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闻言,嘴角亦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来:“劳宜妃娘娘担心了,我并无大碍,若是有事,也不能站在这里同宜妃娘娘说话了。”
宜妃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太后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宜妃的身上,带着审视:“宜妃为何只问昭阳有没有事,却不问究竟是何人指挥了蛇群攻击丞相府?莫不是宜妃心中早已经知道那指使之人是谁?”
宜妃似乎并未想到太后会有此一问,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却极快地镇定了下来,脸上满是茫然:“指使之人?难不成还有人能够指使得了蛇群?”
太后闻言,眼中冷芒愈利:“你这副模样却是装得太过了一些,苏丞相已经探得,南诏国皇室之中有一种秘术,能够召唤动物。昨日那些蛇群,便是有人在丞相府旁边的院子里吹笛子,以笛声指挥蛇群进攻。苏丞相派人去本欲将那母后操纵之人抓住,却不曾想那幕后之人身边高手不少,倒是让他给逃了。宜妃身为南诏国的三公主,不会连自己皇族之中会的秘术都不知道吧?”
“且你此前入宫,在御花园中,以笛声召唤蝴蝶飞舞,难道不是召唤术之中的一种吗?总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太后的声音中满是嘲弄。
宜妃的手暗自握紧,急忙叩头请罪:“母后恕罪,只是这召唤之术实在是南诏国秘术,妾身不敢透露分毫,只是昨夜之事,妾身实在不知,还请母后和皇姐明察。”
“你不知?你南诏皇室之中有谁能够召唤那么多的蛇,你会不知?”太后冷笑着道。
宜妃咬了咬唇,低着头:“母后恕罪,阿幼朵虽然已经嫁给陛下为妃,可是事关南诏国皇室的秘密,却仍旧不敢透露分毫。妾身在南诏国的时候,便已经以性命起誓,南诏国的秘密事关南诏国安危,不能走露的。”
“好个不能走露,你嫁到了楚国,却仍旧念着你的南诏国。你的南诏国心心念念如何吞并了我楚国,既然如此,哀家却是不能让一个包藏祸心的人留在我楚国后宫!来人……”太后的脸上满是冷漠。
“母后。”太后的话音刚落,却突然听见君墨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太后蹙了蹙眉,转过头望向永宁宫门口。
许是刚刚下朝,君墨的身上尚且穿着一身龙袍,应是匆匆赶来的,额上隐隐渗出了细密的汗来。
“怎么?哀家还不能处罚后宫不听话的人了?”太后冷哼了一声。
君墨嘿嘿一笑,连忙赔笑道:“母后说的哪里话?”
太后睨了君墨一眼:“你可知昨日夜里,丞相府被蛇群攻击,若非苏丞相身边武功高强的人不少,只怕你皇姐与苏丞相便都出事了。你难不成还想护着这个南诏国细作?”
楚君墨连忙拉住太后的胳膊,脸上堆满了笑:“母后莫要生气,咱们先回长安宫,容儿臣细细与母后说一说可好?”
说罢,也不等太后同意,便扬声道:“将宜妃带回内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允许她私自外出,看紧了,若是出了事,朕唯你们是问。”
君墨身后的宫人侍卫连忙应了声,走到了宜妃跟前。
宜妃连忙道:“我自己走,我自己会走。”
而后便站起身来,快步回了内殿。
太后侧过脸盯着楚君墨看了片刻,才冷哼了一声,也带着宫人出了永宁宫。
昭阳笑盈盈地望着君墨,君墨抬起手来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皇姐,我并不是想要包庇她。”
“你与我解释做什么,你得同母后说去。”昭阳脸上仍旧带着笑,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永宁宫正殿的大门:“我相信,你总有自己的缘由。你如今早已经不是那个全然没有自己的主意的君墨了……”
楚君墨眼睛亮了亮:“谢谢皇姐。”
“谢我做什么?”昭阳抬起手揉了揉楚君墨的头发:“走吧。”
回到长乐宫,太后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周围宫人急忙同楚君墨行礼请安,太后却径直将头转向了一旁。
君墨轻咳了一声,蹭到太后身边:“母后,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吧。”太后哼了一声,声音冷淡。
楚君墨却并未立即开口,沉吟了片刻,才道:“此前宜妃和云昭仪两人同时出事,我们便因此判断,这十有八九是南诏国的阴谋诡计,想要让皇姐与我一同主祭,而后在祭天大典之上对我和皇姐下手。”
“可昨夜丞相府之事却让我对此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君墨说着,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太后的神色,见她正仔细听着,才暗自舒了口气,接着道:“若果真是南诏国的阴谋,离祭天大典不过三四日的时间,他们不知我们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用意,此时应当想方设法地隐瞒自己的行踪才是。若是暴露了行踪,我们有了防备,他们此前的算计不都落了空?”
“所以你觉得,宜妃和云昭仪之事,果真只是意外?”太后眯着眼望着楚君墨。
楚君墨连忙道:“自然不是意外,只是今日我与苏丞相商议了一下,皆觉得,南诏国此举,目的在于声东击西。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从宜妃和云昭仪出事,到苏丞相身边的侍从遇害,有人假扮那侍从行刺皇姐,到昨夜的蛇群攻击,这些,都是南诏国声东击西的计策而已。”
“他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真实目的。”楚君墨下了定论。
太后微微蹙着眉,盯着楚君墨看了良久,看的楚君墨坐立难安。
“那你说说,南诏国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太后问着。
楚君墨摇了摇头:“我亦是不知,只是觉着,只怕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他们这样大张旗鼓,费尽周折,为的,只怕不仅仅是几日后的祭天大典。只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却还有待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