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玲灿的娘出身于书香门第,对于二女儿那舞刀弄枪的个性向来不喜,可就算实在厌恶,她也总归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从没想过要破坏她的姻缘。听到她被指婚给燕王的时候,还露出了久违的笑。”
曲悠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嗯,哪家都有偏心的爹娘,这个是天性使然,谁都改变不了的。
“指婚第二年,五哥过去看望蒋玲燕的时候,碰巧被即将出阁的蒋玲灿给碰到了,单单就这一眼……”沈宴哀叹了一声,缓缓垂下了眼帘。
“难道,这一眼,便成就了这一番孽缘?”曲悠小心翼翼的问着。
原本,她从不相信一眼万年的说法,可听沈宴这样一说,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了一种陌生的情愫,羡慕这种毫无理由的一见钟情!
“是!”沈宴点头。
哎呦……
这还真的被她给猜中了啊,曲悠忽然来了兴致,双眼睁的锃亮,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宴。快说,快说,这后续到底如何……
沈宴放下茶盏,刚想喘口气,就被曲悠那兴奋的表情给惊秫到。他抬手拍了拍胸脯,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九嫂的好奇心始终如一,真是从未改变啊。
“听说五哥是嫡妹的夫婿,蒋玲灿当天便哭闹了起来,不依不饶的要求蒋权进京,请求皇上重新赐婚。”
“呲……她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皇上的金口一开,哪里还有朝令夕改之说啊。”曲悠摇摇头,忽然感觉,蒋玲灿死的不冤。
楚鸢一边吃,一边跟着点头。她感觉九嫂说的也对,五皇嫂看着文绉绉的,其实妒忌心极强,当初嫁过来时便不得人心,若不是母妃拦着,说什么要顾全颜面,当日大婚之时,五哥便毫不留情的送她一纸休书。
沈宴端着茶杯,满脸怨念的瞪着楚鸢,臭丫头,一个吃独食,也不怕东西太多,在噎死……
楚鸢撇撇嘴,长袖悄悄揽住面前的糕点,一副害怕被抢,随时防狼的表情。
沈宴忍着气,把茶杯‘啪嗒’摔到了桌上。不行,他要反抗,这也太气人了啊,他在这里说的口干舌燥,可她们到好,在那头边吃糕点,边听故事,还摆出一幅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舒坦样。
“你那么用力干嘛,摔碎了谁赔?”
“我、我赔……”一看曲悠火了,沈宴顿时蔫了下来。
“赶紧讲故事,好听了,这杯子的事,也就算是掀过去了。”
喔……
沈宴委屈的看了曲悠一眼,在楚鸢的怪笑中,缓缓陷入了回忆。
一哭二闹三上吊,所有能用的手段,蒋玲灿通通都用过了,可这不仅没有引来蒋权的怜惜,反而招来了他的厌恶。相比于妻子喜欢大女儿,他对性格颇像自己的二女儿,更为得意几分,又如何能够冒着得罪燕王的风险,而去换婚呢!
眼见着婚期将至,她的目的却依旧没有达到。蒋玲灿冥思苦想了几日,把注意再次打到了蒋夫人的身上。她每天都去请安问候,将一个孝顺女儿的角色演绎的淋漓尽致,让她娘那颗原本就歪了的心,更加偏向了几分。
“沈宴,是不是蒋夫人出招了?”曲悠惊呼出声。
“好像不是……”楚鸢接了句话。
“我问你啦!”曲悠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哼道。
又不是她想说话的,不过是看沈宴不答话,怕九嫂会尴尬,谁知道,她还不领情呢。楚鸢耸耸肩,无所谓的继续吃东西。
曲悠等了一会儿,见沈宴仍旧没有答话,这才有些恼怒的转过了头。不就讲个破故事,还给她拿起了桥,要是不教训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这家里到底谁当家,谁做主了呢!
