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齐齐摇头,并福至心灵再次道:“老大新年快,祝老大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这就对了嘛。”华荣点头,将老大恩威并存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扫一眼小弟们,他突然发现小弟中少了个人,这人是她的小弟元老,所以记得清楚些,“林壑清,濑九呢?”
林壑清与张晓天作为华荣的左右手,分别统领一部分纨绔,此时闻言,两人回头看去,果然不见濑九,“可能在戏班。”林壑清道。
“去戏班,别让濑九等久了。”华荣道。
吩咐下去,小弟们很懂事的,犹如黑帮般从中间分开一条道来,华荣从中间走过,林壑清与张晓天走在旁侧,老夫人在身后看着,点点头,“幸好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不知要惹出多大事来。”
刚这般感慨,那边华荣便被一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那小厮是濑九的贴身随从守财,只见他哭得稀里哗啦,神色惊恐慌张,脸上还有伤痕,“公主殿下,您救救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怎么了?”华荣忙问,她对小弟们素来仗义。
守财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方才公子从濑府来顾府,路上看到有一女子卖身葬父,便要买走她,哪想那女子不肯,非说我家公子强买,这本没什么,可不巧有不长眼的路过,说我家公子强抢民女,便将公子打了顿,还要送官,公主,您救救我家公子。”
华荣神色不悦,声音严厉了许多,“不许隐瞒!”
“那姑娘长得确实好看,我家公子动了收进府的打算……”守财没顶住压力,倒是说了实话。
华荣叹气急,“这濑九,平日就好色,这回载了吧,什么美人儿醉红楼没有?非要捡路边的野花,特么又驾驭不住。”
“公主,您别不管我家公子啊,公主……”守财就差哇哇哭了,可怜兮兮的。
华荣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未同情。
不过,她看了眼身边的小弟们,最后道:“林壑清和张晓天跟我走,其他人去戏班等,记住了,谁再给老子惹事,老子弄死他!”
“是,老大。”小弟们平日里便不敢多说,如今华荣成了公主,他们更不敢了。
随守财一路疾步来到事发的地方,濑九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不过秉承华荣一贯作风输人不输阵嘴里还嚷嚷着,“我给了银子,她就是我的人!你等着,我老大来了弄死你!”
华荣走过去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他身上,被打成这样,还好意思嚷嚷?“给老子闭嘴!”
濑九努力睁开肿大的眼睛,从细缝里看到是自家老大,立刻有了力气爬起来指着对面一身着华贵的年轻男子道:“我老大来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华荣看过去,只见那年轻男子气度不凡,衣着华贵,通体都散发着本公子不是你等能惹得起的气息。
抬脚,重重踩在濑九脚趾上,“让你闭嘴!”
濑九吃痛,委屈道:“老大,他欺负我!仗着人多!”
年轻男子身边跟了好几个人,他们虽然身着普通,但看着便很能打,让华荣想起那日要杀她与赵寒澈的大汉。
“原来你便是父皇新封的敏慧公主,说起来我应该是你义兄,我排行九。”男子的声音很好听,不急不慢,可谓极为温柔。
然而听在华荣耳力却嗡嗡的,九皇子话音落下,除了华荣都扑通跪了一地,“参见九皇子。”
“敏慧,初次见面,多多指教。”九皇子笑着走向华荣。
华荣干笑两声,“好说好说。”
场面一度很尴尬,好死不死的,濑九还扯扯华荣披风,无声哀求,他不想死,也不要美人儿了,只要好好活着!
华荣自然不能无视,她对小弟素来仗义,小弟犯错,除了他的家人和华荣可以打骂之外,其他人动一下就是冒犯她顾华荣老大本人,传出去没法混的,遂一本正经道:“没想到初次见面是这种情况,九皇子大人大量不会见怪的对不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敏慧说对不对?”九皇子脸上的笑容似乎一直很真诚温暖,完全不像是要把人往死里逼的样子。
虽然濑九极有可能咎由自取,但如此不给华荣面子,事情仿佛要不一样了。
街头套路不行,非要讲国法?可以,华荣轻轻一笑,“那咱们就来讲讲这国法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