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本也没有再啰嗦,神情有些严肃地将药丸味道颜未至口中。
颜未至能不能好起来就看这颗药丸了。
他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即使身体因为刚才的那一番炼药有些疲惫,也不敢放松。
时不时便帮颜未至把脉。
慕寒帮他们准备洗漱用品和食物,那两人像是入了迷似的,根本不管是不是吃了饭。
也就他稍微没心没肺一点儿了。
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宋裳茳和江晔笏。
两人都很久没有来过了。
这次怎么一起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慕寒笑着对他们说。
颜未至现在的情况在渐渐稳定了,光是刚才那一小会儿,他便能看出她已经红润一些的脸色。
虽然命运多舛,但是至少现在看来结局是好的。
“你们这里也没什么好的,我们就来送点儿了。”宋裳茳穿着一个粉色的披风,看起来倒是像个黄毛小丫头。
“好,我正愁不知道给里面两个送点儿什么呢。”卿祈翮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木盒。
“未至醒了?”江晔笏问。
他现在对于颜未至的消息很是关心,便是这样的字句也是字字斟酌,听到有两个人要吃饭便想到是不是她醒了。
慕寒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提着木盒走在前面,“还没有,但是师傅已经练好救她的药了,应该不久之后就醒得来了。”
江晔笏看见他的眼神目光一黯,心中尽是苦涩。
自己便是这样明显吗?
连慕寒也知道了。
恐怕也就自己身边这个傻丫头不知道了。
也好,裳茳就是个小孩心性,虽然平日中总是带着大小姐做派,心却是善良的,就让她一直善良下去吧。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原本便是他的不是。
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好兄弟的妻子。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妄想得到什么结果的,可是只要看见颜未至好,看见她高兴,他就会心情舒畅,就连做事情也要快上几分。
两人跟着慕寒进了房间。
先是在门口脱了披风,然后才进去。
泉本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现在已经隔了好一会儿了,便准备再把一次脉。
卿祈翮的椅子被占了,便在旁边站着,看着泉本把脉。
颜未至的气色很快,虽然还是很瘦,但是已经能够看见脸颊上红润的气色了。
这应该是这八九个月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健康的讯号吧。
卿祈翮笑了,眼睛中星星点点的光甚至比他本身都更要引人注意。
宋裳茳和慕寒还有江晔笏都看见了。
只是心情各不相同。
“好了,她现在的脉象已经稳固了,可能还要一段日子才醒。”泉本站起来,锤了锤自己的背。
慕寒看见之后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他摆摆手,“老朽的灵气尽用在这洗髓丹上了,现在乏得很那,先回房休息了。”
“泉老,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是泉老的事情,只要来我华泀王府,祈翮定全力办到!”他虽然还是那样的衣服颓废样子,却说得掷地有声。
泉本呵呵地笑了,连连叫好,“你小子,以后定有作为啊。”
明明是从小娇惯大的,却仍然知道要尊重人,并且这眼神也是发自真心的。
便是这些,他就欣慰不少了。
颜未至不知道自己被冻了多久,反正应该是一长段时间,长得她睡着了。
梦中似乎又听见了卿祈翮的声音,然后又消失了。
自己似乎还感冒了,连呼吸都不畅快,手脚也冰凉了不少。
冷风不知为何竟然能钻到她的背部,让她觉得凉飕飕的。
她皱着眉头想要起床,却一直没办法起来。
眼睛像是被冻住了,怎么也睁不开,脑袋中也是一片空白。
突然世界好像有变了。
她好像正在旋转,不知道旋转了多久,身边竟然突然就变得很暖和了,好像还有小鸟的欢叫,身边似乎是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发出铃铛般的脆响,身体似乎渐渐变得很暖和了,特别是自己的手,然后是前半身。
她的眼睛渐渐能睁开一条缝,但是刚动作一点儿便再次被吸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阴森森的,好像很黑。
她摸索着站起来,周围似乎是不规则的石块,突然她摸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没有热度,像是……已经死去的人。
她挣扎着想要往后走回去,却发现自己碰到的那个冰凉的东西似乎抓住了她。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了,用更大的力气向后退去,却终究敌不过那道力气,被向前拖去。
落地的瞬间,她感觉到了自己胸口的闷疼和下巴被磕绊的声响。
她大喊着,却只能听见幽深的回声。
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前面的那个冰冷的东西停下了。
它朝她走进,脚步声并不一致,滴答滴答地响着。
颜未至逐渐冷静下来,并且不准备这样坐以待毙。
她耳朵仔细地听着脚步声,等到那东西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想要对她做些什么时,她一脚踢了过去,踢到东西之后又马上收回来,然后顺势站起来。
她将空间戒指中的夜明珠项梁拿出来,挂在脖子上。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时却愣住了。
卿祈翮?
真的是卿祈翮?
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那样冰冷的手,怎么会舍得拖着她走?
对面的卿祈翮穿着黑色的朝服,穿着黑色的鞋子,别着黑色的头箍,连身上带着的玉佩也是黑色的。
他比她高一头,所以便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得让她陌生。
“颜未至,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对你有兴趣是你的福气,本王不高兴了,即便让你去死,也只是你的命数。”
卿祈翮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像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高傲的他。
“不,不可能,你说过——”
她近乎惊悚地朝后退着。
阴暗的光线中,卿祈翮的脸还是棱角分明,那样的熟悉,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一刀刀地割着。
“我说过什么?我爱你?呵!”
他的脸上突然出现的嘲讽让颜未至甚至站不住脚。
不久前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历历在目,而面前却又是这样的场景。
“不会的,卿祈翮不会这样说的,你不是卿祈翮,你一定不是卿祈翮!”颜未至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
刚才她抓住的手是冰凉的,而卿祈翮不可能有这样的手。
但是,为什么她手中的这只熟悉的大掌又变得温热?
熟悉得让她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