余光瞄向一旁的干果盘,顺手拿起一颗‘硕大’的榛子,抬手就朝沈宴扔了过去。
“哎呦,是谁,居然敢打本世子!”沈宴瞬间回神,抬手捂着头,双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是本宫,你怎么着?”曲悠‘气势汹汹’的抬起脸。
“没,没事!”沈宴无辜的摸了摸头。他刚才怎么还冲九嫂喊上了,定然是魔障了。
楚鸢抬起小脸,笑嘻嘻的瞟了沈宴一眼。傻了吧唧的,在九嫂面前还敢叫嚣,想不想要分红了。
“沈世子,继续吧……”
“喔,好!”沈宴认命的揉着额头,方才接着回忆道,“蒋夫人在蒋玲燕的面前哭了三天,可依旧没有让她松口,眼见着蒋玲灿的婚期将近,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绝招。”
“换新娘,快说,是不是换新娘!”曲悠心急的追问。
艾玛,我滴九嫂啊。人家讲故事的时候,咱能不能安心的听,不要总是打断,等别人讲完,咱们在发表意见。楚鸢不住的翻着白眼,对沈宴,心里暗暗升起了几分同情。
“差不多吧。”沈宴点头。
“哎,难怪五哥不得意蒋玲灿了,就这种没有大脑,还到处晒心机的女人,真是谁娶谁倒霉啊。”楚鸢忽然感慨的叹了口气。
曲悠一边听,一边不由的庆幸了起来,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个贫苦的农家,也庆幸楚钰对自己始终如一,宁愿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也要请旨,将她娶进家门。
“蒋夫人求到了蒋权的身上,祈求他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跟皇上求个旨意,让她们姐妹同一天出嫁。蒋权权衡利弊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了。”
楚鸢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方才满意的擦了擦嘴,“九嫂,接下来我说吧,让沈宴吃点东西。”
曲悠余光朝桌上瞄去,见那盘中已然空空如也,顿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丫头是什么变的啊,怎么这么能吃啊。
“蒋权来信求五哥,请五哥把婚期提前,让蒋玲灿姐妹同日出嫁,也能传为一桩佳话。”
“五哥当时应允了,便派罗御快马加鞭的给蒋玲燕送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凤尾金钗,让她大婚之日佩戴。”沈宴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说道:“大婚的前一日,蒋夫人把两个女儿叫了过去,不仅言传身教的亲自教导了一番,更是破天荒的亲手做了羹汤。或许是太过于意外,也或许是将要来的大婚之喜,令平日里警惕性十足的蒋玲燕放松了警惕,随着蒋夫人的催促,将那碗百合莲子汤全部喝了个干净。”
好吧,这个傻女人,就这样被算计了吧。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代替蒋玲灿嫁到了另一家。曲悠两手一摊,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以为,这样的事,只在电视剧和话本子里面出现,没想到……
“那,那个‘五嫂’她现在还好嘛?”
“不好!”沈宴凝重的摇了摇头。
喔……那就难怪了,曲悠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是非要深究,蒋玲灿可算是拆散苦命鸳鸯的罪魁祸首啊,难怪燕王殿下对她‘恨之入骨’啦!
似乎是看到曲悠没有继续问,沈宴奇怪的抬起头,一边饮着茶,一边双眼不住的瞟向桌上的糕点。
“不错,故事讲的很好,很动听!”曲悠赞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向门边守候的代柔,“把糕点给沈世子端过去吧,省得人家说咱们言而无信。”
代柔福了福身,端过曲悠身前的糕点,恭敬的递到了沈宴的面前。
“九嫂,你都不好奇,那个‘五嫂’她到底怎么样了嘛?”居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也不像九嫂的个性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幸福有千万种,可是不幸,也不过是那几种,在想又能够如何,难道还能把时光倒流,让燕王重新娶了蒋玲燕不成。曲悠撇撇嘴,似乎对这个话题,不甚感兴趣。
“不过是嫁给了另外一家,虽然没有碰到自己心仪的人,可这人生,哪里来的十全十美!”
“不不不,这回……九嫂你可真的猜错了!”楚鸢调皮的晃荡着手指。
呃……猜错了,怎么会呢,难道,那个‘五嫂’还能学祝英台,中途醒来跳河了不成。
“庆华说的没错,九嫂这次猜错了!”沈宴也跟着点头。
“她没嫁去另一家?”
“没有!”二人一致摇头。
“那,她这个……”曲悠呲呲牙,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死了!”沈宴严肃的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望向曲悠,“花轿走出去没多远,她就醒了,想过要逃跑,可蒋夫人派了高手看护在她身边,根本不给她跑的机会。眼看着花轿就要到那户人家的大门前,蒋玲燕无法,只能咬破手指,撕下亵衣的内衬,在花轿中写下了断情的绝笔书,委托给心腹的丫头,让她务必都要交到五哥的手中,而后……咬舌自尽了!”
