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林牧。”
站在唐韵身旁的帅气男士笑容如沐春风,不等唐韵说话,就友好地伸出右手来。
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春风得意的年轻人那种锋芒毕露,浑身散发儒雅的气质,含而不发,显然有着良好的家庭熏陶,素养不是一般的高。
光是这一笑,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
若是平时,林牧就算不为这样的人折服,也不会产生敌意。
可他是自己前女友的现男友啊,挖自己墙脚的小人。
林牧完全漠视他的举动,冷冷地站着一声不吭。
此时,秦妙琪和穆兰两人也走了过来,分别站在林牧两边。
“兰姐,好久不见。”
帅气男士显然认识穆兰,见到她过来,马上打了声招呼。
“王子贤,你这什么情况?”穆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没什么,跟女朋友过来捧你场,碰到熟人了。”
王子贤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尴尬。
“轰!”
林牧头脑一片空白,无尽的慌乱让他感觉不到地心引力,天旋地转摇摇晃晃。
所有的幻想和侥幸在这一刻全部破灭!
秦妙琪第一时间扶稳了他,焦急地叫唤着:“林小牧,林小牧,你怎么了?别吓我。”
林牧恍恍惚惚,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他不愿在唐韵和她男朋友面前露出一丝脆弱,也想假装坚强,但是理智根本战胜不了身体的本能。
“该死心了,该死心了!”林牧不断地告诫自己,催眠自己。
终于,他恢复了一丝力气,看了一眼唐韵,而后轻轻地推开了秦妙琪。
“我没事,学妹放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但是他靠着顽强的意志撑了下来,在这个特殊情况,不能倒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林小牧,你没事吧。”
终于,唐韵忍不住了,她明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
“哼,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叫林牧学长为林小牧!”
秦妙琪向前走一步,护在林牧身前,一脸厌恶地看着唐韵。
两个在身材相貌气质素养不相上下各有千秋的美女,擦出一道看不见的火花。
秦妙琪自然是认识唐韵,三年前,林牧和她宣布恋情,还是轰动中大的一件大事,谁也没想到,林牧选择了默默无闻的低调美女唐韵。
这一事件让唐韵成为了中大女生公敌,让无数校花系花黯然伤神的她,也自此成为中大的公众人物,名声大噪。
失落的秦妙琪有一段时间还特意去了解唐韵,所以她对唐韵自然是不陌生。
“你是谁?我和林小牧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嘴?”
美女与美女似乎天生就是死敌,唐韵虽然抛弃了林牧,可是看到一个跟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超越自己的美女这么紧张的维护自己的前男友,她还是生气了。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劈腿女人,还理直气壮大言不惭,你不害臊?”
秦妙琪一改平常的温柔贤惠,化身彪悍女人,她被愤怒冲昏了头,为林牧感到不值。
“你说谁始乱终弃,谁劈腿呢?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脸啊!”
唐韵气得浑身发抖,显然被秦妙琪的话刺伤了,谁劈腿呢?
“事实就在眼前!”
“林牧哥哥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蛇蝎心肠,说的就是你。”
“还亏你有闲情陪着新欢在这喝咖啡,你知道林牧哥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林牧哥哥差点死掉,而且不止一次,你看到了吗?”
“林牧哥哥这一头白发,是一夜之间变白的?我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快死掉的时候,每次我都在现场,我起码亲自抢救了他五次!”
“你不知道,呵呵,当然你也不需要知道。”
秦妙琪没有一丝的停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说到最后,她眼睛都通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唐韵目瞪口呆得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各种情绪百感交集,久久没回过神来。
“够了!”
林牧一声低吼,声音已经嘶哑。
“小琪,别说了。”
他把秦妙琪拉到自己身后,向前踏两步,站到了唐韵和王子贤中间。
“好久…不见。”
林牧艰难地说出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一个月仿佛过去了几十年,的确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也不见。
这四个字不知蕴含了多少的痛苦和无奈,再相见已经行同陌人,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可最后还是见了。
“好久不见。”
唐韵不敢看林牧,即使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实她也没做错什么,毕竟人总得为自己考虑,选择更好的有错吗?
没错!
的确没错。
“这是你的男朋友?”
“嗯!”
唐韵犹豫片刻,还是肯定了。
“你好,林牧!”
林牧面无表情,向王子贤伸出了右手。
“你好,王子贤!”
王子贤依旧是如沐春风,也伸出了右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以他无关。
林牧轻轻地握了一下王子贤的手,一秒后松开,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更别说摇晃。
“恭喜你,你赢了!好好待小韵。”
“侥幸而已,不用担心,我懂得怎么做。”
王子贤很谦虚,也不容置疑,他有足够的底气。
话已至此,林牧貌似也该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韵,看得很仔细,很用心,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唐韵亦看着他。
相视而无言。
是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
林牧缓缓地从唐韵身边擦肩而过,不做停留。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唐韵呆呆地伫立着,眼泪不知不觉打湿了脸庞。
蓦然,她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林牧逐渐消逝的背影,喊道。
“林小牧,等等。”
林牧身形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两人相隔不到两米。
一秒,两秒,三秒。
林牧还是没有回过头来,他念了一首诗。
――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林牧走了,这一次他走得那么决然。
“不相知便不会相恋,不相恋便不会相弃,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唐韵喃喃自道,重复着林牧的话。
“他走了,不会再回头了。”
唐韵泣不成声。
王子贤静静地站在唐韵身旁,没有出言相劝,也没有任何的安慰行为,良久,他才悠悠地说道:“你怎么不告诉他真相?”
“没必要了,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唐韵两眼无神,她似乎知道。
相见不如怀念。
怀念不如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