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戈尔波夫。
虽然瓦连京撑着伞,但雨实在太大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戈尔波夫的脸上依然淋了很多雨水,他也顾不上擦,所以视线有些模糊,开锁也比上次慢了不少。
大概捣鼓了十分钟,锁才打开。戈尔波夫顾不上欢呼,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铁丝拿出来,免得破坏锁芯。然后他把锁放在地上,对其他人喊:“留三个人在门口守着,其他人跟我进去!”
坎波夫和另外两个人留在外面,戈尔波夫带人冲了进去。在手电筒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上次6个箱子。
“就是这几个!”戈尔波夫很熟悉,上次开锁的时候,箱子上的木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拖车!快上拖车!”瓦连京叫其他人赶紧把拖车推到前面。然后大家合伙把箱子装上去。好在不是很沉。这要是一箱金子,估计没人搬的动。
“走!”戈尔波夫一挥手,“快走!”
其他人推着车走了,他留在后面把帆布重新翻过来,弄得鼓鼓囊囊的,好像箱子还在。然后他也抓紧跑出去了。
到了门口,大家把准备好的塑料布给所有箱子都罩上,然后全力推着车向船跑去。远处突然闪了几下闪电,瞬间照亮了几个匆匆的身影。
“一个人拉,两个人推!”戈尔波夫和瓦连京把大门关上,拴好门栓,再把锁锁了上去。“瓦连京,注意警戒!”
瓦连京点点头,手摸着别在腰间的枪。两个人把雨衣往身上一套,跟在大部队后面,冲进了倾盆大雨中,边走边不时地向身后和四周看看。
由于轮子上套了塑料布,所以这车在码头上拖着也没什么声音。其实就算有,问题也不大,这么大雨,并排走的人说话声都听不到。
车到了跳板那里,坎波夫先上了跳板,他在前面奋力地拉着。为了保险起见,他加了两块跳板,以防被货柜压断了。
所以跳板和码头交接的地方,有大概10公分的高差。拖车一时推不上去。
“加把劲啊!”坎波夫喊。
“不行啊!已经使全力了!”后面的人直摇头。因为拖车是铁的,本身就很重。一时间三辆车都堵在这里。
这时候戈尔波夫赶过来了,一看这情况,急得不行。他冲坎波夫大声喊:“快想想办法!”
坎波夫咬着嘴唇,一拍脑袋,冲码头挥挥手,“拖车先下去,然后过来两个人!”
大家把拖车先挪开,两个小伙子走到船上。坎波夫把上面两块跳板往前依次挪了10公分,然后对小伙子们说:“待会车过来,你们在上面扶着!”然后他又冲码头喊:“拖车先往后退!然后加速冲上来!”
大家明白坎波夫的意思了。于是先把拖推到跳板后面2米左右的距离,然后一个拉,三个人推,靠着惯性,连续上了三块跳板。上去之后,板是平的,拉起来就不费力。只是板比较窄,只能一个人在后面推。
第一辆车上了船,两个小伙子扶住货柜,以免跳板被压得往上翘,然后赶紧把车推到甲板上。
第一辆车搞定了,坎波夫连连冲码头上招手,剩下的两辆也都上了船。
等大家都上来了,瓦连京把缆绳从系揽桩上拿下来,坎波夫在上面把缆绳收回去,瓦连京最后一个上了船,和坎波夫一起把跳板马上撤了回来。
“起锚!大家把柜子上再蒙上帆布,然后赶快进仓!”
戈尔波夫带着人奋力地把锚链往上拉,然后用绳子把货柜都固定住,上面盖上两层绿色的帆布。这时候,坎波夫的父亲启动主机,倒车,船缓缓离开码头。
刚才的一切,就像在打仗,只是没有碰到敌人。
所有人浑身都湿透了,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汗水。大家都在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扑通扑通乱跳,很多人还不敢相信,被偷出去的东西,眼下又完好地放在眼前。
货船离码头越来越远,消失在一片雨雾之中。
第二天中午,坎波夫的父亲来到底舱,迎接他的是一片鼾声和满舱的怪味。
“哦!醒醒!醒醒!小伙子们!”他一个个地摇过去,“到啦到啦!我们快到啦!”