嗬……
曲悠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居然,居然如此的刚烈,宁愿自尽也要保住清白,这份情……到底是有多深啊!
“绝笔书辗转到了五哥的手中,可那时,蒋玲灿已经进了皇家的大门,上了皇家的玉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燕王妃。”楚鸢无奈的抿了抿嘴,似乎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沈宴端着手中的杯盏,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身子渐渐颤抖了起来,“五哥拿到绝笔书的那一刻,好像忽然没有了生的希望,他浑身充满了灰败之色,接连吐了好几口血。一直到……新婚三日回门的一刻,五哥当着蒋家所有人的面,斩杀了跟着蒋玲灿一起过来的所有陪嫁,并且当众发誓,若是有朝一日,他定然让蒋家不得安宁!”
好吧,任谁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都会心如死灰,了无一念!曲悠了然的点了点头,跟着幽幽一叹。
说起来,这燕王殿下也怪可怜的,难怪他成婚数载,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想来,是感觉这些女人不配吧。
“九嫂,你有没有发现?”楚鸢贼兮兮的探过头。
“发现什么?”
“燕王府的许侧妃,与那蒋玲灿张的很是想象。”
是嘛,她没怎么注意啊。曲悠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许侧妃,许侧妃……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你是说,那个名为侧妃,却掌管着燕王府命脉的许凌燕!”
“对对对,就是她。”楚鸢快速的点头。
若是楚鸢不提,曲悠到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可此时听她一说,方才感觉到有些异样。这蒋玲燕,许凌燕,名字也太过于相似了吧。不会是……那位主的替身吧?
“燕王府的庶务,全部都有许侧妃在打理,她为人极其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于人,更是把原本死气沉沉的燕王府,硬是弄的有了几分生气。听说,在府内的口碑极好。这次,也是因为蒋玲灿得罪了许侧妃,这才让五哥下了狠心!”
“好吧,许侧妃的手腕很厉害,这个我承认!”曲悠虚心的点头。她承认她是个甩手掌柜的,平日里什么都不管,若不是身边可靠的人众多,光凭着她自己,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九嫂没问题吧,她可没有说她的意思啊,求姑奶奶千万别往沟里带啊。楚鸢诧异的看了曲悠一眼,心里止不住的打鼓。
似乎是话题太过于敏感,沈宴干脆低头喝茶,装聋作哑起来。
“先说说,蒋玲灿到底怎么得罪许侧妃了?”
“还能怎么样。”楚鸢撇撇嘴,脸上带了些许的不屑,“从天牢里面出来,她便没有片刻的安生过,不是每天派人给她烧薄荷水过霉气,就是整天去大街上找一些游方的道士回来开坛做法。月前那几天,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说许侧妃怀的这一胎乃是妖邪降世,若是平安降生,定然会给燕王府带来灾难。”
“许侧妃怀孕了?”
“可不是,胎儿都已经坐稳了,若是没有意外,五哥就要对外宣布喜讯了。”
喔,那就难怪了,一个比自己晚几年进入王府的人,居然怀上了王爷的子嗣,可她这个正妃却始终没有音信,也难怪蒋玲灿会突然发疯。曲悠一边想,小手一边滑落到肚子上。
麻蛋,还说人家呢,自己这不也是毫无音信嘛,真是急死个人。
“九嫂,你摸肚子干嘛,刚才没吃饱嘛?”楚鸢纳闷的看着曲悠。
“我看不像,应该吃撑着了,消化消化食儿。”沈宴摇摇头,一口否决了楚鸢的猜想。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对没心没肺。
“孩子现在还好嘛?”曲悠关心的问着。
孩子,哪个孩子啊,谁家的孩子啊?沈宴愣了一下,为曲悠这跳跃性的思维而纳闷不已。
是不是傻,他们刚才还在说许侧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连话题是什么都忘记了,就这头脑,怎么能让老百姓放心,把这偌大的大楚国交于他们管理。
“沈世子,我们小姐问的是许侧妃。”代柔翻了个白眼,心情甚好的提醒着沈宴。
“呵呵……”沈宴挠着头,傻傻的笑了一笑。这不能怪他啊,谁叫九嫂的反应过快,还好他聪明,若不是,仅凭代柔这一句,哪个能猜到。
沈宴转过头,满脸得意的冲楚鸢扬了扬头。怎么样,不光他没有猜到,这还有一个没猜到的呢!
