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池逆血功力竟卡了壳,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两辆飞驰而来的跑就在眼前!
她往右边躲闪……
车子却一起往着她的右边靠,封堵住了去路偿。
她改往左边闪……
不承想……
两辆正在进行赛事的跑车又一起往左边攻来!
来不及了!
武赢天只好就近纵身跃向唯一可能避免伤人的位置——姜垚敏旁边的副驾位。
寻常人的反应速度+寻常人的弹跳力度=失败!
“妖精”无法彻底地避开车辆。
她的身体撞碎了汽车的玻璃,并顺势飞向车后方,因为两辆车挨得很近,“妖精”还把后面绿色跑车的反光镜都给砸飞了去。
心存仁慈的武赢天万万没有料到:她虽然做了避免直接撞死姜垚敏的动作,但老天却不肯放过这位金枝玉叶。
一片破碎的玻璃在眨眼间就豁然割开了千金小姐的右颈部大动脉!
浑身痛楚的“妖精”挣扎着爬起来后,此刻出故障的金丹它又苏醒了,她连忙飞身去查看,结果姜垚敏的鲜血已经喷涌洒出,透透地染红了跑车!
空灵弱响:“我无心生罪孽,可结局并不遂人所愿。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她恐怕已是踏上了黄泉末路。我的逆血功力莫名其妙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莫非……天意如此?”
武赢天暗带自责地遗憾离开,她非常疑惑自己在刚刚为何会失去武功,若非是如此,对方也不至于出车祸。
十来分钟之后,交警和救护车接连赶到了事故现场。
此刻,失血过多的司机姜垚敏完全昏迷,奄奄一息。
还在救护车赶往医院的路途上,伤者已是香消玉殒。
勘察事故现场的交警万分迷惑!
明明是被一个巨大物体撞击造成的意外事故,可却什么东西也找不到,道路上没有任何除了车辆配件外的异物,相当古怪!
其中有个老交警在两天前曾经参与过警官学院附近的那起奇怪车祸的调查,他迅速联想起两起车祸的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找不到那个巨大的撞击物体!
他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打电话给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郭红虎,如实向他道明了事故的情况。
“什么……又是鬼撞的!”
郭红虎险些嚼了舌头又崩了眼。
咄咄怪事竟然接连出现两次!吸引力无比巨大!
他叫上了两个最得力的助手匆匆赶往事发现场。
这两个助手都是精英。
张良,重案一组的组长,外号狼狗。狼狗的体能和追踪能力在刑侦队里排行第一。
刘劲林,重案二组组长,外号四眼。四眼没戴眼镜,绝对5.3的视力,其性格不但比女人细心,而且更具耐心,细微捕捉的精密观察能力胜过一队之长。
事故现场很血腥!
跑车被鲜血浸透!
郭红虎仔细勘察出事的车辆……
结论很明显:就是因巨大物体的撞击而导致的车祸!
他对两位下属道:“现在的汽车前挡风玻璃都是夹膜玻璃,如果是块砖头砸来也只是个砖头大的洞。现在这玻璃没了一半,可以想象这东西它得有多大!”
刘劲林道:“我瞅着像是撞了人!”
一声质疑:“如果是人,就这速度,撞上立马就死了!人呢?死人呢?”
张良嗤之以鼻道:“高速路上的村落路段时常有撞狗的案例,重伤了车狗却没大碍,我看应该是号称有七条命的狗。”
一声诡赞:“嘿嘿……有道理!”
刘劲林暗喻地回顶道:“对,没错,是狼狗!”
“去去去……”
张良不干了,他飞吐沫道:“好好说事,开什么玩笑?”
“行了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找线索。”
郭红虎狠狠白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他抛话:“我去问问目击证人!”
满腹疑虑的大队长走向那个一直坐在地上抱头哆嗦着的杜若龙,准备详细询问事发当时的情况。
郭:“杜若龙,事发时你就在旁边,我问你,姜垚敏的车出事前路上有什么东西?”
杜:“没有!什么也没有!当时我没看见前方有任何东西,真的没有!这条路刚修好,路面非常干净。”
郭:“会不会是视线被前车挡住,你没注意?”