大家一个个地睡眼惺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戈尔波夫和瓦连京倒还算警觉,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护住腰里藏的枪。
“爸爸,我们快到了?”坎波夫揉着眼睛问。
“快啦!现在是临时停着,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那我帮您掌舵!”坎波夫站起来,用脸盆里接的雨水擦了擦脸,恢复了意识,就跟父亲去了驾驶舱。船靠岸得两个人配合,光一个不行。
其他人也陆续走到甲板上,透透气,伸伸懒腰。现在雨停了,虽然天还是阴的,但河面上清新的微风,还有两岸不时响起的鸟鸣声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联系一下他们,看看到了没有。”戈尔波夫对瓦连京说。
“好!”瓦连京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十分钟,船到了小码头,岸上已经停好两辆货车。
临走前,戈尔波夫给了坎波夫3000美金。让瓦连京交代他:“这几天你和你父亲照常去第聂伯河码头送货,我让两个兄弟在船上保护你。什么事都不要跟别人说。过段时间把船租给别人,你们暂时回老家休息休息。”
坎波夫是个聪明人,知道瓦连京的意思。
货车带着货柜和一帮人回到基辅,直接去了中资企业的仓库。龙镇海和陈可法正等在那里。
车到了,两人和大家一起把货柜卸下来。“快,查一查每个箱子!”龙镇海对戈尔波夫说。
“要开6个锁啊?这您可得等一会了。”戈尔波夫本来还想轻松一下,没想到一下车就接到这么一个任务。
“你傻啊?!”龙镇海递给他一把中号的铁锤。
其他人哈哈大笑,弄得戈尔波夫面红耳赤。
这下简单了。不到两分钟,六个柜子的锁全部被砸开,大家赶忙打开柜子,里面果然全都是图纸,一个不差。
“去叫这里的中国老板过来!”龙镇海对陈可法说。
过了几分钟,企业的中方负责人来到仓库,一看到地面上打开的柜子,就说:“龙先生,就是这些东西?这么重要?”
“对!”龙镇海说,“麻烦您,尽快安排货机,把这些东西送回国。”
“尽快?明天行吗?我们每天都有货走货机运输。”
“那最好了!不过得换批柜子装。这些柜子你们就处理掉,别让人看见!”
“好勒!您放心!大使交代的事,肯定给您安排好了!”负责人马上用对讲机开始叫人。
龙镇海亲眼看见所有图纸重新装柜,又让陈可法带着三个人在仓库里看着。
“你,要亲手送这批柜子上飞机!”
中方负责人被龙镇海的表情给惊着了,“这些东西这么重要啊?!您放心,明天我让他扮成我们这儿的员工,直接进停机坪!”
直到第二天陈可法从机场回来,龙镇海脑子里绷着的这根弦,才彻底松下来。
“晚上叫戈尔波夫他们喝酒。”龙镇海用双手挠挠头,“管够!”
“好!我去叫!”陈可法还没出门,就扭头回来问:“要叫奥嘉小姐吗?”
晚上,在基辅新开的一家中国老板开的BEER GARDEN里,伴着波尔卡舞曲轻快的节奏,奥嘉正和几个人跳俄罗斯的民族舞。
戈尔波夫端着啤酒瓶,和龙镇海轻轻碰了一下。
“你大功一件!”龙镇海冲戈尔波夫伸出大拇指。
“有什么奖励吗?”戈尔波夫坏笑了一下,“你女朋友挺漂亮嘛!”
龙镇海朝花园那边看了下,奥嘉已然成了众人的中心,所有人都被这个金发女郎的舞姿折服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龙镇海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我们先说好,”戈尔波夫说,“要是哪天逮住那个日本女人,归我!”
龙镇海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心想那日本女人有那么好吗?这哥们念叨到现在了。
“就算你抓住他,她也不会顺从你。死了这条心吧。”龙镇海说,“你还是找个靠谱点的女人,别胡思乱想了。”
戈尔波夫有点悻悻然,“你能找个乌克兰的,我就不找个东方的?”
“那不是女人,那是条蛇!”龙镇海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把大家召集过来。
“来来来!没酒的拿酒,没肉的拿肉!小陈,你给大家分分!”龙镇海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上次还是在造船厂呢,“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天是5月30号!明天晚上,大家都在办事处,一起收看中国的一件大事!”
在场的中国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乌克兰人在不停的打听。
奥嘉拿了一杯水果啤酒,跑到龙镇海身边,“龙!是什么事啊?晚会吗?你们的晚会不是在冬天的春节吗?”
龙镇海笑着摆摆手,大声说:
“是飞跃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