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
臭苍蝇唇角勾起一抹笑。
昨日的事,他仿佛忘了。
就像是没有看到上官婉儿瞬间垮下去的脸。
转瞬间,他进入车厢内,就像献宝一样,从怀中拿出素油纸包。
上官婉儿看到素油纸包里面的并非红烧乳鸽,而是她从未见过的食物。
上官婉儿对一切未知之物都存有好奇心。
上官婉儿:“这是……”
武三思痞笑着朝上官婉儿挑了挑眉:“就知道你没吃过。”
严格说来,除了他之外,没人吃过陆铭做的早点。
一股浓郁的香味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陆铭管这个叫麻圆。你尝尝。”
武三思说着拿了拿了一个麻圆递到上官婉儿跟前。
圆圆的东西上不满芝麻。
臭苍蝇给她的东西,就算好奇,她也不想吃。
上官婉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没兴趣。”
武三思:“……”
刚才他打开素油纸包的时候,他分明从上官婉儿眼中看到一抹好奇的光芒。
武三思一声叹息,将装有麻圆的素油纸包放在桌案上。
他道:“等你饿时候,你可以尝尝看。”
不必!
然而她心中的拒绝尚未出口,便见武三思靠在窗边坐了下来。
“婉儿,我不会放弃你的。”
武三思说话的语气与往常一般随意,上官婉儿看到武三思脸上还挂着一抹痞笑。
但她知晓武三思并非是在与她开玩笑。
上官婉儿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看了一样武三思放在桌案上的麻圆。
何必?
何苦?
知晓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武三思都会继续缠着她,上官婉儿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就像是没看到武三思,端起茶杯继续喝茶,目光绕过武三思刚毅的脸,继续欣赏车窗外的风景。
与上官婉儿单独呆在马车内,即便不说话,他也觉得开心。
更何况是上官婉儿在欣赏风景的同时,他则是在欣赏她。
知晓武三思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上官婉儿努力让自己忽视武三思的目光。
她告诉自己,若是连这点都不能忍的话,今后她如何为自己的父亲,祖父报仇。
武三思发现上官婉儿真的可以无视自己,他的灼热的目光不由变得暗淡。
就这样。
一整天下来,上官婉儿不曾与他说过半句话。
傍晚,马车停下来后,上官婉儿立即下了马车,去到李贤身边。
看到上官婉儿与沛王有说有笑坐在树下吃着干粮,就算他吃着由陆铭生火烤热的红烧乳鸽,亦是犹如嚼蜡。
“不吃了!”
武三思径直将红烧乳鸽扔到陆铭怀中。
坐在树下,老爷的视线就没从上官婉儿脸上移开过。
现在老爷生闷气,陆铭完全能够理解。
陆铭善解人意地说道:“老爷,喝酒吗?”
不等武三思回答,陆铭已经将酒坛递到了武三思跟前。
觉得自己这随从太了解他,武三思抽了抽嘴角,接过酒坛后道:“陆铭,你是本将军腹中的蛔虫吗?”
陆铭闻言,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今生陆铭的命是老爷的。不管是做牛做马还是做蛔虫,陆铭都愿意。”
“咳咳……”
武三思还没喝酒,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武三思道:“陆铭,忘了刚才的对话。”
陆铭认真点头:“是。”
另一边。
“沛王,喝茶。”
上官婉儿煮了热茶递到李贤跟前。
李贤接过茶不由问道:“今日他对你说了什么?”
上官婉儿自然知晓李贤口中的他值的是武三思。
对上李贤探究的目光,上官婉儿道:“武将军只是给我带了早点。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武三思在她的马车内呆了一整天,没有说别的?
李贤面色微微一变:“是吗?”
修竹哥哥不信她。
她的目光紧锁在李贤脸上,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
心中虽然闷闷的难受,但她却没有让自己心情暴露在李贤面前。
她点了点头道:“是。”
李贤闻言淡淡地将自己的目光从上官婉儿脸上收了回来,望向夜空。
以为李贤暂时不会在与自己说话,半晌后她却是听李贤道:“婉儿,武三思是值得你利用之人。”
上官婉儿神情一怔。
所以在他看来,她是为了利用武三思所以才没有推开他的吗?
心中的苦涩在蔓延。
也对。
从她成为他伴读的那一刻起,她与他的关系便不再单纯。
她可以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利用武三思。
她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淡淡应了一声:“沛王说的是。”
李贤不由紧了紧他握住手中的茶杯,转瞬又放下茶杯,起身朝着河边走去。
上官婉儿见状站起身,却听李贤道:“不必跟来。”
望着李贤清冷的背影,上官婉儿动作一顿,便没有跟上去。
李贤一走,见上官婉儿僵在原地,正在喝闷酒的武三思随即将手中的酒坛扔到陆铭怀中,朝着上官婉儿走去。
“婉儿,我表弟到底有什么好的?”