杜:“不可能的!”
郭:“为什么?”
杜:“我们的车子都开着敞蓬,视线相当好,我就是跟在后面也能完全看见前方的任何情况,姜垚敏能看到的,我也能看到。”
郭:“说一下你亲眼所见的车祸细节。”
杜:“我们才开出一小段,每个人都开得好好的。”
杜若龙顿声擦了擦干泪,抖着嘴皮子道:“我突然听到前面的车子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就有许多碎玻璃飞到我的车上,连我的挡风玻璃都被砸坏了。”
言者突然间醒神,“哦对了,还有我的车外后视镜!我的后视镜也啪地一下就没了,我吓得赶紧刹车。”
郭:“在前车发生撞击时,你有没有见到黑影之类的?比如像狗一样的影子。”
杜:“没有,绝对没有。”
郭:“你就这么肯定?”
杜:“我对天发誓!”
郭:“嗯,继续说。”
杜:“之后姜垚敏的车子很快就撞上了护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呜……呜……”
郭红虎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于是黑着脸拍了拍落泪人的肩膀,然后就重新去勘察。
老交警走过来,自言自语般地和郭红虎搭话:
“郭队,这次的车祸完全和上次一样,真是活见鬼!”
“那么大一个东西,撞完就消失了,难道是雷劈的?”
“上次是下雨天,倒还有这个可能性,可这次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啊!莫不成是晴天霹雳?”
天气很闷热,衣服都显出汗渍,老交警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擦汗,顺便摘下帽子扇风凉快。
郭红虎正在专注于那个被砸掉的绿色后视反光镜,即便是说话他也不抬抬眼皮。
一驳:“哼!什么雷劈的?”
二驳:“雷劈的怎么没有烧焦的痕迹?”
三定:“明摆着就是撞了狗一样大的家伙!小玻璃片能把跟在后面汽车上的车外后视镜给削了去?”
旁人道:“说的也是,你这老公安的分析有道理。”
郭红虎展示着手上的证据。
“一定是活物撞的!你仔细看看这车外后视镜,好好看看……它的断裂面是由前向后的物理性折断!”
“既没有碎裂,也没明显掉漆,这就是很好的指向证据。只有一种合理解释……唯有动物类的软体才能几乎完整无缺地把它给砸下来。”
他掂了掂手上的物证,继续话。
“唉……怪就怪在这里!”
“如果是狗之类耐撞的动物,确实勉强可以解释撞击物为何失踪,但它的高度决定了撞击部位根本涉及不到挡风玻璃。”
“能在此高度发生撞击的活物范围极其有限,只能是飞禽或人,可飞禽又解释不了失踪问题。”
“如果是个人呢,也同样不能解释失踪问题,除非是撞不死的人!”
“假设这世上真有撞不死的人,人体目标是很明显的,那么……两名驾驶者怎么可能同时无视?”
老交警哼声道:“所以邪门得很,又撞鬼了!”
郭红虎陷入沉思,不再接话。
过了一阵子,他才又张口。
“上次的小目击者描述的那个姐姐就是一个撞不死,可能还压不死的人!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和这起车祸有关?”
“关键是两起奇怪的车祸都与女人有关联,难道这是巧合,还是它们之间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被雾水笼罩了脑袋的老交警在原地打转转,并滔滔不绝。
“你是说是前天晚上那个像鬼一样,既撞不死也压不死的女人吗?”
“我觉得不可能,这是无法攀爬的高架路,又尚未通车,她是根本上不来的,每个路口都有人日夜看守。”
“假如她真的摸上了这高架,就如你所说,大白天的,难道两名司机都看不见这条一览无余的道路上站了个大活人吗?”
“一辆车看不见就算了,两辆车都没发现人这不符合常理。呋……真是见鬼!即便叫福尔摩斯来恐怕也查不明白!只能说是撞到鬼喽……”
言者越说越纳闷,他扣回自己的帽子,大幅摇头走开。
“狼狗,四眼,你们过来。”
郭红虎招手将助手喊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今天的车祸一定与那个鬼一样的女人有关!
