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假装自杀
她再次无所顾忌的伸了个懒腰,略略起身,寻找衣服。
微风从山林缓缓吹来,窗纱在风中起伏掀舞,好似海面泛起的波澜,一浪涌着一浪。
投射进来的阳光在她脖子上绽放出了万道光芒,耀得她眼睛都发花了。她这才发现,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项链。
“这……这是……”她转过头,惊诧的望着他。
“送给你的。”他低柔的说。
她张大了眼睛,有点困惑,还有一点小小的喜悦。他从未真正送过礼物给她,每个月收到的衣服、鞋子、包包、香水……都只是作为芭比情人的配件而已。
关于他的某些传言,她也有所耳闻。他不是个“大方”的家伙,迄今为止,他的前任们收到过的都只有分手礼物。
她垂下头,看着胸前的项链。
它由一朵朵晶莹的茉莉花完美连成一体,每一朵都由透明的钻石组成。中间垂吊着一枚粉色的鸽子蛋,它如泰坦尼克号上的海洋之心一般大小,切割的非常完美。细细瞅去,纯净无暇如山涧的清泉,晶莹剔透似极北的凝冰,而不带一丝次色调的浓艳粉彩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喜欢吗?”他微笑的问,这条项链可是由他亲自设计的。
好漂亮!她在心里叹了下,却把声音噎在了喉咙里。抬起眸子瞅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干嘛无缘无故送她礼物,又那么贵重?
无事献殷勤,有问题呢!
“该不会违反了约法三章,故意讨好我的吧?”这句话,她本以为只是在心头嘀咕,却没想声音不知不觉滑出了舌尖。
秦骏然柔情脉脉的面庞一瞬间冰冻了,他有点哭笑不得,表情里带了几分凌乱,几分无奈,眉梢微得皱起,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上官锦希,我的用意,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她垂下了头,无语凝咽。她何尝不明白,童芬芬不过是颗烟雾弹,他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置于风口浪尖,可心里总有只小小的蚂蚁在捣乱。从睫毛缝里偷偷瞧了他一眼,她嗫嚅着,“我不是怀疑你,可这是男人的通病,男人都经不起诱惑。”她的声音很轻、很低,象一丝掠过的秋风,带了点萧索。
像他这样稀缺的优良生物,身边的诱惑估计会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永远都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吧?
秦骏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童年的不幸在她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他这把火必须烧得再烈一点,再旺一点。
“难道因为几只蛀虫,你就要把所有的男人都否定?”他捧起了她的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的身边只有你,没有别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到我的生命结束,都不会改变。”
他的目光坚定而诚恳,语气郑重而严肃。如果不是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入耳中,她一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迷惘的注视着他,像在探索一个无法猜测的谜语。
他深邃的眼眸里,带了种奇妙的神采,像是海洋里泛漾的七彩光晕,梦幻而迷离。
她似乎读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的涵义。但是,胆怯的心很快就否定了,缩回了龟壳里。
她垂下探索的眸子,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锦希,对我,对我们多点信心,好吗?”他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一份恳请。有丝无法否认的甜蜜不受控制的攀上了心头,静静的,静静的萦绕起来,牵引她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长夜将尽。
似烟非烟般的微云,轻抚着天边的冷月疏星,素辉流绮,珠光缀点,却无法饰去深冬的萧索。
韩若雪毫无睡意,独自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寒风瑟瑟的吹来,淡薄的窗纱在她身旁起伏飞扬,衬得她宛如凝于窗前的一片影,一片毫无生气的影,一片失落灵魂的影。
回过头,灯光是温暖的,一种落寞的温暖。
她机械的走回到床边,洁白美丽的婚纱静静的躺在上面,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穿上它和他步入教堂了。
绝望如烈火般滚过她的心头,将希望的绿芽焚噬殆尽,残留下毫无生气的黑色焦土。
没有了婚礼,没有了骏然,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穿上婚纱,她走到了镜子前。里面的人好憔悴,好憔悴,面孔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的不见一点神采,唯有一分浓烈的不甘如黑云般横亘在眉间。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来的幸福,从指缝间溜走吗?
不,绝不!
她要再搏一次,用自己的生命作最后一搏。
“骏然,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到秦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你的新娘,当我知道我们有婚约时,我简直欣喜若狂,我的生命因此焕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我盼了盼,盼了盼,终于这一天就要来了,可为何,你还是那么遥远?那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好开心,好开心,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没来,我好难过,喝了好多酒,喝得烂醉,才会错把潇恒当成了你。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求得你的原谅,我想只有用我的生命来证明我是真得爱你!”
写完这封遗书,她拿起妆台上的刀片,小心翼翼的在手腕上划了下去,鲜血从白皙的肌肤里流溢出来,一滴一滴,如血莲花般,在洁白的婚纱上绽放开来。
她忍住痛,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用力的朝梳妆镜扔去。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女佣,当她冲进房间时,韩若雪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因未伤及动脉,她没有生命危险,但陈秦两家却因此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刚亮,得知消息的秦氏夫妇便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到了陈家。
从女佣口中,他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由。秦诚远极为恼火,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桩婚姻会变得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