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雨了。”扎比尼微眯着眼抬头，看见几片乌云飘过来, 再看身边的哈利・波特，他从第一滴雨落下, 就忽的站了起来，紧盯着场中的球员们, 四色围巾被紧紧攥在手中, 像是无比关心赛况的样子。

　　 不过，随着空中隐隐响起雷声, 渐起的风和渐密的雨确实让比赛变得更加艰难, 两队球员似乎在半空中僵持起来。

　　 格兰芬多院队队长伍德一边调整着扫帚的方向，一边对球员们喊道：“不要紧张！我们在各种天气环境中都飞行过，而且我们比他们刻苦……”以双胞胎为首的球员们纷纷应和, 对面的斯莱特林队长弗林特则阴沉着脸, 威胁的目光扫过自家的球员，包括德拉克。

　　 德拉克的位置是找球手, 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被弗林特瞪视之后, 他下意识地再飞得高了一些, 比所有队员都高, 然后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着金色飞贼，但是雨越下越大，金色小球飞得贼快，还有雨柱作掩护。

　　 “马尔福，别发呆了！”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之一从旁飞上来帮德拉克击走了一只游走球，然后朝他吼道，“盯着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德拉克稳住自己的扫帚，抿了抿嘴，继续一边飞一边搜寻全场，就在两院击球手们的斗争变得残酷起来之时，德拉克发现了停在一个球门后面的金色飞贼，立马操纵着扫帚朝那边飞去，但同时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也飞了过来，德拉克看见弗林特和另一个队员跟了过来，想要为他拦截对手。

　　 愈发细密的雨丝扑在德拉克脸上打得生疼，但铂金男孩丝毫不敢眨眼，因为眨眼间金色飞贼就扑扇着小翅膀飞走了，德拉克不得不调转方向去追赶，而后面两院的击球手和追球手打成一片，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紧随过来。

　　 不愿让自己的第一站落败，德拉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佯装暂停的假动作，把后面的对手逼得暂停了一下，差点从扫帚上晃下来，后头看了一眼格兰芬多找球手比出的中指，德拉克桀骜地挑了下眉毛，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盯自己的目标，它就停在……

　　 德拉克睁大了眼，发现那个金色的小球就停在斯莱特林看台的前方，看台上正坐着一脸严肃的院长大人，和自家皮相上乘的老爹，以及……波特？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波特会坐在斯莱特林席上，德拉克一个加速朝看台的方向飞去，离金色飞贼越来越近，同时他听见了脑后呼呼作响的动静，大约是那个找球手赶过来了。

　　 满眼都是金色飞贼的德拉克并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黑，而卢修斯的脸色越来越白，还有已经掏出了魔杖的哈利……

　　 “德拉克！”卢修斯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在他喊出儿子名字的同时，后方还有一个男孩喊出了声，并大声喊道：“低头！”

　　 德拉克没能抓住金色飞贼，但下意识地低头了，一个黑色的游走球从他上方猛冲过来，后方似乎是双胞胎中的一个在高喊：“那只游走球失控了！”

　　 疯狂的游走球险些把德拉克从扫帚上打下来，而且并没有就此打住，它直直地冲向了看台，在人群中激起了一层尖叫。

　　 斯内普立刻把学生们向周围疏散，卢修斯则紧盯着还在上方摇晃着的、脸色惨白的德拉克，这时一个黑发男孩突然从后面几排位置爬了出来，站在椅子上朝德拉克伸出了手：“德拉克，快下来！”

　　 德拉克不知道哈利是什么意思，只晃了晃身子没有应声。

　　 “你要干什么？！”卢修斯则一把拽住男孩的胳膊，但在看见男孩的脸后，又愣了一下，“哈利波特？”活下来的男孩？

　　 “波特！你在干什么？！”有人比卢修斯更加愤怒，因为他看见那只游走球在半路转了个弯，凶猛地朝哈利和德拉克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哈利干脆不由分说地掏出了魔杖：“德拉克的扫帚飞来！”

　　 德拉克身下的光轮两千瞬间飞到了哈利手中，德拉克本人则被卢修斯接住了，斯内普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波特家的小崽子飞身骑上了扫帚，迅速窜到了球场上空：“波特！”

