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泉站起来就朝外走去,边走边喊道:“干什么,这江陵城还没乱吧,相王刚来就可以随便抓人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再厉害,不也需要我们本地世家来支持,有本事把我们所有世家都端了啊!看看谁来帮你们稳定局面!”
说话的工夫,十几个军士已经出现在眼前,还有挡在前面无济于事被推过来的家丁。领头的一名将领冷笑两声道:“呵,两位啊,敢问,哪一位是秦荫秦大爷啊?”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来人是应该的,来军士也可以理解,只是这态度……
秦荫稍作思量,那首领已经指着他道:“我记得是您吧,告诉我们将军城外有大笔粮草,叫我们去拿人。是你没错!”
苏泉疑惑,这是做了什么事了吗?
秦荫缓慢走过去,说道:“确实是在下向徐将军提供了这个情报,如今局势不稳,他们一商家囤积大量粮食,不是囤积居奇,就是有所图谋,所以才……”
“好嘞,那就跟我们去见见将军和王爷吧,要‘论功行赏’了!”
论功行赏,这可不像啊!
苏泉不明白底细,不好插言,想着回家请父亲出面解围。几名军士已经过来,十分不客气的推搡着秦荫朝外走去。秦荫连连回头喊道:“苏兄,我没做什么坏事,有劳请苏大人出面解释几句,拜托了!”
“快走吧你!”军士们毫不客气。
苏泉预感不妙,赶紧扯起衣袍小跑着去了。
刘铮刚刚坐下没多久,侍卫在门外道:“王爷,早前留在江陵的人求见,还是您先休息?”
“带进来吧,先了解情况。”
“是。”
随后几人鱼贯而入,进门后,单膝跪在地上:“王爷!”
“都起来。”
“谢王爷!”
“你们一直待在江陵,对这里十分熟悉,以你们看,今日这些人还可靠吗?”
一人站前一步道:“回王爷,我们几人各盯紧了一个世家,暗中严查他们近来的活动,与何人接触,甚至通信。虽也有通往京城的,查看过后,并无异常。只是寻常问候,以及对时局的担忧。”
刘铮淡笑:“若真的私通京城,手段必然非同一般,不会那么简单给你们查出来。”
一人又上前道:“王爷到来之前,知府李大人已经数次跟他们交谈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别人不好说。李大人确实忠心不二。”
“见风使舵,用好了也是一把好刀。还有吗?”
赵安站在最后,想等其他人都说完再说,没想到刘铮接着就说道:“除了世家,商贾们有什么动静?譬如,李钊,听闻李家小姐去了北地犒劳官兵,还做了什么?”目光直直的看向赵安,似乎有洞察一切的力量在其中。
赵安不敢隐瞒,低头道:“李小姐吩咐了手下众伙计全力收粮,甚至不惜卖掉自己获得的赏赐。”
“收粮干什么?”
“似乎是要送往北地。”
“给萧大将军?”
“应该是。”
“刘庆吩咐的?”
“应该不是,动用的全是她自己的家当。”
“似乎,应该,你就这样不确定?”刘铮不满意。
“李小姐还没回来,是她的伙计们说的。而且,这些粮食没有运走,还在江陵。”
刘铮沉默片刻,她收粮的事,他早已知道了,为何没有送走,不会是给他准备的吧,他可不敢相信。
然后赵安说出答案:“不知是谁将这事捅给了徐涛,徐涛立功心切,就给全部扣押了。”
“什么,以什么名义?”
“军粮。”
“胡闹!”刘铮当即暴起,“人家经营着粮铺,手里有粮奇怪吗?他这么做跟土匪有什么区别!这事传出去了,略有些家当的人家都会视我们为洪水猛兽!”
赵安为李媛叫屈,此时却也认为刘铮小题大做了,解释道:“非是徐涛轻率,实在是,那批粮食数量巨大,以粮铺来说,不好解释。而且非常时期,粮草很重要。”
“有多少?”
“粗略估计,过万石。”
刘铮眼神微动,另外几人已经惊叹出声。
赵安眼神掠过,微不可查嘲讽一笑。其实他说的已经含蓄一些了,当时亲眼看到那一片整齐排列看不到头的马车,他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也难怪人家小海找了八家镖局押运,只是,终究没能成行罢了。
“她的人呢,也被徐涛拿下了?”刘铮问。
赵安:“当时属下在场,劝解了几句,让徐涛把人放了。”
这还差不多,刘铮坐回自己的位子,若是再伤了她的人,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可是,自己为什么感觉无颜面对她呢,他又没做错什么,莫名其妙!她是他什么人,没什么关系嘛!
徐涛被亲信请回军营,将拿下秦荫一事告诉他。徐涛起先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亲信苦口婆心解释一通才明白,登时脸色煞白。“你是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是,他们说了是要给北方……”
“先不管粮食是给谁的,重点是人,是王爷的!”亲信恨铁不成钢。
“她,她是皇上,不,京城那边的人啊,还给封了个什么郡主……”
“那个不是您要操心的事,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去王爷面前解释,再把这姓秦的罪魁祸首交出去!还好那些粮食咱们没动过,全都交出去,功劳就别求了,只求王爷莫要怪罪才好啊!”
“这,这……”徐涛脑袋还有些晕,怎么回事儿呢,大功变成大过了?
“您就快去吧,等到王爷想起来跟您开口要那可就晚了!”亲信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相王门前。平日里畏他讨好他,全因他是长官。如今更大的官来了,还有可能被他连累,敬畏之心早所剩无几了!
刘铮见过众属下,正要歇息,侍卫们又通报江陵城守军将领徐涛有要事求见。刘铮不想见叫侍卫传话晚宴再说,徐涛不敢再拖延,执意要见到才行。刘铮只好叫他进来,没想到他还带来了一个不是很熟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