心中烦闷,听到武三思的话,上官婉儿只觉更烦。
李贤往河边的方向走,不想看到武三思这只抽苍蝇,上官婉儿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别去!”
下一瞬,众目睽睽之下,武三思拽住她的手。
上官婉儿面色一沉:“武将军,请自重。”
知道自己拽住上官婉儿的手,只会让她更生气。
虽不舍,武三思还是放开了上官婉儿的手。
武三思道:“别去。里面有蛇。”
望着前方的树林,上官婉儿脚底窜起一股寒气。
她说的没错。
偌大的树林,怎么可能没有蛇。
不仅是蛇,里面还有别的野兽。
这里不是御花园,她若贸然进入树林中。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
这一瞬,武三思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这臭丫头第一次跟他道谢。
武三思:“婉儿,你说什么……”
上官婉儿抿了抿唇:“没听到就算了。”
武三思笑道:“婉儿,你想去林子里走走也不是不可以。有我陪着你便可。”
当武三思拽住她手时,她便料到武三思会如此说。
“不去。”
上官婉儿的拒绝也是在武三思预料之中。
武三思一声叹息:“既然如此,本将军只好独自去这林子中走走。”
上官婉儿再看武三思。
然而心里却很是想去林中看看。
罢了。
今后,有的是机会。
李贤去了河边,武三思去了林中。
上官婉儿则是坐在树下一边喝着自己煮的热茶,一边借着火光看着自己从藏书楼借来的书。
“嗷嗷。”
什么声音?
上官婉儿抬头朝着四周看去,并未发现异样。
当她再次低头时,她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上官婉儿不由合上书。
就在她站起身,准备去问许安时,只见一道黑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是武三思。
还以为是遇到野兽,在看清楚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人是武三思后,她长松一口气。
“嗷嗷~”
在看清楚武三思抱在怀中的东西时,上官婉儿一怔。
她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这是……”猫?
不!
这不是猫!
猫没有这么胖。
武三思抱着那一团小小的东西走到上官婉儿跟前,他道:“这是白虎幼崽。”
“老虎?”
上官婉儿眼中的诧然更甚。
书中所形容的虎皆是凶残的野兽。
然而眼前的小白虎则是打着哈欠,看上去极是可爱。
上官婉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
“嗷嗷。”
被上官婉儿摸得舒服,小白虎微眯着眼发出令人心化的声音。
看到上官婉儿摸着小白虎的脑袋,不愿放手,武三思唇角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陆铭这次想的招不错。
“给它娶个名字。”
“什么?”
上官婉儿抬头看向他。
武三思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小东西:“它很喜欢你。不若你给它取个名字。”
上官婉儿想要拒绝,却发现小白虎望着她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小东西简直可爱到令人犯规!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上官婉儿望着小白虎默了默道:“便唤它夜宝。”
“小东西,今后你便叫夜宝。”
武三思用指尖戳了戳夜宝的脑袋。
小白虎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它微眯着眼,奶声奶气发出嗷嗷叫声音。
“可要抱它?”
这次她没有拒绝武三思。
“好。”
上官婉儿说着从武三思怀中抱起小白虎。
小白虎似乎不太愿意离开武三思的怀抱,它的小爪子在半空中扑腾。
“听话。”
小白虎没听懂武三思在说什么,但见武三思不高兴,它便也不再闹腾,任由上官婉儿抱着它。
小白虎萌哒哒地蜷缩在上官婉儿怀中,用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看着她,上官婉儿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凤眸中却写满欣喜。
她从未抱过老虎,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小白虎!
小白虎一边发出嗷嗷声,一边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她的手臂。
上官婉儿立即反应过来。
她抬头看向武三思:“它是不是饿了?”
武三思一怔,他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是。”
之前小白虎太可爱,她甚至忘了问武三思这小白虎是他如何得到的。
上官婉儿面色一沉:“夜宝是你从母虎那里抢来的?”
武三思闻言一声轻叹,微微摇头:“婉儿,我在你心中是土匪?”
她则是回答:“和土匪差不多。”
武三思一口老血冲到喉咙口快要吐出来。
他的目光变得凛冽,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一瞬间,上官婉儿觉得站在她面前的武三思不想是土匪,而像是……
杀手?
也不是!
到底像什么?
一时间,她竟想不起来武三思此时给她的感觉到底像什么。
耳边响起武三思低沉的声音。
“上官婉儿,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土匪。现在就抢了你,将你拖进这树林中。”
武三思说罢,气呼呼地拂袖朝着停靠在树边的马车走去。
上官婉儿:“……”
这人是炸药做的?
动不动就爆炸?
