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她和马斯坦披着军装回来的时候贝特霍尔德老师自然是相当的愤怒了：“你们两个居然都沦为军队的走狗了吗？”

　　 “老师, 近日周边各国都虎视眈眈，军队建设才是当务之急，我学炼金术也是为了保护人民……”

　　 “我听够了这种借口。”贝特霍尔德直接打断了马斯坦的话, 而后他看向了跟着马斯坦的她：“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参军的？”

　　 “我只是跟着罗伊而已。”她说道。

　　 “胡闹。”贝特霍尔德咳嗽了起来。

　　 “我在你这里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她在灯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淡淡地说道：“您无法给予我满足感，罗伊和我说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就跟他走了。”

　　 “克莉丝。”马斯坦低声叫了一声，觉得她对老师的态度太差了。

　　 “好、好好，你们很好。”贝特霍尔德站了起来，他打量着他的两个学生, 他的精力已经不足了，他无法再培养第三个学生了，眼前这两个人在炼金术上无疑都是相当出色的……

　　 “我的焰之炼金术只能传给一个人。”贝特霍尔德淡淡地说道：“历代焰之炼金术都是如此, 我老师那代有九个弟子, 随后我老师杀掉了剩下的八个, 得到了传承, 而我杀掉的是我的师弟。杀掉同门，让同门的鲜血在自己的胸腔燃烧，这会指引着你的火焰更加强大。”

　　 马斯坦怔住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我无法接受这一点！”

　　 她回头看了看马斯坦，而后说道：“那么我退出。”

　　 “你已经无法退出了。”贝特霍尔德转过身来, 他们看到了他眼底所深藏的黑暗, “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

　　 “……如果我们不相互斗争的话你会杀了我们, 这个意思吗？”她直接尖锐地问道。

　　 贝特霍尔德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斯坦后退了一步。

　　 “你太天真了, 罗伊。”她却依旧站在贝特霍尔德面前，“我们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很少，所以当年我不愿意接纳你入门，我当时就知道了焰之炼金术师的这个传统。”

　　 “克莉丝，你……”马斯坦睁大了眼。

　　 “你以为为什么老师只有我一个弟子？你以为老师为什么不教丽莎炼金术？”她转过身来，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老师知道丽莎不会是我的对手，所以才没让丽莎学炼金术的。至于为何只有我一个弟子，原因是之前老师的弟子要不被我逼走，要不被我杀了。”

　　 “……你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没有。”她向前走了一步，“呐罗伊，你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吗？你说做什么都可以，那么现在，请你去死，如何？”

　　 “喂……”马斯坦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你这个要求就有点过分了啊。”

　　 “过分么？”她直接双手合十往地面一拍，武丨士刀出现在掌心，她一刀砍向了马斯坦，马斯坦有些狼狈地侧身躲过。她唇角挽起个冷冰冰的弧度：“乖乖去死，如何？”

　　 “这种事做不到啊。”马斯坦一边往后退着一边说道，面对如此她如此逼人的态度他表现得还算从容。

　　 “那我替你做。”她这么说着又砍了过来。

　　 “你不是说让我带你看外面的东西吗？”马斯坦冒着虚汗劝解。

　　 “你已经把我带出去了，接下来我自己看就行了。”她这么说道。

　　 伸手架住她的攻击后翻手握住手腕，但对方的腿踢已然抵达，他不得不加大了力气以力破巧，下一秒他将她压到了地上，微喘着气说道：“还有其他解决方式的，克莉丝，你也不想杀了我，对吗？”

　　 “我是不想杀了你。”她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但对杀你也没有顾忌。”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缓慢地说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有我的目标，克莉丝，我不能死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吗？”她反问道。

　　 “没有。”他没有松开对她的挟制，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似乎耀眼过头了，那让她有些茫然，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念呢？为什么呢？

　　 “那么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联手杀了老师。”她怔了怔，说道，“不过这样我们就得不到焰之炼金术了。”

　　 马斯坦被她的话给呛了一下，“还有其他办法啊，你不必这么极端。”

　　 “啊……”她怔怔地点头，然后说道：“你先放开我吧。”

　　 马斯坦于是放开了她，他起身走到那边旁观了整个过程的贝特霍尔德老师面前，叫道：“老师，我……”

　　 贝特霍尔德叹了口气，而后摇头。

　　 马斯坦也顿住了。

　　 因为一把武士丨刀横在了他的肩上。

　　 “你输了。罗伊。”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出色的演技。”贝特霍尔德评价道。

　　 “是他太天真。”她淡淡地说道。

　　 马斯坦苦笑：“是的，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伤害你。”

　　 “人活着总是要伤害别人的。”她淡淡地说道。

　　 “不能因为大部分人那样所以自己也那样，所谓追求就是去做别人达不到的事情啊。”马斯坦叹着气说道，“不过这次看来是我输了，你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

　　 放下那些顾忌，他颇为潇洒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他知道克莉丝汀不可能心慈手软的。

　　 而后，他听到了刀切割肉体的声音。

　　 ――但却不是他的。

　　 他惊愕地转过身来，看到她用刀将自己左小臂给切了下来。

　　 马斯坦直接愣在了那里，但是几秒后他就反应了过来，他直接冲过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没输。”她的脸色难免苍白，她捏着她的断臂直接丢到了贝特霍尔德的脚下，“罗伊有自己的目标，但我也不想就此死去，所以我恳请老师您，教他焰之炼金术，他会将其发扬光大的。”

　　 “你这个……”马斯坦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对他露出微笑：“你欠我两个人情了，罗伊。”

　　 “闭嘴。”他失态的说道，同时开始迅速帮她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