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借着啤酒向皇上表明秋家的实力,请辞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理虽如此,但有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萧辰提醒道,“一旦与皇家发生了牵扯,再想撇清关系绝非想象中那般容易,不过你既心意已定,试试也无妨,但本王能力有限,能帮上的,怕是不多。”
“这个王爷无需担心,”秋洄讨好一笑,“我只要王爷肯出面主持一场酒宴……”
萧辰这个风流王爷,别的能力不敢说,赏美品酒的技术却是一流的,若在辰王府举办一场以啤酒为主题的酒宴,凭着他在勋贵圈儿的声望地位,定能一举将啤酒推广了去。
见萧辰听了沉吟不语,秋洄以为他不大乐意,忙道,“当然,我是不会让王爷白出力的。”
“哦?那你打算如何报答本王?”
讨价还价的语气没有一丝凝滞,秋洄微哂,又听他继续道,“房子,车子,银子,女人,本王都不缺,不知秋少爷有何新鲜玩意儿值得本王出手相助,你要知道,本王向来怕麻烦……”
他定定看着秋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来,好似璀璨的夜空中溢出的星光般耀眼。
秋洄看得一怔,但也只是一瞬就从美色中清醒过来。
看辰王爷这般,正如吃饱喝足的猫儿逗弄爪下的小耗子,分明是故意消遣她。
秋洄无奈地揉揉额角。
讨生活本就艰辛,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还巴巴给她出难题,关键她有求于人,这孙子,怎么都得当一回了。
咬牙下了这决心的同时,她顺手把仅剩不多的节操也给扔了,登时满面春风,化身狗腿,“新鲜玩意儿暂时还真没有,但若说有什么值得王爷出手相助的……”
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秋洄以为多少还有一颗以诚相待的真心……咳咳,正是因为这颗真心,我才会将那企图毒害王爷的奸人亲自送来给王爷出气,也是因为这颗真心,我才会向王爷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讲出困扰秋家的难题,也才敢斗胆寻求王爷的帮助呀……”
萧辰:“……”
华笙:“……”
车外的阿括:“……”
这人是谁呀?能要点儿脸吗?
华笙捂住发酸的腮帮子,有些不满,“秋少爷真有这么稀罕王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曾经两次登门拜访都请不来您,最后逼得王爷亲自出马才――”
“咳咳……华笙――”
萧辰抬手示意他闭嘴,继而看向一脸期待的秋洄。
不知怎么的,明知她说的都是谄媚的违心话,却还是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但若是答应得太痛快了,反而显得他很好糊弄,萧辰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开口,“八月十五,本王会邀人在中秋之夜来赏月饮酒,你这几日提前将酒送来辰王府,其他要注意的交待给华笙即可,不过,当晚你要亲自前来主持,本王只是给你提供个方便而已,记住了?”
秋洄忙点头,可是八月十五晚上……
辰王爷你真的没问题吗?她迟疑地看了萧辰一眼。
可萧辰就如料到她心思一般,不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欠本王一个人情,日后记得还……”
言毕到了辰王府,直接让人送客。
秋洄捂住颤巍巍的小心肝,一脸不爽。
说好的只是提供方便呢?他娘的,都是套路!
……
归来后,萧辰显然没了在马车里逗弄秋洄的兴致,俊脸紧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沐浴更衣后,饭也没吃,早早歇息了。
华笙以为,他是在为沈三郎的无能为力而一时想不开,但深知王爷痛苦的他,自然说不出没关系,要坚强,这种无关痛痒的安慰,怎么会没关系?又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一直坚强呢?
亲自在屋里点了安神香,衬着昏黄的灯光,他瞥见悬在卧室墙上的那副词。
西江月――秋洄题给王爷的词。
词是好词,却并非对王爷的真实写照。
与当今圣上相比,他认为,王爷更适合那个位置。
当然,这要在没了那该死的蛊毒的前提之下。
可哪里有如果?
华笙长叹一声,悄然退下。
鎏金的香炉飘起了如丝如缕的白烟,融入空气,送至鼻端。
睡梦中的萧辰感受到丝丝凉意的安抚,却依旧无法挣开,这场梦境,是他深埋在心底的过往。
不敢回忆,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去揣测。
……
“呵,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鬼手竟是名女子?!你以他之名骗我前来是何目的?快说!”
仅半人高的少年一脸倔强,手中长剑指向面前的蒙面女人,他薄唇紧抿着,目光坚定,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没搞清楚我的身份就敢前来?”女子嗤笑一声,“小子,你是来送死的吗?”
一个死字,击溃了他心底脆弱的防线。
“哐当”掉了剑,捂脸痛哭。
“送死又如何?我这样活着与禽兽何异?本是报了一线希望才赶来,如今竟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少年瘦弱的肩膀抖动着,脸埋在膝盖里,只闻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