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戈尔波夫和瓦连京开着一辆小货车,带着手拖板车和6个小伙子,往基辅郊区开去。
到了那个小码头,坎波夫正在岸边的库房等着他们。
“叔叔呢?”
坎波夫看了看表,“他去买柴油了。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回来。我们先把拖车装上去吧!”
大家一起动手,把拖车装上船。这小码头堤岸比较低,得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抬,还颇费了点力气。
坎波夫让他们把拖车放到驾驶舱,“塑料纸我准备好了,晚上我们准备一下。”
“好!那现在我们能做点什么呢?”瓦连京问。
“那个库房里,有一个比较旧的拖车,我们先练练手。”坎波夫拿手指了指库房,“这是个专业活,还真得练练。”
于是大家都来到库房,从里面找到一个满是灰尘的拖车,又拿了几个大纸箱子当柜子,反复练了几下。最后确定,一个车装两个货柜,一个人拉,两个人推。到时候坎波夫也来帮忙,正好3组9个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时候坎波夫的父亲也开着车回来了。车的后备箱装着3箱柴油,后座上买了很多面包和黄油,还有蔬菜。
“哦!瓦利亚!谢谢你的车!要不然这么多东西,我得跑好几趟!”老头拔下车钥匙,递给瓦连京,“嗯,车还给你!”
瓦连京摆着手说:“哪里,这车您先用吧!过几天再给我!”
老头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去船上给你们做点吃的!儿子!给我拿点土豆!”
这地方啥也没有,土豆倒是管够。
看着两人的背影,戈尔波夫小声对瓦连京说:“运柜子时候,要带上枪,以防万一,但枪不能让他们看到,不然会吓着他们。”
“知道!头!”
坎波夫拿完土豆,又去旁边的林子里摘了点野蘑菇和薄荷叶。一伙人在船上就着酒,一顿饭倒也吃得尽兴。
第二天下午,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一场雨终于如约而至。
戈尔波夫用手接着雨滴,享受着滴答滴答的快意,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同样的心情,也装在龙镇海的心里。
他和王志远刚去中资企业的仓库看了看,又跟中方负责人详细交代了一下。
“放心吧!为国家做事吗!保证完成任务!”负责人拍着胸脯保证。从仓库出来,龙镇海让王志远先回去,自己去了机场,准备接奥嘉。在等出租车的当,龙镇海看到旁边有个装点得蛮好的小铺子,就推门进去,买了几个巧克力。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龙镇海看着窗外三三两两打着伞的人,突然问自己:“我跟奥嘉在一起多久了?”
是啊?多久了?
好像,是停电那晚。
好像,都没有吻过她。
好像,被她吻过好多次。
想到这里,龙镇海笑了笑,下意识地攥了下装巧克力的袋子。
常年的压力,让龙镇海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偶尔的空闲,当往事涌上心头,让他觉得生活本来可以更丰富一些,或者,可以对她更好一些,因为,她也是自己要负起责任的对象。
只不过身为军人,他好像忘了自己也可以谈恋爱。
到了机场,龙镇海就等在旅客出口。随着机场广播通报莫斯科飞来的班机抵达,聚在出口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过了二十分钟,龙镇海看到通道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半身是紧身的黑色毛衣,下半身牛仔裤,搭配着白色的运动鞋,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背带正好从胸口旁穿过,勾勒出无比迷人的曲线。
“龙!亲爱的!”
奥嘉一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抱住龙镇海,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淡淡的体香让龙镇海感觉很舒服,尤其是这么多天他都跟一帮臭男人在一起。
龙镇海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奥嘉的双眼。
“你怎么了,龙?”奥嘉抬着头看着龙镇海,就是感觉这次龙镇海抱自己抱得很紧。
“我想…”龙镇海好像目无表情,“吻你一下!”
“啊?!”
