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带他去山上露营,一起吃烧烤,看星星,放礼花,过一个没有推杯换盏,名流云集,只有至亲陪伴的生日。”
宗政烈语调平稳轻缓的将他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过一个没有推杯换盏,名流云集,只有至亲陪伴的生日。
只有至亲陪伴。
逐字逐句的琢磨了一遍,我可算是明白了宗政烈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带严司翰等人去。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场生日宴,只有我跟他两个大人?
眉心微皱,我正打算拒绝,就听宗政烈道:“我已经派人把蓝烁的外公接到了海城。”
这下子,我倒是不好拒绝宗政烈了。
人家根本没有跟我独处的意思,我若是表现的太过于抗拒,倒显得我做贼心虚了。
也罢,既然是蓝烁的生日,那自然是该由至亲陪着过一回。
难得蓝宿来陪蓝烁过生日,人太多了,反而会不自在。
点点头,我道了声好。
我让宗政烈安排好行程之后派人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会专门空出时间来陪蓝烁过生日。
生日的事儿商量妥了,我们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
就那么相对无言的坐了大概五分钟,我便率先起身,跟宗政烈告辞。
只是不等我张口,宗政烈就突然开口说蓝宿想见我一面。
蓝宿是我的恩人,他说想见我,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我问宗政烈需不需要带上蓝烁,在哪里见。
宗政烈起身,说蓝宿在云园,他没说要见蓝烁,只说想见我一面。
我担心蓝宿找我有什么急事,便跟着宗政烈往门外走。
李秘书紧随其后。
出了锦绣苑,我见宗政烈和李秘书同时为我打开了车门,想了想,便朝着李秘书挥了挥手,让他去学校接上蓝烁,送到云园小住几天。
有些事儿,我需要问问蓝宿。
比如蓝烁的事儿,又比如我的事儿。
当然,还有那枚银币的事儿。
李秘书领命,率先离开。
我上了宗政烈的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今天是宗政烈独自来的,徐凯并没有跟着,周雨露也没有跟着。
路上我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便没话找话的问他怎么今天自己开车。
谁知宗政烈却格外认真的回答道:“为了跟你共度二人世界。”
心湖猛漾,我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便听他又补充道:“徐特助最近恋爱,去休年假了。”
徐凯恋爱了?
这倒是个劲爆的消息。
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致,眼睛发亮道:“徐特助的女朋友是谁呀?我认识吗?”
宗政烈斜睨了我一眼,许是被我八卦的表情逗乐了,唇角微微勾了勾,漫不经心道:“认识,你昨日见过。”
我昨天见过?
迅速的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我想着想着,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
好半天,我才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周雨露吧?”
“嗯。”
宗政烈淡淡的应了一声,轻飘飘的一个字,便瞬间将我雷的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
徐凯……
他他他,怎么会跟周雨露搞在一块儿?
心中的惊愕和不可思议不断的回荡着,我脱口而出道:“周雨露不是你的女人吗?宝贝难道不是你跟她的孩子?”
“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的丰富。”
宗政烈乜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无奈。
他打着方向盘,声音清冷道:“我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宗政烈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如同巨石,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湖里。
直到车拐上了另一条路,停在了红灯下,我才似笑非笑的讥讽道:“你对女人没兴趣,那宝贝是怎么来的,男人生的?还是跟孙悟空一样,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别告诉我是捡的,明明跟你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不是亲生的,鬼才信。”
“嗯。”
宗政烈惜字如金,再次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瞪眼睛,正准备反驳,就听到他道:“某人的心,确如磐石。”
“火烤不化,手捂不热,令我生平第一次陷入了无计可施却又无可奈何的地步。”
皱眉,我有些理解不了宗政烈状似自言自语的话语。
正打算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便猛地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身体一下子就贴在了座椅靠背上,我拽紧安全带,对于宗政烈突然变差的心情表示一脸懵逼。
这个死男人脾气真是古怪,就跟英国的天气似的,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的。
见他没有再聊天的意思,我便抿了抿唇,不再没话找话。
倚着车门看着外头不断倒退着的街景,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银币,将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了跟蓝宿见面的事情上。
很快,车便开进了云园。
五年多了,云园还是曾经的模样。
一样的园林设计,一样的喷泉泳池,一样的复式别墅。
车缓缓停在了别墅前,宗政烈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我的门前,在张妈帮我开门之前,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亲自帮我拉开了车门,将手放在了门框上。
朝着他说了声谢谢,我抬步下了车。
五年过去了,张妈老了很多。
见到我,她一下子就有些激动,脸上堆满了笑,连连喊了我好几声白小姐。
我冲着她笑,上前拉着她的手跟她寒暄了几句,随着她一起进了别墅。
别墅里的佣人相比起以前减少了不少,整个云园又恢复了我初认识宗政烈时的冷清。
从前碍于宗政天的面子和我的身孕,云园的佣人很多,宗政烈也就没说什么。
但我知道,他天生喜静。
不喜欢家里佣人太多,虽然佣人安静的如同空气。
大概受他的影响,我也不太喜欢那种佣人满屋子的气氛。
现在虽然冷清,但却自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接过张妈递给我的果汁,下意识便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布置。
跟五年前一样,除了一些高科技产品的更新换代之外,整体没什么太大变化。
刚收回视线,蓝宿便背着手,背握着一根长烟锅吊着一袋子旱烟步履矫健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边走,一边朗声道:“丫头,几年未见,你过得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