一声命令:“你们两个好好查找一下有没有女人的痕迹……给我用力地找!找出来有赏!”
[半小时后……]
四眼从远处兴冲冲地跑回来,他的右手已然捏着一个碎小的东西。
刘劲林不愧四眼的称号,锲而不舍之下终究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悦声:“郭队,狼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郭红虎和张良精神抖擞地速速迎上。
他捏着头发将玻璃渣子吊起,移到旁人的面前,直至出现斗鸡眼。
四眼捏着个亮闪的小颗粒嘚瑟。
“看呐……我找到了女人的头发!它就夹在这黄豆大的玻璃渣子上!哎哟费了老鼻子力了,跑出好远才发现。”
“你们看……它刚好夹在这微小的细缝里,绝对不会是车主的!呵呵,凭这无影无踪的撞击,我敢确定,就是那女鬼撞的车!”
斗鸡眼抱怨道:“别晃荡这么近,眼都被你弄瞎了!我自己看。”
旁人说着,一个硬邦邦的兰花指便将这微小的物证夺到了手里。
郭红虎拿着这小玻璃渣子上夹着的头发仔细端量了一阵,眼神旁顾远处,隐然是突然怀疑到了什么。
他喊道:“拿水来!”
张良回到警车里取来了一瓶矿泉水。
开盖。
将头发浸入水中。
几秒后他拿出来一看……
挂水珠!
“唉……呵呵。”
郭红虎闷笑着摇摇头,似乎因为某事而松了一口气。
刘:“郭队,你将头发弄水里做什么?是何用意?”
张:“你别不是想验证这证据是假发还是真发吧?”
郭:“嗯,差不多就这意思。”
狼狗和四眼问了也白问,他的回答很敷衍。
郭红虎实际上是怀疑到了“李珮瑶”,他一直觉得这个还未正式入职的漂亮新下属有很多秘密。
她的头发在潜水之后竟然不湿润沾水,这还仅仅只是其一;特种兵干不过一个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的柔弱女生是其二;前天那起离奇车祸谋杀案的地点就在警官学院附近是其三。
自己人毕竟是自己人!
唇齿相依也就意味着唇亡齿寒!所以,当郭红虎发现这根头发并非李珮瑶的,其心情不禁大为宽慰。
可惜……
这根头发还真是“李珮瑶”的!
只不过,当它脱离身体之后就变成了普通头发,“妖精”苦苦保守的秘密只差一丁点就被这位老刑警揭穿。
对着头发出了一同神后,郭红虎道:“可以确定这就是那女鬼的头发,你们再给我找找其它线索,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
狼狗和四眼又继续费眼费脑的勘察。
郭红虎自己也加入了这劳神的搜索。
勘察了整整一个烈日下午,几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累了个半死。
可是……
除了那唯一一根可作为证据的长头发,三人再也找不出其它的线索。
这起车祸又成了悬案!
而且还是第二个鬼案!
短时间内接连冒出两个无法破解的鬼案,郭红虎颜面尽失事小,一筹莫展事大,他的脑袋胀得很鼓,很鼓,几乎要炸裂开。
***
杜若龙胆战心惊地将车祸的消息通知了姜凌海。
姜凌海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他叫上夫人泪匆匆眼朦胧地从公司赶往派出救护车的医院。
当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已经是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女儿就此了去。不过数小时未见,他们便失去了最宝贝的独生女,敏敏。
夫妇二人失声痛哭,当即瘫倒于地。
***
警察的问询结束后,杜若龙也苦巴巴地来到医院了解伤情。当他得知姜垚敏已死,腿脚顿时发软,低头缩在墙边,一言不发……
姜凌海和夫人缓过气来看见阿龙,立时火冒三丈!