　　 哈利的加入让球场上空的球员们也大吃一惊，他们和底下惊魂未定的德拉克有着同样的疑问：他要做什么？

　　 紧接着跟上来的游走球给了人们答案，那只失控的大球宛如痴汉地紧跟在哈利身周，对其他球员皆不屑一顾，两院的击球手对视一眼，暂且放下了仇恨，一齐举起球棒想要把那只游走球打下去，但游走球却精准地躲过了一次次攻击，于是还没下场的两院球员们干脆一起行动起来，想要来一场围剿。

　　 但身处混战中心的哈利却发现这只游走球在几轮躲闪后，似乎有了攻击球员们的趋势，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扫帚越飞越高，避免学生们被误伤，同时还要靠自己躲避游走球的攻击，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刷屏：伏地魔已经倒台了，卢修斯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所以多比不会来试图“保护”自己，那么……

　　 哈利紧盯住气势汹汹的游走球：是谁在想要攻击哈利波特？

　　 深吸一口气，哈利毫不犹豫地再往上飞了几乎十英尺的高度，在这个位置，他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雨水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薄衬衫，几乎整个霍格沃茨城堡、联合大楼、海格的小木屋、禁林、黑湖……都在他的视野之内，而且――只要一个眼疾咒，他就能看清看台上众人的表情。

　　 神情凝重的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脸色发青的斯内普……满脸担忧的德拉克……罗恩……赫敏……卡米娅……卡米娅？

　　 卡米娅并不在看台上，这个发现让哈利心下一沉。

　　 仅仅几秒，被甩下的游走球又撞了上来，哈利估摸了一下目前的高度，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在底下众人的惊愕中松开了紧握扫帚的手，然后抱住了这个游走球，失去了对扫帚的控制，哈利在重力加速度下直直往下坠落。

　　 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众人的心脏，看台上的邓布利多和一众教授已经一齐掏出魔杖随时准备给哈利施漂浮咒，而下落中的哈利也在声嘶力竭地高喊着――“羽加迪姆――勒维欧萨――”

　　 与此同时，一道金红的身影飞入场内，众人没能看清他的身影，只看见球场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漏斗形龙卷风，只不过是金红色的，而一众留学生们该变形的变形，该发光的发光，俨然已经准备好了。

　　 哈利安然无恙地落进了脉冲用神速力奔跑制造的漏斗之中，外加好几个漂浮咒加持，只在落地时摔了一下，扭伤了一只脚踝。

　　 巴特停在一旁，看着哈利笑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他们叫你救世主了……”

　　 然而哈利却丝毫没有笑意，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只游走球压在身下，直到看见邓布利多等人匆匆赶过来，才咬牙喊道：“教授，快把它毁了！”

　　 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哈利，我们还要检查一下……”

　　 “波特，让开！”但一旁黑着脸的斯内普突然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见哈利松手让开，当即对准了意欲逃跑的游走球：“四分五裂！”

　　 游走球并没有爆炸，也没有邓布利多想象中的魔法反应，它被咒语击中的一瞬就僵住了，然后滚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并且冒出了黑烟。

　　 斯内普皱了皱眉，又给它扔了个四分五裂。

　　 这次游走球的外壳终于开裂了，球体内部，一堆正在冒烟的小零件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一众巫师们还没有多大反应，但站在哈利身旁的巴特却惊叫出声了，他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炸裂的游走球，惊讶道：“这是……自毁程序？”

　　 哈利从松手之后就一直跌坐在一旁没有抬头，知道巴特出声，才触电般抬了抬眼，看向自己的双手，刚才……他触碰到游走球的一瞬，似乎被针扎了一下手心。

　　 邓布利多并没有听懂巴特在说什么，而且，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学生们，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不耻下问，便温声道：“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抬起头来：“右脚好像扭到了。”

　　 “蠢货波特！”斯内普嘶声道，让哈利扁了扁嘴。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喊着斯内普的名字，“别这样对我们的学生，这样吧，西弗勒斯，麻烦你送哈利去一趟医疗翼，然后……艾伦先生，能不能请你去吃一份美味的小蛋糕，并谈一下这个‘自毁程序’的问题？”

　　 “啊……和我谈咩？”巴特有些受宠若惊，“这种问题和红罗宾谈比较谈得来吧？”智能机器人什么的，他也就只知道个皮毛而已啊！

　　 “那么，待会儿我们再约上德雷克先生好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道，镜片后眼神闪烁。

　　 斯内普看着这一切，只喷了下鼻息，径直拽着一瘸一拐的哈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