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赤扶着金国良进了门,独留了金秋柏一个人站在门口。他隔着一条街,远远地看着对面的工地。短短几日时间,那房子已经具备了雏形,如今正在进行内外装饰。同样的飞檐斗拱,古朴风格,却是比他现在站的这一处门面要高调大气得多。
不知为何,金秋柏想起了当日在吕家看到的那个叫做苏茉的女子,一种不安的情绪自那日见到她之后,就日甚一日,他在想,一切或许会在那女子手中终结吧?
七月十八日,是一个黄道吉日,玄门选择在这一日,在港岛台北路挂牌。
玄门,一直以来,都说是道教的另外一个称呼。这一点,真假与否,无须考据。玄门之玄学,深奥玄妙,同是参天地之造化。但在苏茉看来,玄门只怕没有道家那么清高,玄门还参人之造化。这才会有风水相术。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港岛玄门的门内传了出来,门内的正上方,背对着太极八卦,金国良一身崭新的长袍马褂坐在主座上,他将手里一只极品的紫砂茶杯猛地扔到地上,朝着立在下方的金秋柏怒骂道:“没用,饭桶,对方把铺子都开到家门口来了,你都不知道,你说,我要你何用?”
金秋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头伏着地,与其一会儿被金国良一脚踹在地上,不如他现在就赶紧跪。金国良的一击,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这么多年,他腿上的伤就没有完全痊愈过。
“爷爷,您看!”金秋赤抬手指向门外,见街对面,偌大的“玄门”二字的匾额下面,立着一男一女,如玉般的两个人,正拱着手朝各位来宾们行礼,不是徐承墨和苏茉,是谁?
是徐承墨,竟然是徐承墨!若是单看苏茉,金国良并不惊讶,他没有想到,他看到了徐承墨。金国良猛地起身,他健步如飞,朝着门口走去,站在门槛里面,扶着门框,金国良眯着眼死死盯着徐承墨,他竟然看不透徐承墨了。
那个被他废了丹田的玄门子弟,原本不应该还在这个世上出现的人,死灰复燃不说,金国良竟然还看不透他了。这如何叫金国良不心焦?
风水一道,自来做的都是豪门的生意。港岛这一带的富商原本都是港岛玄门的座上宾,只是后来这些年,港岛玄门慢慢显得高冷了很多,港岛的富商们想巴结,也只能巴结到金国良的弟子们。而这些人,有真本事的还真是不太多,良莠不齐,声名也难免受损。
而风水,如果没有太大的贪心的话,不是想大富大贵的话,还真心用不上。升斗小民们,经过港岛玄门都是绕道走。
华夏玄门开张,照理说,那些富豪们不一定赏脸,但徐承墨是谁?晏清是谁?吕兆裕又是谁?有这三人出面,谁敢不赏脸?且今日,但凡来参与开张典礼的人,抽取一百人,卜吉凶,问生死,观过去,算未来,现场辩真假。
这口气,何等大?就算是自己用不上,来看看热闹,也是极好的。
港岛的顶级富豪有多少,今日来的贵宾就有多少。眼看着络绎不绝的人都往里面涌,金国良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来,金秋赤扶着他,越过马路,朝对面的玄门走去。
“来了!”
苏茉看着对面来人,心里冷笑一声,低声和徐承墨说道,徐承墨轻轻应了一声,他率先朝对面走去,站在红地毯的中间,拦在门口,笑道:“金掌门,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同行如亲,同属玄门之下,你我该不分彼此,莫非我来贺喜,你要拦我不成?那就显得底气不足了!”金国良背着手,抬头望了望门楹之上,黑底金漆的“玄门”二字,龙飞凤舞,如飞龙在天,气势不凡。
“既然是来贺喜的,诚心而来,那就请吧!”徐承墨身子往旁边一侧,他也背着手,并未见他有任何邀请之意,这般倨傲的态度,看在楼上楼下所有港岛富豪的眼里,只觉得,今日到场,不虚此行了。
从徐承墨身边经过时,金国良看似漫不经心,可就在与徐承墨侧身而过的瞬间,金国良的手朝着徐承墨腹部猛地偷袭过去。
“师兄!”苏茉惊得大叫,她惊恐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只今日之徐承墨已非昔比,也不见徐承墨有任何动作,就在金国良的手直直地如利刃一般朝徐承墨的腹部刺过来时,徐承墨周身的元气一荡,金国良只感觉到一只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在金国良也有几十年的功力,他灌注在胳膊上的真气堪堪为他挡了这么一下,保住了胳膊,但丹田处一痛,喉头一甜,一口血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你,先天之境?”金国良如见鬼一般看着徐承墨,不敢置信。
“托你的福!”徐承墨淡淡一笑,他的目光轻轻地落在苏茉的身上,朝着她柔柔一笑,让她放宽了心。若不是他的茉儿,若不是她收集了那些灵石,那般坚持,徐承墨哪里来的机缘巧合,哪里能够有丹田修复,功力精进。
她真是他的福星。
众目睽睽之下,金国良依旧难掩面色难堪,他恨恨地朝着屋里走去,门口,不期然看到一人,正是李定蝉,金国良在徐承墨这里丢掉的尊严立马又回来了,他当即讥讽道:“怎么,这是想把你那算命摊子给挣回去?”
“是又如何?”
一人,从李定蝉身后横出来,他一身破烂的道袍,如松似塔一般站在李定蝉的身后,似乎是他最大的靠山。尘缘子是随性惯了的人,天地之间,放荡不羁,他早年是带兵的将军,这么多年一身铁血的气势虽然已经化解不少,但转化成了另一种沉炼的气势,越发狷狂。
化境,又是一个化境!
金国良半响才认出这人是谁,是元阳子的大徒弟。这么多年销声匿迹,没想到这人还活着。一个先天,两个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