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冲上去对着仇恨靶就是一顿狠狠地拳打脚踢。
“你这兔崽子害死我女儿!还命来,你给我还命来……”
在长辈们齐心合力的殴打之下,杜若龙顿时浑身青印,满脸见红,除了鼻子流血,其脸也被全美芬抓了个红五花。
公子哥自知理亏,不敢跑更不敢还手。
他大哭求饶道:“叔,婶,这不关我的事,敏敏她是撞到女鬼了!警察都是这么说的……”
姜凌海和全美芬不和他理论,再次同心合力地暴打了杜若龙一顿,然后哭丧着前往出事地点。
夫妇二人开车一路哭着来到出事的高架路口,因为被阻拦,姜凌海泼出一阵劈鬼头盖鬼脸的虎狼狂骂。
值守高架路口的人员见此二人十分不好惹,自然是放行。
满腹委屈的值守者在身后啐话。
“活该出车祸!”
“有钱能买通行证,没命买回头路。”
“凶凶凶,凶个屁你凶,老子咒死你女儿!咒死你,咒死你……”
上了高架路,姜凌海和全美芬看见一帮警察还在,姜垚敏出事的车子也还在,于是靠边停车。
二人下车冲过去,质问交警和刑警,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说还没查清楚。
两人因悲痛丢弃了平时道貌岸然的温文尔雅,对着警察就是一通臭骂!
姜凌海:“你们这帮警察日不笼耸笨戳戳呢,全都是一群饭桶!老子纳税养着你们这些憨杂种憨狗日呢,还不如养条赖皮狗……”
全美芬:“烂屎养呢!人都死了,你们这些憨杂种还懒懒散散无关无事吊二郎当呢,再查不出来老娘把你这身黑皮扒了……”
“……”
郭红虎本来就烦着事情没进展,结果被他们夫妇二人一阵臭骂也火了,他以一对二地左右狠喷口水!
骂男:“你个憨贼呢是不是前几年害死过人?今天的车祸完全是冤死的女鬼干的,你个憨贼呢是自作自受!活该吧你!”
骂女:“自己去看看……你们女儿是被东西撞死的,可撞她的东西连影子都找不见……我告诉你们,这就是鬼才能干的事!认命吧你!”
郭红虎啐了一口,满脸斗鸡相地总结道:“你们给老子好好想想,前些年到底害死过什么人?是不是冤魂找你们索债来了……哼!”
被警察回骂一顿后,姜凌海和全美芬反倒阴着不吭声,悻悻地离开现场。
姜凌海在开地下赌场那阵子还真的害死过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人是警察。
(其中一人没死,此人姓何名伟,其腰伤就是拜姜凌海的黑枪所赐。)
郭红虎怒火难消,不依不饶地在背后翻白眼。
最后又浑骂了几句:“这两个鬼米日眼臭嘴呢的老东西,怕真是害死过什么人!老子一骂就开溜了……做贼心虚!”
姜凌海和夫人痛哭流涕地回到医院,见阿龙还在,就快步恶踩过去。
杜若龙以为还要被打,慌忙抱头蹲下。
“起来……”
姜凌海一把拎起了阿龙,把他推到墙上。
“你这个臭滂滂的杂种,灾星!说……你是如何害死我女儿的?”
他暴掐住阿龙的脖子,“快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把当时的情况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你要是胆敢说半字假话,我叫你今天就去陪葬我的女儿!”
杜若龙被姜凌海狠掐得快晕过去!
他喷泪涌话。
“姜,姜叔……我们本来好端端地开着车,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在姜垚敏的后面,她突然被什么鬼东西给撞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呜……警察也查不出来,呜……我听见他们说是被前天的那个女鬼给撞的!呜呜……”
姜凌海松开了手。
公子哥忍不住缩起身子,弯腰护着脖子一通狠命咳嗽。
“什么女鬼……还前天的女鬼!”
全美芬一巴掌打到阿龙的后脑勺上,“快说……”
她现在就是一个市井泼妇,毫无贵夫人的架势。
杜若龙哪敢起身?
他一屁股跺地,继续痛哭流涕。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见警察他们自己人在说,说什么前天出现一个两辆汽车都撞不死,压不死的女鬼!”
