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不考虑多订几章吗QWQ如今却有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少年熟稔地同自己的招呼, 实是蹊跷。
只是他素来不是个会在这种事上纠缠的人,点了点头, 算是应了少年的话。而他身边的谢十五见自家少爷没有反驳,便当此人是少爷在京的朋友,朝气蓬勃地朝人拱了拱手:“公子好。”
他的礼行地不伦不类,问安的方式也是不伦不类,一看就是个没怎么学过规矩的。赵曦珏却是一副没觉得什么不妥的样子,浅笑着朝谢十五点了点头,算是受了礼。
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是让谢蕴多看了他一眼。
“谢公子既然来了, 不如把这出戏看完?”赵曦珏往人群的中心点看去,“顺安伯府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勋贵人家, 却仗着家中出了一位养育过公主的太妃, 又同永定侯府有亲, 而在京中横行霸道,此次难得见着他们踢一次铁板, 实叫人心中快哉。”
谢蕴眉眼不动, 只用四个字评价了一下他的行为:“落井下石。”却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了。
赵曦珏拱了拱手, 谦虚道:“好说。”
再说赵曦月这边,她的话音刚落, 刘季棠的脸色不由得地就难看了几分。
日前老太君听闻京城有个卖糕团的小娘子,四处述说自己有冤, 要酬了银两到高官面前告他们顺安伯府, 当即大怒, 将自己唤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叫他在小辈面前得了个没脸,心下郁闷不已。
待叫人去探查了原委,心中更是恼怒:原来是春桃那个贱婢的家人在外挑事。当即领了家丁过来,要此女知道他们顺安伯府不是好惹的。
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个小丫头,竟敢管他们伯府的闲事。
他不是个愚的,此女对顺安伯府显然是有恃无恐,再加上她方才的言语和她随行丫鬟的架势,心中这位恐怕也是哪家皇亲国戚的贵女,这才如此放肆。
单凭他在怕是轻易了结不得,当即给贴身小厮使了个眼神。
小厮会意,侧着身混进人群之中,远远地跑了。
“这位姑娘,怕是有麻烦了。”将一切都纳入眼底的谢蕴忽地开口评价了一句。刘季棠派人去请的,自然是位能压得住场子的贵人――
非属先帝第六女永寿公主莫属了。
“……”赵曦珏默默望了夏天,“我倒是希望永寿公主长点心,千万别过来。”
“咳。”刘季棠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赵曦月的注意,结果自然是叫他失望的,只得抬高嗓门道,“姑娘既想知道事情原委,不如由在下带两位到附近的茶楼雅座细谈?”
总算是将赵曦月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脸上即刻挂上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姑娘身份高贵,亦是千金之躯,站在这街面上总是不雅。”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用折扇往四周的人群比了比。
春杏脸色一变,刘季棠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当场羞辱他,若是随他去了他的地盘,那莫说自己,恐怕还会连累到这位恩人,正要开口阻止,忽觉手臂一紧,眼前的小姑娘俏皮地冲自己眨了眨眼。
一扭头,却是蹙眉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刘公子,你能别笑了么?”
刘季棠:?
赵曦月抚了抚胸口,“叫人怪难受的。”
周围的人猛地哄笑出声,连春杏都忍不住低头抿了下唇瓣。
这位姑娘,倒真是挺有意思的。
刘季棠脸上乍变:“这位姑娘,你不知道在下是何人,难道你也不知道我父亲顺安伯是谁么?我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同你计较,却不是叫你百般羞辱的!”
“顺安伯,其父早年是京中有名的珠宝商人,虽家财万贯,却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后因其女被先帝看中赐封贵人而得了一个四品中郎将的虚衔。”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嘴角一扬,似有些漫不经心地直接将人的家底给说了个底朝天,“再后,刘贵人诞下一女,先帝封其父为顺安伯,世袭罔替。先帝驾崩,当今圣上封刘贵人为刘太妃,随永寿公主出宫颐养天年。”
“而如今的顺安伯,是刘太妃的兄长,刘二爷的父亲,依旧领着中郎将的虚衔。顺安伯世子任职工部,领工部侍郎衔。而刘二爷你,如今在永寿公主府上任长史。”赵曦月掰着手指说完,扬脸粲然一笑:“我说得可有错漏。”
刘季棠满目震惊:“你究竟是何人?!”
她说的这些事并不是什么私密之事,京中勋贵人家,彼此之间哪能没有些了解?但她小小年纪,身份又不明,能说出这些话来就叫人震惊了。
京城中的百姓只知道京城里有个顺安伯,却不知道顺安伯是从何而来,如今乍然一听,心中都觉得有些稀奇。
“哎,那这顺安伯的爵位,不是卖女求荣得来的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望去。
刘季棠面色一狞,循声望去,却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根本瞧不见说话的主人。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赵曦月,想要寻她出气。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他带来的那些个恶奴慢慢朝着他们四人靠近,隐有包围之意。
“你瞪着我做什么?话又不是我说的。”赵曦月撇了下嘴角,对刘季棠这种拿女人小孩出气的人分外不屑。
行露走到她身前,长剑横胸,飒然而立。
“公子。”站在赵曦珏身旁的护卫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当即会冲出去将那冒犯了公主的狂徒拿下。
赵曦珏眸光一闪,抬手做了个且慢的动作,薄唇微抿,似乎也是在犹豫应当如何做才好。
建德帝放在赵曦月身边的两个宫女都是经过暗卫□□的,身手俱是不俗,三五个小厮并不是行露的对手。
“姑娘小心啊!”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声。
一边是欺男霸女的世家纨绔子,一边是仗义执言的娇俏小娘子,应当站在谁那边几乎是不用想的事情。
此言一出,刘季棠的脸色愈发难看,一摆手,围在她们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朝前扑去。
行露素手一抖,只见剑刃银光闪动,挑、劈、砍、刺,招招凌厉非常,剑走游龙,看得人眼花缭乱。
赵曦月从青佩手中接过一块糖糕啃了起来,还热情地取了一块递给春杏,被拒绝后仿佛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津津有味的模样只差没给她一条板凳一杯香茗,好叫她慢慢看戏了。
不过几息之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几个大男人这会全都倒在地上,抱膝的抱膝,捂肚子的捂肚子,哀嚎连连好不凄凉。
空气,安静了。
“好!姑娘好身手!”
“打得漂亮!”
“就该教训教训这帮人!”
方才他们都想冲上去帮忙了,谁知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看着娇弱,胆子却是这般大。她身边的婢女更是了不起,三五下地就把人给收拾了,真真是大快人心。
“刘二爷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将事情说清楚么?”啃完了一块糖糕,赵曦月拍了拍手上的沫子,笑眯眯地说到,“我倒是知道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刘二爷敢不敢去了。”
手下的人全都折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刘季棠被人群哄得面色发燥,咬牙道:“但听姑娘安排。”
“星移馆里头里有个本小姐的包间,咱们就去那里说话吧。”赵曦月颇有些不在意地说到,全然不顾自己的这句话给刘季棠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星移馆!那不是京城最大的酒家,卖的东西也不是京城里头最贵的。可能跨进它家门槛的,无一不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就连他刘季棠,也不过是跟在父亲的身后去过一次罢了。
如今却有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星移馆有一间包间?
他心中不由更为忐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那个去寻永寿公主的小厮身上。
“谢公子,我们也一同过去瞧瞧?”赵曦珏热情地邀请着谢蕴陪自己一起看戏。
“不必了。”可惜遭到了谢公子的无情拒绝,“殿下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