发觉夜宝开始在她怀中不安分,上官婉儿立即从包袱重拿了干粮。
素的?
夜宝嗅了嗅干粮便将脑袋偏到一边。
它可是老虎!
老虎是不吃干粮的!
武三思上了马车后,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
“老爷……”
听从武三思吩咐,从包袱里拿来药膏的陆铭,掀开布帘便看到武三思白皙结实的后背如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陆铭慌忙上了车厢,紧皱着眉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三思坐在桌案上说得却是一脸风轻云淡:“刚才去林子里溜达的时候,看见一只黑熊正与两只白虎对峙。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寻一宠物送给上官婉儿吗?就在这三只畜生撕咬在一起时,我发现原来这两只白虎是为了保护幼崽。奈何那两只白虎根本不是那黑熊的对手。”
陆铭小心翼翼为武三思处理后背上的伤口:“所以在大黑熊杀了那两只白虎后,老爷杀了那只大黑熊,却因此受伤。”
武三思笑道:“陆铭,在老爷我的熏陶之下,你越来越聪明了。”
陆铭闻言紧皱着眉,忍不住道:“老爷,那上官婉儿不值得老爷如此待她。”
就在武三思与上官婉儿说话时,陆铭看到上官婉儿对自己老爷的厌烦。
“陆铭,轻点。”
“老爷,若非上官婉儿的话,老爷便不会受伤。”
“是吗?”武三思挑了挑眉。
武三思沉吟道:“没有她,你老爷我一样会去救那小虎崽。”
陆铭为武三思擦药的手一顿。
晓是因当上官婉儿不待见自己最在意之人,以至于他开始变得不理智,下意识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上官婉儿身上。
陆铭:“老爷,我……”
“臭苍蝇。”
上官婉儿抱着夜宝掀开车帘时, 她愕然看到武三思那血肉模糊的后背。
上官婉儿抱着夜宝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就连上官婉儿自己都不知道她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夜宝被上官婉儿抱得生疼,发出嗷嗷声。
但上官婉儿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夜宝身上。
“无碍。”
武三思说着取了里衣穿上。
无碍?
上次她将他的手咬得血肉模糊,他亦是没有任何反应。
结果隔天手包得就像粽子一样。
现在他为了带夜宝回来,伤成竟对她说无碍。
这人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来找武三思要红烧乳鸽喂夜宝吃的,既然他说无碍,她又何必再多管闲事?
然而她讨要红烧乳鸽的话尚未出口,便听武三思道:“陆铭,你将红烧乳鸽拿过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
上官婉儿一怔。
心中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陆铭闻言按照武三思的吩咐,从报复中拿了红烧乳鸽递到上官婉儿跟前。
“上官婉儿。”
“多谢。”
上官婉儿从陆铭手中接过红烧乳鸽,不再看武三思半眼,随即转身离开。
“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吭声,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有肉吃!
夜宝用小爪子抱着红烧乳鸽开心地吃起来,全然不在意上官婉儿在说什么。
现在在夜宝眼中就只有红烧乳鸽。
上官婉儿自言自语的话刚一出口,她的眼底便划过一抹诧然。
为什么她要在意那只臭苍蝇。
那只臭苍蝇的死活与她无关!
“嗷呜!”
看到自己抱在怀里吃得正香的红烧乳鸽被上官婉儿给抢走,夜宝发出幽怨的叫声。
“小东西,吃太急小心被咔到。”
上官婉儿说着,将红烧乳鸽上的肉撕下来,喂给小白虎。
“嗷嗷嗷。”
小白虎见状开心地吃起来。
与此同时。
月色倒映在河面上,李贤站在河边,望向寂静河面道:“出来吧。”
半晌后, 只见河水中冒出一黑影。
“没想到沛王深藏不露。”
世界皆知李贤文采出众,但极少有人知晓,李贤武功卓绝。
从河水中冒出的男人转瞬出现在李贤跟前。
男人虽蒙着面,但一双凛冽的眼却写满杀意。
“杀我?”
男人闻言笑道:“不然,你以为老子我躲在水里这么久是为了泡澡?”
李贤目光淡淡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目光很冷,就如同看死人一样。
男人不由被李贤冰冷的目光看得头皮发怵。
李贤:“谁派你来的?”
男人道:“等你死后,老子我就告诉你。”
李贤挑了挑眉:“是吗?可惜了。”
“是啊。”男人笑道,“可惜你今日就要死在这里。想要当太子,下辈子吧!”
男人说罢正准备从腰间拔出软件, 胸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唔……”
眨眼间,自他口中吐出一口乌血。
“你……”
李贤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淡然:“你以为我站在河边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
“你在这河水中下了毒!”
