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立新犹豫不决,王苏说,“立新镇长,你就是这点,不够果决。”
刘立新自然不好辩解,王苏要立威,杨光欣确实可恶得很,在塘谷村和高斗村做出一点事情就忘乎所以,想把手伸到土坳林村来。自己再不反击,今后在镇上还有什么威信?农业组的人早就怨言不小了。
之前,农业组的人到土坳林村下村,村里很热情,对他们也很尊重。但年前年后,农业组的干部到土坳林村去做工作,村里县有人询问有机农业生产的事情。问可行不可行,问不用化肥、不用农药之后,产量会不会降低。
情况反馈到刘立新这边,他才联想到是杨光欣的经济组到村里宣传所谓的有机生态种植,对这个事情,刘立新是有自己看法的。农业生产上,不用化肥可不可行。肯定也可以,但谁能保证产量?六七十年代之前,没有化肥,当时的产量是多少?即使是丰产年份,各家人都不够吃饭,更别想卖粮换钱。
当然,因为杨光欣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要用全村人都收益做实验,刘立新哪肯?随后将农业组的干部都派到村里,但村里民众思想却乱了,做工作跟之前不同,不少人总用高斗村和塘谷村说事。刘立新对杨光欣这家伙更不爽。
刘立新是想狠狠地打击杨光欣,但要说用这十万元资金作为突破口,又觉得不太对劲。这时,见王苏如此热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苏见刘立新默认,自觉得有了助力,至少,刘立新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使上党组成员会议,也有人帮着应对,不是孤军奋战。“为了稳重起见,我想先请示,之后再决定怎么做。”
刘立新知道这个事情基本定居,也愿意献身的漏洞是杨光欣经验不足或忙中出错留下的。当初借支这笔钱时可能记得要补上,但后来事情多给忘记了。而今天见到单据,拉出王统来不过是想借王统书记压住王苏,大王压小王的做法,这并不高明。
不说十万元数据不小,哪怕是一万元,王统肯帮你背这个过错?经济问题是原则上的问题,道理上一分钱都不能有错。实际上各人怎么挪走、截留、卡压,都是手腕但却不能留下漏洞。
离开王苏办公室,刘立新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又不是他在推动也懒得仔细推敲。
王苏等刘立新走后,将这事重新过一遍,从开始调集资料到发现杨光欣的支借单据,印证了有人的疑惑。再到杨光欣的反应和措辞,他判断绝对有问题,至少到底是王统的问题还是杨光欣个人的问题?又或者两人共同的问题?
如果涉及到王统,他在镇上可能无法找到结果,看来要快一点,才不至于让王统和杨光欣将漏洞弥补好。
狠狠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也使得王苏自己感觉到决绝和勇气。拿出手机,给李泛云打电话,这件事将会引发什么后果他想不清楚,是因为不知到底有没有牵扯出王统。得清李泛云的意见,也要取得李泛云的支持。
“李县您好。”王苏的语气像哈皮狗见到主人一样,“会不会打搅领导工作?”
“有事吗,有事情直接说。”李泛云对王苏也很不满意,但在高岭江镇如今还能选谁更适合做为过渡的人选?刘立新当然也可以,但李泛云不想让刘立新趟这浑水。上面要他推动这件事,县里扛不住,只能如此。
虽很看不上王苏,但王苏在高岭江镇搅出点风雨来却是李泛云愿意见到的结果。这样,今后对王苏的安置会主动得多。如果有意外收获,当然更好。
“老板,”王苏换一种称呼,觉得用老板称呼才亲近,也不管李泛云有什么反应,继续说,“老板,三天前得到一个关于杨光欣副镇长推动高斗村修路修桥项目财务不清的举报,之后,将经济组一年多工作资料调出来核查,确实有十万元资金去向不明。刚才,我亲自问了杨光欣,他有意回避不答。”
“到底怎么回事?”李泛云本来很烦王苏叫他老板,一般是身边非常亲近的下属才私下这样称呼的,但听到说杨光欣在推动项目中有资金去向不明,又不肯解释,其中必然有问题。这个不难想象,杨光欣才走上工作岗位,接触上百万的资金,伸手也是必然。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动手用杨光欣背名而已,但不管怎么样,有这个东西了,高岭江镇的局面就可变一变。
具体情况必须摸清楚才能准确判断,可不能被王苏那蠢货给误导了。“你从头到尾一句不落地说一遍。”
“是,老板。”王苏不提自己想打开盖子局面,而是说自己要熟悉镇上工作,特别是经济组的工作,就将经济组一年来所有资料都调到自己办公室,然后逐一的查看,结果找到单据里有四张杨光欣签名的支借单据,是原件,有日期的,没有其他人签批。之后作为清账的单据放在一起。
找到这单据后,又反复查验,确实没有来历。才情杨光欣的办公室问题是什么情况,杨光欣说的话也原原本本讲给李泛云得知。“老板,这支借单据绝对有问题,杨光欣的解释为分析是假话,以为我不可能跟王统书记核实,而江南好实业那边的财务人员很可能已经统一口径了。”
“这想法是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可能没法进一步查实了。”李泛云说。
“老板的意思是我之前有些冲动,让杨光欣先警觉了?不过,支借单据原件在我手中,他怎么掩饰也没办法。”
“原件不能丢,要保存好。”
“我知道,老板。”王苏有点得意,“老板,下一步该怎么办?能不能跟王统书记核对?”
“没必要。”已经惊动对方,这样核对是不起作用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