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好歹也是一名修行者,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本领,只是个跟屁虫,但是《万法归宗诀》也练过几天,如果有真气的话,瞬间就能把眼前这个凶巴巴的男人轰成渣。
可是新世界没有真气啊。
她兔兔里储存的真气全都给主人了,她又没有主人的本事,会从普通人体内提炼真气,因为她根本没有修炼过法则,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噗通跪了下来,指着身后打坐的主人,向刀仔求情:“大哥,刚才那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家主人说的,你别杀我。”
刀仔愣了。
后面看热闹的混混也愣了。
片刻之后,众混混哄堂大笑,笑声震得整个机场大厅都颤了一颤,余音盘旋在大厅半空,许久都没散去,四娘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暗暗期盼主人没听见,不然今天这个人丢大发了。
刀仔狂笑几声,突然收起笑容,一脚把四娘踹走:“滚。”
四娘像个皮球一样滚出去四五米,撞到吧台才停下,没有她在前面叫阵,刀仔和陈智之间再无阻隔。
刀仔把玩着劈刀,俯视闭眼打坐的陈智,两人第一次碰面,在碰面之前,刀仔还有些好奇,不知陈智到底是什么样的凶神恶煞,居然能让老大这么忌惮,连出手的信心都没有。
真的看见了本人,心底暗暗不屑,这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中学生吗,老大也太瞧得起他了。
刀花停住。
刀仔扬起劈刀,对准陈智的脑袋猛劈,猛子和良子连忙大喊:“别杀他,老大没说要他的性命。”
刀仔才不管那么多。
司马昱三个亲近属下中,良子有点小聪明,喜欢出馊主意,猛子性格暴躁,但是会来事儿,阿谀奉承很有一套,唯有刀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货,老大说朝哪里冲锋,他第一个带头!
既然陈智是老大的敌人,刀仔肯定要弄死这小子。
劈刀没有因为两人的话而停留,依然在往下落,眼看就要落到陈智的头上了,突然有一道倩影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陈智。
也正好挡住了落下的劈刀。
那是谁?
场中一百多个混混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刚才大放厥词,装逼不成,又跪地求饶的大胸丫头四娘,她居然会在关键时刻跑回来,替陈智挡下这一刀,混混们都挺吃惊的。
四娘用力保着陈智的脑袋:“主人别怕,只要有四娘在,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汗毛。”
说罢自己先哭了,是吓哭的。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想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为主人而死,为沉昼王而死,多么的光荣而伟大啊,以后主人肯定会为我竖起一座丰碑,让百万子民为我祝祷,因为我保护了主人。
瞎想了半天,忽然记起一件事,背上怎么一点也不疼呢?
转头看去,一只有力的大手,替她挡住了劈刀,那只手虬劲有力,手背上还有一个大头笔画出的笑脸,那是她无聊时画的。
这是主人的手!
四娘惊喜地看向陈智,陈智已经从体悟中醒过来了,漆黑的眼眸亮如星辰,正笑盈盈的望着她,她忍不住俏脸微红:“主人,你啥时候醒的呀?吓死婢子了,还以为你要被他们砍死了呢。”
“他们砸碎玻璃的时候,我就醒了。”陈智说。
醒的那么早,为什么不动?四娘突然间明白了,主人在看戏,刚才她大放厥词,又跪地求饶的场景,肯定都落进主人眼里了。
好丢人。
主人在云鹤大陆名气那么大,旗下有那么多子民,曾经风光无比,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把她这个婢子给休了?
想到这里,她很是惊惶,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个……刚才是迫不得已,拖延时间,其实我没有那么贪生怕死。”
忽觉脸颊一湿,主人竟然当众吻了她一下,她娇俏的脸蛋登时涨成了大苹果,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吻她。
陈智微笑道:“不管你怕不怕死,关键时刻肯为我挡刀,就是我的好婢子,好了,战斗这种事,从来都是男人的,去一边看着。”
“嗯。”
四娘用力点头,主人还从没对她说过这么体贴的话呢,她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晋升为主人的老婆之一,想着想着,禁不住独自傻笑起来。
两人之间没了阻隔,陈智和刀仔对面而立。
陈智右手扬起,堪堪挡住了刀锋,后面的小混混被唬了一跳,空手握刀锋,这小子很猛嘛,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手和刀并没有碰触。
这是一场真气的对决。
陈智扬了扬眉毛:“你也是紫星王的走狗?”
“你说什么?”刀仔一愣。
陈智有些纳闷,这家伙的劈刀上明显汇聚着真气,为什么他不知道紫星王的存在?稍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窍,紫星王肯定用某种方法,把真气度了一部分给刀仔。
他猜的很对。
当初蓝盈盈坠楼的时候,司马昱从嘴里吐出一颗药丸,那药丸就是吸纳了蓝盈盈体内的媚气,酝酿出的真气药丸,司马昱把药丸给了刀仔,让刀仔吃下去。
不过司马昱没有讲明,所以刀仔还不知道自己有真气,只觉得玩刀的时候更加顺手了,力气也比以前大了些。
然而这点程度,还不够看的。
陈智随手一推,刀仔蹬蹬后退几步,差点一跤摔倒。
后面的混混见陈智还手了,纷纷冲进咖啡馆。
咖啡馆面积不大,只有六七十平方,突然涌进来一百多号人,把咖啡馆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女服务员躲在吧台下面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来。
良子首先发话了:“陈智,司马帮的能量,你也看到了,这只是很小一部分而已,人手,我们想要多少有多少,你单枪匹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大想见你。”
猛子也说:“老大说过,不让我们跟你起冲突,这不代表我们怕你,正相反,想要弄死你,那是分分钟的事儿,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两人发表了战前宣言,众混混等着陈智投降。
陈智投降了吗?
没有。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摩挲着下巴,另一手把玩着香烟:“能让我站起来,我就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