李贤风轻云淡的眼中划过一抹戾色:“可惜,你知道得太晚。”
李贤话音一落,刺杀他的男人就连话还没说完,便径直倒在了地上,从此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李贤缓缓蹲下身,从男人怀中拿出一块翠绿色的玉佩。
一抹诧然自李贤染上戾色的眼底划过。
李贤冷声:“碧幽门的人。”
碧幽门乃是大唐第一暗杀组织,只要价格出得够高。
碧幽门什么人都杀,老少妇孺都不会放过。
到底是谁买了碧幽门的人杀他?
回到众人露宿休息的地方,看到上官婉儿抱在怀里的东西,李贤脚步一顿。
不用问。
他便知这小白虎乃是武三思送给她的。
“沛王。”
听到脚步声,上官婉儿抬头朝李贤看去。
李贤的脸色不好。
下一瞬,她听李贤问道:“你很喜欢?”
上官婉儿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夜宝点了点头:“它很可爱。”
李贤语气清冷:“此时山中之王,现在你觉得它可爱,待它长大之后,便会食人。”
看到有人过来,夜宝并不怕生。
吃饱喝醉的夜宝朝着李贤嗷嗷叫了几声,仿佛是在讨好。
从李贤的语气,上官婉儿已经听出李贤并不喜欢夜宝。
上官婉儿默了默:“沛王,这小白虎并非婉儿的,只是武将军放在婉儿这里,由婉儿暂时代为照顾。要如何处置夜宝,那是武将军之事。”
“你……”李贤温润如玉的脸上腾起一抹怒气,但这愤怒很快便消失不见。
李贤冷声道:“随你。”
这日晚上,她抱着夜宝睡在马车上,当她闭上眼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之前她掀开车帘所看的一幕。
武三思白皙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武三思后背上还有很多旧的刀伤。
不是说武三思虽然是将军,但他却是有将军之名,却无将军之实。
每次上战场,反而是要别人保护他。
若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难道说传言并不属实?
察觉到上官婉儿还没睡,夜宝睁开眼它萌哒哒的眼睛,看向上官婉儿。
黑暗中,有湿润柔软的东西划过她的脸庞。
是夜宝在舔她的脸。
脸上被夜宝舔得有些痒,上官婉儿:“夜宝,别闹。”
然而夜宝也继续舔着她的脸,令她忍不住发出犹如银铃般的轻笑声。
另外两辆马车内,武三思与李贤听到上官婉儿清脆的笑声,则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马车内手中拿着碧幽门玉佩的李贤在听到笑声后,修长的下意识紧皱。
而后背受伤不得不趴在马车中休息的武三思听到上官婉儿的笑声,他紧抿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似乎感觉到后背的痛,武三思笑道:“夜宝,讨我媳妇开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若是你不乖,惹我媳妇生气的话,回头我便让陆铭把你宰了做红烧虎肉!”
夜宝一个劲舔她的脸,突然间,夜宝停下了动作。
“嗷……阿嚏!”
夜宝的鼻涕水转瞬喷在她的脸上。
上官婉儿脸色一黑。
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夜宝用脑袋蹭了蹭上官婉儿。
它用自己柔顺的毛发将自己喷在上官婉儿脸上的鼻涕水又擦干净。
没想到自己竟被一只小老虎喷了一脸的鼻涕水,她正准备将夜宝丢回给武三思。
此刻感受到夜宝亲昵地蹭她的脸,她又舍不得了。
“小东西。”
晓是她从未做过这么久的马车,没过多久,上官婉儿便抱着夜宝睡着了。
翌日上官婉儿醒来的时候,听到车轮声,她诧然发现粮草队伍已经再度启辰。
接下来几天,上官婉儿发现那只讨人厌的苍蝇没有在她面前转悠。
马车停下来后,上官婉儿抱着夜宝坐在树下,见陆铭拿着红烧乳鸽而来,上官婉儿忍不住唤住陆铭。
“武将军,他现在伤势如何?”
还以为这女人真的便是铁石心肠。
如今听上官婉儿问起武三思的伤势,陆铭心中一喜,但却未让这一喜色出现在自己脸上。
陆铭冷声道:“老爷说了,若是你想关心他,便当面关心他。”
上官婉儿:“……”
若是换做平时,武三思这只臭苍蝇早就在她面前“嗡嗡嗡”。
他的伤很严重?
下一瞬,上官婉儿紧皱了皱眉。
武三思伤得严不严重,她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
思及至此,上官婉儿抱着夜宝,随即站起身。
她道:“我去看看他。”
夜宝好歹是万兽之王,它仰着脖子在空气中嗅着武三思的气味。
越是快要走到武三思的马车前,夜宝越是兴奋地发出嗷嗷声。
武三思坐在马车内,正看着书,听到马车外传来的动静。
他动作一顿。
是上官婉儿。
手中的兵书往边上一扔。
三十六计。
他要的是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