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都知道什么
众人不知皇后和承帝说了什么,只见一向沉稳有加的承帝突然脸色大变,紧紧抓住皇后肩膀,神色慌张,一国君主,此刻甚至有些无措。
而皇后,面带笑意,依旧在承帝耳旁说着什么,
片刻,承帝一把将皇后推开,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意,皇后翩然倒地,却似疯了般,大笑不止。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皆垂着头,不敢直视。
半晌,承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暗哑“沐国公府众人,改发配北疆,没有旨意,终身不得回朝,其后代,永不录为官用,皇后,贬为沐嫔,禁长和殿,三皇子萧袭,德才兼备,特封为太子”
承帝说罢,目光从秦寂身上一瞥,转身离开,李世海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承帝一走,便有侍卫而来,将仍旧大笑不止的皇后和已经放弃挣扎的沐振,哭喊的沐菲菲等人带出朱雀平台,这也没想到,荣极一时的沐国公府,皇后一派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倒台了,然而大多数人,仍旧没从敕封太子一事中回过神来。
萧叶全身僵住了,自从承帝敕封口喻一出来,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便僵硬的挂在了脸上,此刻,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承帝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苏九笙等人虽也诧异,不过也知道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朝秦寂打了招呼,朝楚钰等人微微颔首,快步出了朱雀平台而去。
有了苏九笙等人带头,各国来使随即纷纷离去,些许大臣也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不多时,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朱雀平台瞬间变得清冷异常。
此刻,玄武街道,苏府大堂之内,也是一派庄重严肃的氛围。
半晌,苏北缓缓开口“照今日看,定是皇后对皇上说了什么,否则皇上不会改了旨意,还突然立三皇子为太子”
一旁的蓝逸也微微颔首“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皇上如此”随即,他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苏九笙,开口问道,“笙儿,此事你怎么看?”
苏九笙闻言,淡淡一笑“父亲,舅舅不必多虑,三皇子失去了沐国公府和皇后的支持,即便当了太子,也似没有,但一个太子的称谓,惹了不知多少人心思大动,目前,我们只需要安守本份,看着事态变化便可,无须做什么”
苏北,蓝逸闻言皆赞同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苏九笙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神游天外的苏长欢,悄然开口“我倒是有个疑问,哥哥今日怎的如此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苏九笙话一落,大堂之中的人都看着苏长欢,苏长欢因苏九笙的话回过神来,见众人都看着他,略有不自然,随口回道“没什么,今日是我大意了”
苏九笙突然凑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副我不信的神色,苏长欢被她目光看的无处可躲,无奈只能开口道“我今日在皇上面前说的也不算假话,不过却是有人用了长孙无袖的名义,将我相邀出去的……我便大意了……”
苏九笙闻言却也了然,她早就发现了长孙无袖和她哥哥之间的不寻常,不过,那是苏长欢的私事,苏长欢自己不主动说,她也不会过问太多。
一旁的苏北和蓝逸等人皆是过来人,听了苏长欢的话和看了苏九笙的反应,也知道个大概。
苏北眉头微蹙,忍不住开口说道“长欢,你是苏府唯一的儿子,与那灵尤国西王,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较好!”
苏北话落,苏长欢一怔,随即浅笑开来“父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苏长欢话落,陈伯敲门走了进来,苏九笙收回了刚要说的话。静静坐在一旁。
苏北自然也见到陈伯了,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何要事”
陈伯恭恭敬敬答道“回老爷,门口有一位姑娘,自称凌子宜,说她是……她是少爷朋友,想要见少爷”
苏北还未开口,一旁的苏长欢猛的站了起来,看向陈伯“陈伯,你听清楚了?她说她叫凌子宜。”
陈伯不知道苏长欢为何如此激动,不过仍是不急不缓的回道“是的,少爷,我听清楚了,她说她叫凌子宜,她……”
陈伯愣愣的看着他话还没说完,便已大步朝门外走去的苏长欢,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苏九笙若有所思的看着陈伯,问道“陈伯,来人是不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高,长相秀美却又浑身充满贵气的女孩?她一个人来的还是?”