“前天晚上有个越野车司机就是这样被女鬼撞进车窗里,活活撞死了!我知道的全说了,敏敏真不是我害死的,是那个女鬼!呜……呜……”
闻毕,全美芬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恨恨地又打了阿龙数拳。
可怜这个无辜的公子哥,他刚止住不久的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施暴者浑身哆嗦着喃喃道:“女鬼……狐狸精……狐狸精……”
[姜家别墅附近,竹林……]
虽然是因为阴差阳错才失手伤了人,但武赢天一念想到自己的错手最终害了身主就无法解脱。
李珮瑶隐然因此成了一个残忍的杀手!
“妖精”在强烈的自责中变得失魂落魄。
透明人如女鬼般飘飘然晃荡回到竹林。
东西还在,只是旁边有七八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在竹林里玩耍。
顾忌有人,她就左边飘飘,右边荡荡,没有立即去拿衣物穿。
“妖精”现在还不知晓姜垚敏的死讯,不过姜垚敏喷涌的鲜血已经让她后悔不已,她万千哀愁。
“她死了吗?”
“这么多血,一定死了!”
“此人死不足惜,可是我怎么将可怜的李珮瑶演变成了杀人凶手?”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间一根筋,变得鲁莽癫狂!我恨我自己!”
武赢天困惑于自己的情绪为何不受控制,更无法原谅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过失,端在竹林之尖抱头随风飘然晃动着哭泣。
“呜……呜……”
恍惚中她的感官自我封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隐形的人,无所顾忌之下哭声逐渐肆无忌惮,袅袅之音从竹林树梢向四下弥漫开来。
这情形与聊斋无异!
尽管是在青天白日。
在竹林里嬉闹的人出神而愣,因为林子上方的竹叶间突然发出一阵阵女人连绵不绝的哭泣声。
风吹竹摇……
即便有林子固有的沙沙响,空灵的声音还是无比清晰。
数张脸庞上扬着,好好地翘首去疑惑。
结果……
什么也没发现!
除了这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
“谁,谁呀?”
“谁在哭?”
“鬼!”
“是女鬼!”
“有鬼呀……”
竹林这地方古旧时原本就是坟地,稍微知道点历史的人都会联想。
几个小年轻弃下瓜果零食和饮料,什么东西也不要,亡命地逃跑。
地面上又见鞋:最近处是高跟的,白两只,红两只;平跟的,拖凉鞋稍近一只,远一只;皮鞋,不远不近地散落有不止一只。
被混乱惊醒的武赢天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我,我又吓到了无辜的人,真是造孽。”
趁没人的机会,她赶紧拨开叶子取出衣物袋,把衣服穿好,然后戴上了电池耳塞,现身。
悲伤的“妖精”低头从竹林里歪歪斜斜走出来,这时她看见姜家的三五个佣人神色匆忙地携带着包袱从她身边噔噔噔噔地嚼着舌头小跑过去。
佣人甲:“你那堂哥说小姐出车祸死了,没骗我们吧?”
佣人乙:“我骗你干啥,又不能捞到半毛钱的好处。”
佣人丙:“可我们真就这么逃走……这半个月岂不是不白干了?”
佣人丁:“你不逃就留下,等着当受气包吧!伺候这么毒辣的一家人,我早就受够了!”
“……”
武赢天听到渐行渐远的部分对话,脚一软,差点跌倒在路边。
她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
“姜垚敏死了?”
“她真的死了!”
“我令李珮瑶成了杀人凶手!我怎么会这样?我把她杀死了!我是凶手李珮瑶也就是凶手!”
“我又杀了人……我害李珮瑶接连杀了两个人!不!他们该死……只是我不该错借无辜人的手杀了他们……不该……万万不该……”
到目前为止,即便怀有巨大的悲伤和内疚,“妖精”的满腔怒火依然保持在高位,丝毫没有一点消减的迹象。
不长时间之后,疲劳的理智又被金怒压制住!
武赢天不再痛恨自己。
相反,她带着冷酷,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此地。
***
全美芬死活找不到发泄对象!失去女儿的痛苦让她必须要立刻寻出一个发泄对象,不管她冤不冤,枉不枉!
