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生死
“你认识黑老七？”夏倾穆问。
秋彦摇了摇头。
“那你凭什么说这里面没有黑老七。”夏倾穆不服。
“黑老七虽然只是一个外号，不过根据了解他只是一个混混，虽然不能绝对说一个混混没有这样的身手，但是这些匪徒的出手实在太职业，黑老七应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另外……”
“黑老七是个左撇子，而匪徒中没有任何一人是左撇子。”
虽然知道秋彦一定是根据掌握的资料分析判断，但是夏倾穆此时却忽然升起争强好胜之心。
“那也不能说这些匪徒和黑老七没有一点关系。”
秋彦只是笑笑，转身向外走去，显然是不想和夏倾穆争辩。
夏倾穆暗暗咬了咬牙，冲着秋彦背影大喊，“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秋彦头也不回干脆回道。
竺旭依然处于抢救中，那两个保镖因为身体素质过硬的原因，都处于清醒状态，秋彦在一边听着夏倾穆和艾壮对他们的询问，眉头微蹙。
两个保镖能提供的资料实在有限，基本上和监控中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不过根据保镖的叙述，秋彦能够肯定一件事。
这必然是一起买凶杀人案，因为匪徒们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屋中的血腥味让秋彦感到浑身不舒服，不多片刻，他一个人走出保镖们的病房，径直来到手术室前。
那盏指示灯依然亮着，秋彦望着灯心中忽然一颤。
清晨根据竺旭的笔录，他一直认为这是件袭击错误的案件，因此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黑老七身上。
同时因为竺旭态度的不善更是没有深想。
看来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大错误！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蹒跚的脚步声，秋彦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挺着大肚子，一脸焦灼担忧的束含。
心中骤然一悸，做好了决定。
他几步迎到束含身前，伸手搀扶束含坐在椅上，她身体轻微的颤抖让秋彦神情肃然。
“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抓到行凶者。”
束含眼眸中俱是担忧和焦灼，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淌而下，秋彦知道这时的束含绝对不能过度伤心，但是却想不出能有什么话能够安慰，只能握了握她的双手。
她的双手是冰凉的，让秋彦心中又是一抽。
沉默的气氛笼罩在两人周围，就在秋彦终于想到该说些什么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桑榆动人的身影，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赶紧起身，向桑榆使了个眼色。
安慰人可是她的强项。
秋彦走到一边望向窗外，外面的景物在明媚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但是桑榆和束含轻声的对话却像针一般扎在心中。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终于完全将黑老七的事暂时放下，全部摆放在竺旭遇袭案上。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熄灭，束含紧张地望着门口却站不起身。
门被推开，疲倦的医生走出，善解人意的桑榆第一时间迎上前去。
“医生，我是市公安局刑侦一队的桑榆，病人竺旭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眼桑榆，眼眸一亮，双手不自觉在敞开的白大褂上擦了擦，不过他还是左右看了一下，“谁是竺旭的家属？”
“…我……我是……”束含还是站不起身，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是竺旭的妻子。”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面无表情说完话，偷偷瞥了一眼桑榆。
束含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几乎瘫倒在椅子上。
“…他……他……死了？就……”
“那倒不至于。”医生打断了束含的悲伤，“不过和死亡也并无太大区别。”
“你怎么说话的！”夏倾穆刀锋般锐利的声音骤然响起，几步走到束含身边，一边搀扶住她，一边冷冷看着那医生，“她是孕妇，你是不是想造成一尸两命。”
医生双眼又是一亮，看看夏倾穆又看看桑榆，随后看向秋彦。
“被害者内脏中有淤血，显然受到的伤害匪浅，不过最重的伤是在脑部，受创之后造成大脑皮层严重损害而处于抑制状态。”
“什么意思？”夏倾穆困惑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竺旭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秋彦在一边平静地问道。
“不错。”医生又看了一眼桑榆，肃然说道，“患者的状态也就是医学界通行称呼为持续性植物状态，简称PVS”
夏倾穆感到这医生似乎是在卖弄什么，瞥了一眼桑榆。
“那就是说他还活着！”
束含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蓦然从椅上站起，拖着大肚来到医生跟前，迫切而充满光彩的眼神让所有人为之一黯。
沉默了一会，那医生转过脸去点点头。
“当然可以这样说，不过……”
束含忽然间异常果断，出言打断医生的话。
“那好，你们必须救他，再大的代价也要把他救活。”
桑榆不由来到束含身边，轻轻扶住她，眼眸中不知是何缘故很是湿润。
医生看了束含一会，平静地说道：“救人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不过这位女士也要做好思想准备，你的丈夫或许会在不久后醒转，当然更有可能一直不醒转，我们什么都不能保证。”
束含惨然一笑，“那也总比死了的好，毕竟还有个盼头。”
夏倾穆只觉胸口憋得难受，捏紧了粉拳说道：“我们警方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
医生和束含几乎是同时说道，只不过医生更漠然，束含却像是根本不相信警方有这个能力。
看向始终在一边平静观望的秋彦，医生沉声说道：“警方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打扰患者，你们就算想打扰也没这个可能。”
秋彦轻轻一笑，“希望院方在被害者病况有变时，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警方。”
医生点头随即对束含说道：“这位女士，刚才你太激动了，请你跟随护士去一下妇产科检查一下。”
束含没有推却，跟随护士而去。
转眼间，手术室外只剩下秋彦等三人。
夏倾穆首先问道：“我们该从哪里着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