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以为她要‘秋后算账’记较她围观看热闹的心态。便支吾道:“我就是路过,凑个热闹……”
陈岚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来劝我的?”
“呃?算是吧。”茅小雨心一横,索性认了。
陈岚没什么特别表示,只是苦涩笑:“这世道真的变了。原来小三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如今却是原配活该,小三真爱。呸!”
“我没有,我不是。”茅小雨紧急澄清:“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陈岚仍然注视茫茫云海,自顾自叹:“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茅小雨一时不好接话。好像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陈岚转头问她。
“我?我有好奇心,是想问问为什么小三看起来也不年轻漂亮呀?为什么你老公却这么恋恋不忘?”
陈岚扭过头沉默了片刻,幽幽道:“你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算了,你回去吧。”
“陈女士,你这话就错了。正因为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才好吐露心事呀?我们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却正适合当个倾诉的对象。就好比电台热线知心姐姐。很多人打电话进去跟她倾诉心里的私密话,却偏偏不向家人和朋友吐露呢?”
“明白,就是一个树洞的作用。”陈岚又不是老年人,也爱好玩爱好上网什么的。
“对,信得过的陌生人就好比一个倾吐的树洞。”
陈岚看她一眼,缓缓转头:“其实就是陈年旧事,不算见不得人。”
茅小雨一听,就知道她会说出前因后果了。
“十年前的事了。我爸开公司,我也在公司任职。龚明是保安。从农村来的一个小保安。但他长的高大帅气,完全没有农家子的土气和傻气。我鬼使神差的看上他了。”陈岚慢慢回忆。
茅小雨微微呲牙:这剧情也太俗套了吧?白富美看上小保安?通常结局并不美好呀。
“我这人想到什么就去做,想在什么就去争取。所以我主动追他。可龚明并不受宠若惊,还处处躲我。”陈岚苦笑:“我开始以为他在玩欲擒故纵。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他是真的不喜欢我。他不想高攀我,对我没兴趣。”
茅小雨轻轻鼓下掌:“很有自知之明嘛。”那后来怎么就成夫妻呢?
“我知道他的真实意思后,不但不生气,反而激起了斗志。反而觉得有挑战。凭什么我一个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倒追小保安,还被嫌弃?我就不兴我看上的人,会对我不感兴趣?”
这是钻牛角尖了吧?不过放在白富美身上,好像是正常的?
白富美们总以为金钱是万能的,可以买来世上任何东西和感情。
“后来,你就成功了?”
陈岚生无可恋的摇头:“我倔,他也犟。我追他就躲。实在没地方躲也对我冷冷淡淡的。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
茅小雨的嘴角轻抽了一下:这不就是传说的是犯贱吗?
“你可以觉得我犯贱。”陈岚好像知道旁人会怎么看似的来一句,把茅小雨惊的差点原地蹦起。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哪个不犯贱?我也是女生,遇上对眼的男生,心态跟普通人没两样的。”
茅小雨赶紧点头:“对对,我理解。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可是我单恋。”陈岚曲起腿,双手抱膝盖,很少女的坐姿,轻声说:“还陷的特别深。家人也劝过,朋友也提醒不值是。我就是不听。”
茅小雨有个不好的念头:“然后你就为得到他,把他灌醉,来个女霸王强上弓?”
‘噗哧’陈岚让她逗乐了。
“你,你想像力真丰富啊。”陈岚脸色一下灿烂,笑的抚额:“是不是小说电视看多了?”
“呃?”茅小雨不好意思笑:“不好意思,我是雷剧看多了才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像。”
陈岚摆摆手,大度道:“也不怪你这么想,现今国产剧爱用这种桥段。”她微微叹气,定定心神接着说:“我到底也算是从小衣食无忧长大的,不屑用这种下作手段。何况我是女的,强上弓这种事,真的做不出来。”
茅小雨只好继续洗耳恭听。
“有一天,龚明主动来找我。我挺高兴的,因为他真的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却不是来约我的,而是找我借钱。”
“借钱?有关的钱的事,那可要留个心眼了。”茅小雨好像比她急。
陈岚轻摆手:“不是,他不是来骗我的钱的。他是真的急需用钱。他妈妈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手术费最少二十万起。他们家拿不出来,亲朋好友邻居也都不富裕,他是走投无路才找我试试的。”
“哦。”
“我当时也不太信,就跟他一起去了医院。确切是事实后,二话不说借了他二十万。他母亲手术很成功,后续医药费都是我垫补的。连护工也是我请的。我还亲自煲汤送到医院去。”
茅小雨点头:“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当然要抓住对吧?”
“对。”陈岚很欣慰她的理解,继续道:“他们家都是正经老实本分农村人。对我很感激,但敬而不昵。”
“我明白。要是忽然有个高富帅为我忙前忙后一心一意照顾,我也是感激又不敢过分亲近。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本该毫无交集的。”茅小雨苦着脸:“看来,我也是本分老实人心态。”
陈岚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信任。
是个实诚坦白的女孩子,想必嘴也很严的,可以当树洞好好倾吐。
“唉!”陈岚幽叹:“我想融入他们家,但好像并不成功。他们是感激归感激,却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原先不懂为什么?后来结婚后才明白。他们一家都有自知之明,认为我在云端,他们高攀不起,所以很自觉的不敢跟我近乎。”
“我懂。”
“可我急啊。”陈岚无奈笑了笑:“我做这么多事,不是让他们一家把我当外人敬而远之的。当时我也二十多岁了,熬不起了。索性跟龚明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