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虽说有资格进宫给皇后拜寿,但是所处的位置是很远的,因而并没有受到波及,但是若是容氏前去,那么皇后看在宁清是大公主陪读的份上,也会给她安排一个比较近的位置,那么就很容易受到波及了。
一家三口坐着叙话,丫鬟仆人们则迅速的将准备好的饭食果品送上,宁清和宁则饿了大半天,此时享用到精美可口的食物,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他们出了宫之后,便也从府中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京城中发生的两件事,当知道有神秘人到处散发纸张时,宁清和宁则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着唏嘘。
琴夫人和寸柳临死前,从怀中掏出的纸张,最后都被禁军给烧毁了,可却没想到,有人会在宫外大肆散发,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天子为了控制舆论,可以斩杀几个没眼色的大臣,可却不能将一杆百姓全部斩杀吧?短短半日的功夫,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并且京城附近的人也会逐渐知晓这件事。
杀百姓冒领军功的事情,势必要翻案重新查一查,给百姓一个交代了。再者说,镇西侯朱大勇的子嗣死于府中,官府也是需要尽快将杀人贼子找出来的。
不过此事到底和荣宁侯府没有多大关系,吃过饭之后,宁清借口累了,先行回自己的小院休息了。
宁清没进自己的卧室休息,而是进了炼药室,在这里,她安置了不少炼药器具和药材,美容丸和瘦身丸,就是在这里被炼制出来的。
命贴身的丫鬟退下后,宁清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和一张纸来。
帕子中包裹的,是一枚沾了剧毒的银针,乃是琴夫人所有;那张纸则也是当初琴夫人和寸柳她们散出的,恰好有一张纸飘落在宁清的附近,宁清心中好奇,便悄悄的私藏了一张,之后见禁军将大殿中的纸张全部收集烧毁,她便装晕过去,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一个十一岁多的孩子,在音杀的攻击下晕倒过去,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宁清只扫了一眼纸张,并未仔细看,纸上的内容,她早已经从府中下人口中知晓了,无非就是为蒋守志翻案以及披露朱大勇的恶行。
更令宁清感兴趣的,是那枚沾了剧毒的银针,这种毒性十分的猛烈,沾之即死,太过霸道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种毒,又是否有解药。
天子虽然果断的削去皮肉,没有立即毒发身死,可她出宫之前,天子还一直处于昏迷中,并未清醒过来。
若是这毒无药可救,那么这朝堂就要乱了。
皇后的父亲刘青言身死,皇后一系的势力就会减弱不少,刘青言固然是天下文宗之首,又身居高位,可到底人走茶凉,对朝中文官的掌控力就会减弱。
不过大皇子占着嫡长的名分,除非其他皇子胆敢兵变,否则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宁清也只是一想而过,很快她就沉浸在研究银针的毒性上了。
…
…
皇宫西五所,哪怕这里是天子遗忘之地,可当天子身陷危机时,西五所的气氛也一样的沉重低迷。
冯全安有宁清给的银子打点,在宫中已经交到不少朋友了,探听消息也格外的方便,因而很快就得知天子中毒病危的事情了,毕竟大殿中刺杀的的动静闹的那么大,想瞒也瞒不住的。
“十二皇子,这可如何是好?一旦天子有个万一,您可怎么办啊!”冯全安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急的团团转,满脸着急的看着十二皇子。
冯全安当然不是怂恿十二皇子去争夺皇位,而是担忧天子死后,十二皇子该如何自处!
虽说十二皇子不得宠幸,但是只要天子尚在,那么十二皇子就是正正经经的皇子,日后自然是要封王出府建立王府的,可假若如今天子就驾崩了,那么不管是哪个皇子继承了大统,对十二皇子都不太利。
爹是皇帝和兄长是皇帝,这能一样?指不定等十二皇子成年后,就会被打发到偏僻荒芜之地当一个闲散亲王了!
并且纵观历史,每一任皇帝登基后,总免不了杀兄弑弟!
“冯全安,这事我们在这里急也是没用的,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外边盯着点,看何时有最新消息传来。”十二皇子一身竹青色的长衫,墨黑的长发只用一支木簪束着,整个人有种云淡风轻的气质。
十二皇子几乎都快忘记天子的面容了,此时得知天子中毒病危,他也没有丝毫的担忧,仿佛那只是一个没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冯全安看着丝毫不着急的十二皇子,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出宫去,打算仔细盯着外边的消息,到时有个万一,他们也好早做打算。
十二皇子站在台阶上,目送冯全安离开,数月的精心调养和习武健身,令他身量渐高,容貌也越发昳丽,唯气质反倒是越发清冷了起来,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初露不凡了。
傍晚的余晖从天际处洒落下来,给天地万物镀上一层金黄色的色彩,余晖的光芒也照在十二皇子的身上,逆着光,整个人恍若从圣殿走出的神祇一般,矜贵、强势。
十二皇子在光芒中伸出手掌,白皙的手中随着他心念一动,陡然出现一只金色的小虫。
小虫生着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在余晖中肆意的扑腾了几下翅膀,很轻灵的飞在半空中。
“去吧!”十二皇子命令着,小虫得到命令后,快速的飞走了,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屋檐之外。
这小虫就是他体内的蛊王,自从他喝了宁清给他的神秘泉水后,他体内的蛊王吞噬了某种强大的能量,随即陷入沉睡中,一连睡了大半年,醒来后,却成了这般模样,能够随意听从他的命令,在方圆十里的范围内行动,而它的所见所闻,十二皇子只要心念一动,也能够跟着知晓。
仿佛,他突然之间多了一双千里眼和顺风耳,只要他有心,再隐秘的事情,都能够被他探听到,一只金色的小虫而已,谁会刻意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