奥嘉一万个没想到,嘴才刚刚张开,就已经和龙镇海的双唇挤在一起了。
“嗯…”
奥嘉闭上双眼,尽情地享受着龙镇海的亲吻。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奥嘉心花怒放。
缠绵了几分钟,两人才分开,奥嘉没注意到龙镇海整个脸都是红的,因为她自己也是红的。奥嘉拿出手绢,给龙镇海抹去嘴唇上口红印。龙镇海拿出一块巧克力,打开包装送到奥嘉嘴边,“给你!”
奥嘉咬了一口,“嗯,好吃!你也吃一点吧!”
龙镇海是不吃巧克力的,当年的下水训练,这玩意吃够了,闻着味就想吐。不过在奥嘉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好吃了点。然后奥嘉搂着他的胳膊,两人就出去叫车了。
望着车窗外的雨滴,奥嘉有点烦躁。
“又下雨,真是烦!湿哒哒的,好难受!”
龙镇海笑着说:“我还盼着雨来呢!希望更大点!”
“为什么啊?”奥嘉噘着嘴看着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哈哈!”龙镇海握着奥嘉的手,“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戈尔波夫他们还顾不上抱怨春雨的缠绵,由于明天雨更大,今天批发商就把土豆和一批蔬菜运来了,他们要帮着坎波夫父子把这批货装船。
下雨天,这地上非常泥泞,拖车也不好用。9个人只好轮番上阵。从中午一直忙到傍晚,整整6个小时。运到船上还没完,这蔬菜怕雨,坎波夫带着瓦连京从底仓拿出几筒帆布,把这些货都盖上。
“谢谢!谢谢大家了!”老头连声道谢。今天下雨,一个搬运工都没来。要不是这些人帮忙,他还真没办法。
坎波夫抬头看了看天,对瓦连京说:“明天我们得早点出发,因为雨大,船开不快,而且卸货的时间长。”
第二天上午8点多,坎波夫就组织大家解缆,起锚,朝着第聂伯河码头进发。
今天雨很大,河上雾气很多,坎波夫和父亲非常小心,航速压得比较低,所以一直到下午5点才到。看到船来了,几个人才从一个小岗亭里走出来。这里原来是码头的警卫室,现在空着,正好躲雨。
船一靠岸,坎波夫就铺好宽跳板,先让码头上的人上来。他们都穿着雨衣,领头的一看,“老坎波!你怎么叫了这么多帮手?”
“今天雨太大,我怕你们弄不完,就让我儿子多叫了几个朋友!”
“你想得还真周到!”
就这样,搬运工挨个走到坎波夫和瓦连京跟前,低下头,他们两个把麻袋扛到工人肩膀上。雨很大,船上比较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所以大家走得都很慢。
就这样,一直忙到快10点,所有货才卸完。领头的冲坎波夫的父亲喊了一句:“老坎波,不下去喝一杯吗?这浑身都湿透了,喝点酒暖暖身子!”
老头看看天,用手抹去额头的雨水,“算啦!下次吧!我们在船上烤烤火!雨这么大!回来还是要湿透!夜里我们就回去啦!”
领头的挥挥手,就带着一帮搬运工走了。等他们一走,码头上灯也灭了。
整个码头就剩下一条孤零零的船,还有一群跃跃欲试的人们。
瓦连京对戈尔波夫和坎波夫说:“我们夜里1点动手,看门的说今天估计换的门卫都不在,机会最好。”
“嗯,分三组,一组一个车,搬得时候其他组把风!”戈尔波夫挨个交代。坎波夫把拖车备好。完了大家都聚在船舱的火炉旁,兴奋又焦急地等待着。
12点后,雨愈发得大了。斗大的雨点打到甲板上,声声作响。
四周死一般寂静。
戈尔波夫看了看表,快到1点了。他抖了抖装工具的袋子,弄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行动吧!”他一挥手,所有人立刻船上黑色的雨衣,打着手电筒,扛着拖车下了船。
“快!”
几个黑影,很快就跑到仓库的门边。两个人在仓库外墙的拐角处警戒,瓦连京打着一把伞来到门口,戈尔波夫摘下雨衣的帽子,躲在伞下面,蹲了下来。
“稍等,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