就在沈宴嘚瑟的时候,楚鸢忽然反应过来,快速的脱口而出,“孩子没事,许侧妃也没事,整个燕王府都很好,只除了那个香消玉殒的燕王妃……”
就一步,单就这一步,就让这个死丫头趁机卖弄了起来。沈宴恨的直跺脚,抬手一个坚果朝楚鸢扔了过去。让你嘚瑟,砸死你……
“九嫂,你看他啊。”楚鸢一边接干果,一边不亦乐乎的朝嘴边塞去。
“我看你们玩的挺乐呵,也不用我在这里碍眼。”曲悠拍拍手,起身向外走去。
“哎,九嫂,别的,别的啊!”楚鸢飞快的跟了过去,小手可怜兮兮的拽住了曲悠的衣袖。
曲悠转过身,嘴角扬起浅笑。以她看啊,这两个人才是天生的一对,欢喜的冤家,简直就是桩鼎鼎好的姻缘,还有那胡思柔什么事啊。
“怎么,不打了,也不闹了?”曲悠玩味的看了看楚鸢,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迷茫中的沈宴。
“九嫂……”楚鸢拉着曲悠的胳膊,娇娇柔柔的晃来晃去。
“好啦,回去吧!”故事她还未曾听完,怎么能够就这样走呢。曲悠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拉起她的小手,转身回到了主位。
沈宴在软椅上如坐针毡的等待着,看到二人回来,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丫头生气,若是忽然不理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九嫂莫要生气,愚弟这就把后续跟你讲清楚,保管你听的万分解气。”沈宴忽然起身,双手抱拳,冲曲悠深深的做了个揖。
哎呦,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某个人啊。曲悠好笑的抿了抿唇,余光朝楚鸢望去。怎么样,她就是个活神仙,果然猜对了吧,沈宴这货,就是喜欢这个小妮子,百分百的确定。
好似故意的一般,曲悠拉着楚鸢的小手,昂首挺胸的从沈宴的面前路过,当看到他那张五颜六色好像调色盘的脸时,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好啦,继续说吧,我这里洗耳恭听。”曲悠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下,抬眼向沈宴望去。
“蒋玲灿花钱找来了一个假道士,当着燕王府上下所有的人,指责许侧妃是妖女,她腹中所怀之胎乃是妖邪降世,必将祸害苍生。”
我草,蒋玲灿这是要搞事情啊。曲悠扎扎嘴,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没想到啊,那个闯祸精居然有这么大的智慧,直接明刀明枪的就开干。
不过,她这也算是作过头了,若是没有这一次,兴许,燕王还会在留她一段时间,怎么说都要有一个燕王妃,既然谁当都是当,还不如留着她,给心爱的女人占位置呢。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香消玉殒的蒋玲燕,曲悠的心情顿时低落了几分。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他那段早夭的感情而默哀了起来。
“经过一次,五哥是对她彻底死了心。将她禁足在府中半个月,而后,便有了今天的这件事。”沈宴轻轻一叹,满眼凝重的望向了曲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条路,她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作来的,怨不得别人。
曲悠无奈的摇了摇头,两眼无神的走到了窗边,这故事还真是婉转曲折啊,简直比话本子上写的都要惊心动魄,完全可以跟现代的宫斗,宅斗大戏相媲美啊。
------题外话------
凤临天下之魔妃倾城
浮梦公子
人人皆道将军府嫡女苏溶玥是京都第一贵女,天生好命。
苏溶玥:这是好命?
难道不是在玩命嘛!
她帮他扰乱后宫局势,打贵妃,斗太后,除奸佞,搅得风起云涌。
本以为终于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后宫生活,谁知风云突变。
乾景尧:看来为了尽快造人,我们只能先一统天下了
苏溶玥:……
片段
苏溶玥:乾景尧,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乾景尧:恩,你说吧!
苏溶玥:你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不行?
乾景尧:苏溶玥,你若是再说,我就感受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苏溶玥想了想:乾景尧,你是不是不行?
乾景尧怒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苏溶玥小声说道:就是听懂了,我才又问的啊!
于是,某殿的床开始了剧烈的长时间晃动
某床:呜呜,我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