“我的宝贝女儿是给狐狸精害死的!这个挨千刀的狐狸精就是李珮瑶!情敌!只有李珮瑶有动机杀敏敏!”
“我们姜家以前灭的种都是带把的,从来就没宰过带罩的!”
“既然连警察都口口声声说此案是女鬼做的,那我就要找带罩的复仇!娇滴滴的小警察,你死定了!”
叨于此,全美芬的五官此刻已是完全扭曲!
姜垚敏的母亲很快寻来了两个久未差遣的心腹,她要亲自对付“李珮瑶”这个狐狸精,为女儿报仇雪恨!
***
“李珮瑶”回了学校。
失踪几天绝非小事!
舍友们问了一箩筐的问题,但她一个字也不嘣,一句话也不回。
女生们见她心不在焉,完全是一副冷脸结冰的样子,就不敢再追问,但觉得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她们私下疯猜了诸多答案:家里人出了事;被局领导批评;执行任务失败;被神秘男甩了;或者是被性侵……
***
方见很快就知道了姜垚敏她因车祸不幸身亡的噩耗。
他本想告知“李珮瑶”此事,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一则因为对方有言在先,时隔一个月方可见面联系。
二则她们两人之间并不熟悉,只能是凭空添些忧愁。
自打姜垚敏烟消云散后,方家太上皇出奇地喜欢“李珮瑶”这个姑娘,不停催促儿子把姑娘带回家里来聚见。
其实方见何尝不是一直在期盼着见面的时刻,他做梦都在想:那一天,女孩戴着他送的手表,亭亭玉立地站在学校门口。那一天,望穿秋水的自己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父母之问只能无奈地借口推脱:她最近参与一个恶性案件的侦破工作,无法抽身,等有空了一定会来的。
方之恒对儿子说,真心喜欢就结婚,到时候让她把工作辞了,干警察太危险,还顾不了家,方家不需要她出去工作。
父母如此喜欢“李珮瑶”,方见是求之不得,万事只欠东风,一切都只等着她的明确回应。
罗雪按两兄弟的请求和约定打了电话。
王宽和张浩南总算是在吃饭时间见到了失踪归来的“李珮瑶”。
俩人兴高采烈地围着“李珮瑶”问东问西,但二人很快就发现:“李珮瑶”的神情大为不对,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二人转!
二人急得团团转!
连王宽都没招了,张浩南就更是只能在一和三之间转悠。
武赢天有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姜垚敏的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列入黑名单上的人,并且还是榜首!
她沉默良久之后,字字寒冰句句冻人地话。
“我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李珮瑶!”
“具体原因请恕我不准备明言……我只能告诉你们,在我身边就等于身陷囹圄。”
“千万别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或者不见面为好。”
见对方哑口无言,她仰天叹气道:“别担心,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但……王宽,张浩南,请原谅我的无情,是好朋友就别问我原因,问了我也不会说。”
一声送别:“你们走吧!”
苦苦等了两天,却等来了这么一个非正常的冷美人,这叫王、张二人寝食难安。
张浩南私下引话问王宽:“兄弟,我看情况不太妙啊!李珮瑶铁定出了啥悲伤事!你说……会不会是她家里人出了什么意外?要不……我干脆亲自往她家里打电话问问?”
王宽也在琢磨这事,但他想的情况绝不是张浩南所说的那些。
厚厚的掌狠拍了一下张浩南的薄壳脑袋,震耳的怨声劲数落。
“哎呀你这个笨猪头……这都哪跟哪……这事与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即便家里人出事她也不会叫我们远离她呀!”
“邪门得很,连我都想不明白,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与王强的案子有关?是不是案子很大,而那特种兵小子有同伙还未落网,伺机寻仇来了……”
张浩南听得抖擞起精神,“嗯,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话王宽颇不爱听,不耐烦地狠狠白了几眼过去。
他神色自嘲地嗡嗡道:“我就是随随便便这么一说,有个屁的道理!咱们以后多注意注意她的动向,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一个谜案,但对我们二人来说却是一次很好的践行侦察的机会!”
张浩南击掌道:“同意!分头行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