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面似乎落了雨,顾南镜站在一丛丛鲜花之间,手里还拿着许多进口水果,反正都买的贵的,陆衡南常年在国外,他应该吃不惯本土的水果,给他这么挑剔的人买贵的准没错。
她又看了一眼天色,听着店员嘀咕可能要下雨了,店面外面的鲜花要及时拿回来,她立即加快了动作,本来还有些选择困难症,此刻也不犹豫了,直接挑选了一束满天星,“麻烦帮我包一下。”
手里的东西太多了,她实在拿不过来。
店员立即将视线移回来,赶紧帮她整理一下手里的东西,还别说,她买的真够多的。
“小姐,估计马上要下雨了,我帮你送到车里吧。”店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声浅粉色的长裙,裙子外面还套着一件同色系的围裙,看着很优雅,虽然很忙但是却没有忽略客人。
顾南镜一个人确实拿不过来,她笑着道谢,终于回到了车内,外面黄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车窗上顿时湿成一片。她看着外面变得黑漆漆的天色,还只是上午,天空却犹如被一匹巨大的布遮住了,什么都看到。
人的心情也和天色一样,灰暗一片。
顾南镜的双手握着方向盘,直到旁边有要出去的车子狠狠地鸣了两声喇叭,她才从怔然中回神,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雨点越来越密集,这一场阵雨来势汹汹,她深吸一口气,在犹豫也要继续前行,再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迟疑的,错了就道歉,最简单的道理。
她想通了,也终于开车离开了。
之前的水果超市和花店都是一个老板,店员看着那辆豪车离开,和老板感慨了一句:“有钱人看着烦恼也不好,即使买了这么多花,但是那个美丽的小姐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经营花艺的人,多半都是心态比较平和的,他们多半对花儿有爱惜之情,因为花儿真的是最美好的食物之一,任谁看了鲜花基本都会开心。
然而今天来的客人却一直愁绪万千,即使人长的比花儿都漂亮,但是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笑脸。
“也许她有心事吧。”老板是个中年女子,一边插花一边搭腔,“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开心的事。”
“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不多,但是只要自己排解,应该会将烦恼都抛掉吧。”店员比较乐观,跟着老板一起整理花卉,置身花丛,忍不住嗅了嗅花香。
老板摇摇头,她将碍眼的叶子剪掉,粉红色的玫瑰才露了出来。等花朵修建完毕,她的视线落在顾南镜离开的方向,眸色暗了暗。
每个人都有故事,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往往会因为一叶障目,别说看清整件事,就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顾南镜一路疾驰,到了医院的时候,外面的雨似乎下了一点,她东西多,又不想打伞,索性抱起来花花草草还有水果,快步朝住院部跑过去,途中难免被雨水淋湿了头发衣服,但是她浑不在意。
冰冷的雨水正好让她清醒一下。
到了病房,她刚要推开房门,里面的人正好往外推门,两人就这么碰上了,陆衡南的声音有些低沉:“中午随便吃一点吧,不用那么麻烦,你回来我们继续谈。”
出来的是陆衡南的手下,他看到顾南镜着实愣了愣,听到自己老大的声音顿时回神,下意识的挡住了顾南镜,“南镜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顾南镜探头往里面,陆衡南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文件,听到手下的声音快速的将文件放回文件夹,似乎在遮掩什么。
她皱皱眉,忽然响起自己没有敲门,她一时有些尴尬,挤出笑容:“我发现病房没有水果,所以特意买了一些过来。”
“南镜你来了?快点进来!”陆衡南已经将文件放到了柜子里,顺便上了锁,他看了一眼转过身的手下,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手下将人请进去,然后随意的问道:“南镜小姐,您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陆衡南脸色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立即不见了,他觉得手下真是神助攻,笑着看向顾南镜,“你想吃什么,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顾南镜将鲜花和水果放下,拿出纸巾擦擦湿发,“随便,我不挑食。”
手下终于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顺便将门关上。
陆衡南已经恢复了冷静,皱眉看着淋湿的人,一脸关切:“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还要特意跑过来一趟,淋湿了吧?”
他说完将床头的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要是正经的时候,他还是很靠谱的。
顾南镜说了声谢谢,之后无声的擦头发。
一时间,病房里有些过于安静。
陆衡南微微眯了眯眼,他当然看出来顾南镜有心事,只是有些摸不准她的用意,难得没有乱开玩笑,而是安静的看着她。
又过了两分钟,顾南镜终于收拾好心情,她看着陆衡南,眼神给外认真:“打伤你的人,是顾北迁的手下。”
陆衡南听到她的话,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皱了眉不吭声,手指摸着飘落下来的花瓣,脸色有些阴沉。
她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不过隐去自己和顾北迁不欢而散的事,很多细节她也省略了,“他不过来没关系,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是我的缘故,他也是乱吃醋,一时糊涂才派人教训你,让你受了无妄之灾,对不起。”
终于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隐隐心头紧张,要是他不原谅也是正常,她会代替顾北迁赎罪,她原本就打算要留在医院照顾,是顾北迁不同意。
这下,她再也不用听那个小气又乱吃飞醋男人的话了,解脱的同时,她又觉得说不出的悲伤。
他们之间,或许该彻底冷静冷静,分开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以后的事,她不愿意深思,暂时也不准备考虑。
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顾南镜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她站在陆衡南对面,手里还紧紧攥着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