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白老太爷一瞧,发现地上的土有个印子,看着就像个盘旋龙身的印记,不过不是黑色的,是金色的,难道,这就是奕被化为灰烬时的印记吗?
我难受极了,想到刚才他拼尽全力将我护送出去,对我说出:活下去。
是否意味着他已经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才会割断红绳,保全我的性命。
我在这边趴着哭,白老太爷在我身后神叨叨地念了起来。
道不远,在心中,
物则皆空性不空,
性若不空和气住,
气归元海寿无穷。
欲得身中神不出,
莫向灵台留一物,
物在身中神不清,
耗散精神损筋骨。
神驭气、气留形,
不须杂术自长生。
术则易知道难悟,
既然悟得不专行,
所以千人万人学,
毕竟终无一二成。
神若出,便收回,
神返身中气自归。
如此朝朝还暮暮,
自然赤子产真胎。
这好像是道家天师张继先的《大道歌》,我曾经听人念过,但不是很了解,白老太爷接着说:“气分生气、死气、阴气、阳气、土气、地气、乘气、聚气、纳气等,唯有得气,才有吉兆。”
说完后,他再度对着地面吹了三口气,这一次,这气小得就像不存在一般,但地面却震了三震,我看到那泥土里有东西破土而出,竟然是一条浑身赤金的一条龙,龙身从土里钻出来,一开始还未是实体,只是一道光泽,到了头顶后慢慢地变换,竟然成了实物。
这条龙身上金光盛放,十分刺眼,我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若不是见到它爪子上有一截红线,我甚至不敢想象,这就是……奕!
“奕!”经历过大悲,再经历大喜,我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
奕在天上飞了一道,舒展舒展了筋骨,很快就落地化人,他跟之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真的变了。
站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摊开双手:“怎会如此?”
白老太爷疯疯癫癫地笑起来:“蜕皮飞升,成功渡劫啦!”
蜕皮飞升?他不是蛇也不是蛟龙,天生就是黑龙一条,谁知道要蜕皮?
就连奕也不知道自己会蜕皮飞升,进入另一个境界:“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白老太爷说:“缘分啊……缘分,她这个小妮子,以为用你的克星毕方鸟吐火围攻,就能把你消灭,殊不知,是应了你的劫啊!”
梦兮是掌管天地间的浊气的,而这浊气从何而来?就是从生气、死气、阴气、阳气、土气、地气、乘气、聚气、纳气等气中衍生而来,依照刚才《大道歌》所言,气归元海寿无穷。身无一物在灵台,那便是灵魂超脱与修炼之法。
奕刚才确实被烧为灰烬,而这,恰恰也成就了他,令他的元神脱离肉体,用气再塑金身,这便是最厉害的上神都无法获得的机缘。
劫难一过,肉体超脱,奕已经不一样了!
“走吧,去找那小妮子打一架,她现在未必能斗得过你。”
奕双手抱拳:“多谢指点迷津。”
说罢,他深深地跟我拥抱在一起,我从牛皮口袋里掏出了一方盒子,交给奕:“由你处置。”
“好!”他结过盒子,纵身一跃想着神塔飞去,刚刚还无法施展的法力,现如今都如解了咒,他挥洒自如。
我双手捂着小嘴,呐喊道:“给老娘狠狠地揍她,我允许你揍女人,仅此一次!打不赢,你别说是我男人……”
金龙回过头,大嘴一咧,居然笑了,看着还真是吓人啊。
现如今,有奕对付梦兮,其他的小角色,就由我们来对付吧!
邵成、纳兰新翠、鬼胎、牙叔还有……曼妮姐!正所谓小鬼难缠,他们都不好对付啊。
其他的分组已经斗起来了,曼妮姐麾下的尸人蛹,不过几天时间,又繁育出了数百个,他们围着飞鹤、二毛,在南方斗了起来,漫天都是尸人蛹的身影,他们俩忙得不可开交。
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我看到在前方的屋舍墙上,趴着一个浑身发黑的婴儿,应该就是那鬼胎,鬼胎见到我,还有些恨意,毕竟他刚刚出生时,我们就已经打过照面了。
围墙的后面,缓缓升起一道蓝色的身影,纳兰新翠嘴巴又开始动了起来,耳边出现一阵邪乎的声音:“我是林九九……”
她又开始施展妖法了!我赶紧捂住耳朵,正想着收拾她时,博二叔从旁边的窗户里跳了出来:“雕虫小技!”
吴三叔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起上前去,博二叔是赶尸博家的传人,他们家的摄魂之术也不比纳兰新翠逊色,正好,两家对口,看看谁家更厉害些。
那鬼胎见来了高手,鬼眼发出一阵蓝光,撅着屁股就跳下围墙。
“别跑!”我追上去,却发现白老太爷已经穿墙而过了。
这老人家,还真是健步如飞啊!
现如今,大家都陷入了混战中,我站在各自斗法的中心,观察着四周,哪方若是不济,我就立马赶去支援。
黑暗中,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那目光很熟悉,果然,一回头,就见到了宋梓琳!
“你居然在这儿。”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等大事,自然是少不了她的。
宋梓琳恢复了真身,是那藕粉色一袭古装长裙,手里握着一朵荷花和莲蓬,人畜无害的脸差点就让我相信了她,相信她是个善良的菩萨。
“林九九,你我之间,注定要有一场生死搏斗。”很难想象,轻言细语的她,会说出如此硬气的话。
“爽快,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从牛皮袋子里,掏出了照妖镜。
她笑道:“我虽受了伤,但对付你,绰绰有余,受死吧!”
“少说狠话,是不是真本事,比试比试,就知道了!”说完后,宋梓琳飞了起来,立在一棵榕树上,手中的荷花轻轻挥洒,周围的屋舍纷纷出现响动,一些浑身腐烂的尸体,涌了出来,潮水般向我袭来。
我手执照妖镜,左手掏出染过鸡血的红布,向天抛洒,红布悬在头顶上,发出阵阵红光,我咬破手指,滴血在照妖镜上,用那血光反射在红布之上:“天地玄宗,万物之本,包罗万象,妖邪丧胆!”
我在镜上画上符咒,对着八方扫射一圈,意想不到的画面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