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东心里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徐承墨则是心念一动,一缕元气便被度入了王洛东的体内。这元气,在徐承墨神识的控制下,钻入王洛东的血脉之中。
顾城并不知道徐承墨这是用什么法子在救人。可苏茉却是很清楚,这般是极为耗费心神的。那缕元气,顺着王洛东的臂膀血脉朝前游走,一点一点,朝着他左边的心房靠近。
苏茉早在第一眼看到王洛东,看到他眉间的死气时,便已经凝神看过他了,自然也看到了他和马新菊有过一腿。但王洛东却极力否认与马新菊之间发生关系。苏茉并非不相信他。苏茉相信,王洛东绝不是那种跳脱不济的人,他这样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从小没有吃过苦,不缺少爱,除了自己的性命,并没有太多被他看在眼里的东西。他也绝不会做出那种,为了所谓的真爱,连性命都不顾的事。
再说了,靠蛊虫来维系的感情,还是真爱吗?
马新菊也绝对是从王洛东对她的冷淡中嗅出了危机,也才会想办法加快计划的进展,提前将蛊虫催熟,通过两人同房,将蛊虫下在王洛东的身体里。而此刻,这蛊虫便藏在王洛东的心房处,一旦王洛东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这蛊虫就会苏醒过来,将王洛东的心脏蚕食掉,大罗金仙都救不活他。
所谓“蝴蝶蛊”,并不真的是蝴蝶。蝴蝶的传说源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是痴男怨女的绝版演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生同衾,死同穴。
也算是够痴情的了。
这便是蝴蝶蛊的来历,是苗疆女子用此来拴住自己情郎的手法。
徐承墨那一缕元气,在王洛东的心房处停了下来,便在这时,徐承墨脸色一变,那元气便化为一点火焰,无形无色,在王洛东的体内燃烧,对着那蛊虫炙烤起来。徐承墨的控制何等精准,分毫不差,每一点火焰都包裹着那蛊虫未对王洛东的身体有半点伤害。
这便是先天之境,到了徐承墨这个境界,便拥有了这先天之火,可以用于炼丹炼器。这先天之火至刚至阳,而蛊虫这玩意儿属于阴毒之物,用先天之火来对付,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如此一来,王洛东遭受的痛苦就难以言说了。火焰在体内燃烧的滋味本来就痛苦,那蛊虫被先天之火炙烤后在王洛东的心房处蠕动,痛痒的感觉令王洛东生不如死。
“啊!”
一声痛呼,如野兽在濒死边缘的挣扎,王洛东的嘴还没来得级张开,苏茉便抬手将那茶巾使劲地塞进他的口中,冷声道:“这点痛都忍不住?”
王洛东是真的痛了,如若不然,他绝对不会理会苏茉这近乎热嘲冷讽的话的。可此刻,他需要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狠狠地朝苏茉瞪了一眼,那意思,痛的不是苏茉,她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苏茉却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她苏茉是这么傻的人吗?会把自己折腾到这等绝境?
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人,往往都是自己把自己逼迫到无路可走的。
而徐承墨,此刻也绝对不好受。人的血脉何等脆弱,人的心房何等金贵?他要掌控那一点先天之火本就很艰难了,要将之控制在分毫之间,更是难上加难。徐承墨额头,滴滴汗水滑落,苏茉在一旁心疼的不行,却是连汗都不敢帮他擦。
想到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三年后帮王洛东化解这桃花劫,苏茉感到一阵后怕。三年后的自己,不定会有徐承墨今日的境界呢!没想到那马新菊,竟然还是个如此强的对手。
只是,这样一来,徐承墨和她之间的梁子就结定了。
道上的人,轻易不会插手别人的事,便是亲眼看到别人害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对方斩草除根,绝不会轻易动手。实在是,被这样的人惦记上,绝不是什么好事。对方在暗,自己在明,术法害人,杀伐狠戾,不动声色。谁能三百六十五天睡觉都睁着眼睛?
此时,在王洛东的体内,这蛊虫已经有了灵识一般,在抗争不过徐承墨先天之火的情况下,开始嘶叫,抱头想跑,那细弱的声音,苏茉听不到,可徐承墨听得真切。
徐承墨自然不会将那蛊虫烧死在王洛东的体内,到时候还要开刀拿出来。见那蛊虫要逃,徐承墨的真火便在其后追赶,只不过,逃跑的路线却是由徐承墨在定。只是,这样一来,王洛东便真的痛苦啦,只觉得身体里面,麻痒难耐,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半边身体都给剁下来,只是,性命起见,他只能站着,忍受,痛苦令得他肠子都悔青了。
王洛东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苏茉分明看到,他右边的手臂之上,皮肤下面,一个东西慢慢地在蠕动着,约有小指头的一截大小,埋在皮下,朝手腕处移动,便是隔着一层衬衣,也看得真切。
这必然是蛊虫无疑了。待那蛊虫快要到王洛东掌心处时,便看到徐承墨抬起手,虚空一弹,王洛东右手的中指处便血流如注,喷出有半米之远。
“想跑?”
就在血喷出的瞬间,苏茉已经出手如电,两指朝前一探,收回来时,她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条形状丑陋的虫子。这虫子,就如苏茉之前看到小指头一截长短,一般粗细,在苏茉的手指头间挣扎,发出吱吱的叫声。整个呈墨绿色,头上长着两个钳子,来回摇摆,想要用那两个钳子去咬苏茉的手指,然后钻进苏茉的体内。
“茉儿,小心!”徐承墨已经松了手,他接过顾城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和手,生怕苏茉被那虫子给咬了,若是被它钻进体内,就很麻烦了。
“哼,找死!”苏茉轻哼一声,她两指微微用力,真气包裹着她的手指,虽然肤色柔嫩,但那虫子却是不能耐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