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宗政烈是吃醋了。
对上他有些危险的视线,我无语道:“朝夕相处了六年,我能不了解他吗?”
“如果这么多年都不了解他,我岂不是太没心肝了。”
“朝夕相处……”
宗政烈不善的语调骤然加重了好几分。
“你还好意思吃醋,自己亲手酿的醋,活该酸着你。”
我拧着眉,有些没好气的拉开他的手臂,“已经一点多了,赶紧说正事,我白天还得去公司加班呢。”
宗政烈被我噎了一下,脸色不善的捏了捏我的脸:“同样是六年,我怎么就没有对你之外的谁细致入微。”
这下子,轮到我被噎到了。
见他始终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我不由妥协道:“老公,人家知道错了嘛,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对于宗政烈在某些方面的小心眼,除了服软,还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这下子,宗政烈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他将我往怀里搂了搂,伸出手指点了点唇角,一副大佬的模样。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探起身,乖乖的在他的唇上吧唧了一口。
这一回,宗政烈终于满意了,拿出手机翻出那几张照片,一本正经道:“我并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在我看来,他选择的方法是效率最高损失最小的处理办法。”
“宝贝,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对男人的容忍度要比女人高的多。”
“同样是出轨,严司翰身为身份地位都非常高的存在,他的出轨会被很多人潜意识的认为是非常正常的行为。”
“但反过来,如果是你出轨在先,你不仅会受到严家人的谴责,更会被扣上许多莫须有的帽子,而你的公司,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很有可能会让你这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这么做,很明显是为了成全你,更是为了保护你。”
其实宗政烈跟我说的这些我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都有想过,只是我没有宗政烈这么理性,也没有他想的这么全面。
可即便如此,在我从宗政烈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我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严司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明明是我毁约在先,明明是我背叛了他,明明我已经亏欠了他那么多,可他依然在用他的方式来爱着我。
严司翰虽然看似放荡不羁,但他所受的家教十分的传统保守,根本就不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有伤风化的亲密行为。
可他为了把自己出轨的这件事情坐实了,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踩低了自己的底线。
一想到这点,我便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已经亏欠了他那么多了,现在又欠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偿还这些亏欠了。
吸了吸鼻子,我道:“不管这是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我也不应该让他来承担所有的责任,他已经对我付出够多了,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赔上他的幸福。”
宗政烈皱皱眉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了我一个跟这件事情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去北城办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去北城办的事儿……
被宗政烈这么一提,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儿。
常规的DNA检测,只需要七天就可以得出结论,如果有熟人的话,加快进度,差不多五天也就有结论了。
从我将纪嫣然和严司翰的毛发样本送到鉴定结构到现在,也已经有七天的时间了,可我却一直都没有收到相关快递。
这些天虽然忙的昏天暗地的,但我一直有留意公司送进来的快递。
我很确定,我没有收到柳一萱那边的快递。
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我拿出手机,随手便问了一下柳一萱。
这个点儿了,柳一萱却很快给我回了过来微信。
柳一萱说,快递两天前就已经寄出了,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才对,说着还发给我一个快递单号。
快递已经寄出了?
有了上回金灿那事儿,我心中顿时泛起了一丝不安。
点开网页,我当即查了查物流。
这一查,我脸色顿时一变。
物流上显示,我的快递丢了……
是今天刚显示出来的最新物流消息。
早就听说过快递公司丢件的情况,可我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碰到这样的情况。
其他的快递丢也就丢了,可这次的快递,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丢的。
心中顿时生起了一丝烦躁,我将手机丢在床上,只觉得胸闷气短。
宗政烈捡起我的手机,扫了眼手机里的内容,唇角微微一弯,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种情况,一点多余的神色变化都没有。
不过我此时却是无心观察他的表情,伸手探过来手机,我便准备让柳一萱去鉴定机构再帮我要一份鉴定书。
刚刚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宗政烈便语气有些清冷道:“没用的,这份鉴定结果,你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了。”
宗政烈突如其来的话语惊了我一跳,我条件反射道:“为什么?”
“纪嫣然不见了。”
“什么?!”
我一惊:“什么叫不见了?”
“她已经不在海城的监狱里了,在你去白淮市的休养期间,她就被转移走了,至于转移到了哪里,我目前还不知道。”
什么情况?
宗政烈清冷的话语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瞬间便令我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转而,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关于纪嫣然在公安局里跟我说的那些事儿,我明明跟谁都没有说过,宗政烈又是怎么知道的。
将我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宗政烈不禁有些好笑。
他说,严司翰和纪嫣然的母亲是同一个人的事情是圈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碍于纪家和严家的权势,没有人会在明面里讨论这件事情而已。
心中一凛,我下意识道:“也就是说,从纪嫣然第一次给我介绍严司翰这个客户开始,你就知道纪嫣然在撒谎?”
“既然你知道她在撒谎,又为什么不揭穿她?还那样包容迁就她,你别告诉我,你早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谋划将我托付给严司翰的事情了。”
对于这样的结论,我真的无法相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宗政烈和严司翰这两个人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