陈伯闻言猛然点头“是的,小姐,可老奴不曾在晏京城中见过她,也没有听说这晏京城中还有姓凌的,和小姐差不多大的小姐啊”
苏九笙听完陈伯的话,已经确定了来人是长孙无袖,只是她没想到,长孙无袖会在承帝寿宴刚结束,便只身一人前来苏府寻她哥哥。
这边,苏北闻言眉头微皱,刚牵扯了一个灵尤国西王长孙无袖,又来一个凌子宜,让一向沉稳谨慎的苏长欢如毛头小子一般,失了分寸,他心中略有不适。
但一旁的蓝芷沉想半刻,突然开口“莫非,这姑娘江南凌府之人?这晏京城中,除了早逝的秋华,便无人姓凌了啊”
说罢,她连忙开口“陈伯,你去告诉长欢,让他将凌姑娘带过来”
“是,夫人”陈伯应声而去
苏九笙虽然知道了来人是长孙无袖,不过听蓝芷提到秦寂母妃,心思一动,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开口。
片刻,零碎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苏长欢领着长孙无袖进门而来。
见到他身后人的一刻,苏北等人不禁起身,
而蓝芷,则是愣在了原地,定定的看着长孙无袖。
长孙无袖此刻着一袭浅粉衣衫,脸上妆容淡淡,头发也只梳了一个普通的流云髻,一眼看去,虽然满身贵气仍不可掩饰,但也与承帝寿宴上身着宫装,妆容浓重,发髻精致复杂的灵尤国西王判若两人。
苏长欢见苏北,蓝逸等人站起身来,连忙开口道“父亲舅舅不必多想,她此刻不是灵尤国西王长孙无袖,只是一个平民凌子宜罢了”
苏北等人闻言虽不解,却也回过神来“凌姑娘请坐”
凌子宜连忙屈身回礼“谢谢伯父”
可当她走到苏九笙身侧的座位上坐下之时,蓝芷仍定定的看着她,让她略有不自然。
苏九笙静静地看着一切,见蓝芷看到凌子宜时的反应,心下微动,随即笑着走到蓝芷身旁,轻轻扶她坐下“娘,凌姑娘第一次来,女儿家面皮薄,你怎么如此盯着人家看,可是觉得凌姑娘比女儿好看,让您也错不开了眼?”
蓝芷闻言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笑着用手刮了刮苏九笙鼻头,开口道“凌姑娘莫要介意,是我冒昧了,着实是凌姑娘和我一个闺交好友太像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苏北,蓝逸等人闻言,皆是一怔,他们都知道能称的上蓝芷闺中好友的,便只早逝的晋南王妃凌秋华一人,连忙朝凌子宜打量而去,这一看,不由得也出声“像,确实像……”
凌子宜闻言早已坐不住,也不管苏北等人的打量,连忙起身,上前走到蓝芷身旁,定定的看着她“不知伯母口中的闺交好友姓甚名谁?”
蓝芷闻言一怔,随即开口回道“她是先晋南王世子妃,也就是现在晋南王的原配王妃,叫凌秋华,不过,可惜,她为了生晋南王世子秦寂,不幸难产……早早去了……”
提到凌秋华,蓝芷不禁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苏九笙连忙扶住蓝芷,为她轻擦眼泪,心下却有一个念头,疯狂的涌起,待蓝芷止住眼泪,恢复过来,连忙出门。
一直伺候在门口的锦言见苏九笙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
苏九笙一见锦言,便凑首在她耳旁耳语几句,锦言听完后立马出府而去。
而这边,当苏九笙回到大堂时,只见凌子宜愣愣的立在原地,嘴里不停呢喃“晋南王妃……秦寂……晋南王妃……去了……”
见苏九笙进来,苏长欢连忙对她使了一个眼神,苏九笙装作没有看见,缓缓走到凌子宜身侧,浅笑着开口“其实,凌姑娘知道,晋南王妃,并没有死,对不对?”
苏九笙话一落,众人都愣住了,凌子宜猛然回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而蓝芷早已忍不住大惊几步上前拉住苏九笙的手,不可置信的开口道“笙儿,你说什么?”
苏九笙回握住蓝芷的手,看着凌子宜“这就要问凌姑娘了”
凌子宜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苏九笙,良久,气氛瞬间沉寂下来,无人说话,就在苏长欢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份安静时,凌子宜看着苏九笙开口了,声音颤抖“你都知道什么?”
苏九笙无奈一笑,缓步上前拉住凌子宜的手,声音轻缓的道“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同胞哥哥,他也在找你和你母亲,你现在是同你母亲生活在一起吗?你母亲,她还好吗?”
凌子宜闻言又是一怔,定定的看着苏九笙,也不答话,反而问“哥哥?他就是我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