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老爸巨有财,老妈巨有貌,自己完美地结合了老爸老妈的优点,有财又有貌,那她一定是人生赢家。
嗯,我就是这样的人生赢家。
我叫方安然,今年十八岁。我爸是大名鼎鼎的秦氏酒业的老总秦亦恒,上过《时代周刊》的,我妈是央视法制栏目组的金牌编剧,被国家元首接见过的,两口子都是人中龙凤。
可我这人坑啊,从小就坑爹坑妈坑祖宗。我既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也没有什么文学细胞,我爸妈的长处,我是一点儿也没遗传到。
我爸不舍得我出国留学,打算让我在国内念书,上个清华北大什么的,可我这成绩,啧啧,数学自从上了高中,就没上过五十分,清华北大就是没有围墙我都进不去。
赶巧,高考前我得了急性阑尾炎,手术刀一划拉,高考耽搁了,我爸长吁短叹,我妈倒是想得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考也好,免得考个二三百分砸了咱俩的高智商招牌!”
……
得,国内没有像样的大学念,那就只好出国了,我爸到底是护着我,怕我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吃亏,就给我联系了澳大利亚那边的学校。
澳大利亚我倒是常去,每年暑假,舒梦阿姨都会带着肃然哥哥和悠然姐姐来我家住上俩月,每年寒假,M市冰天雪地冻成狗的时候,爷爷奶奶就会带我去澳大利亚过冬,也算是跟姑姑他们团聚。
今年七月份,哥哥姐姐照例要来我家过暑假,我不耐烦瞧见哥哥,一早儿溜出去环游世界了。
这得感谢我另一个爸爸,展睿同志,他天生就是个流浪命,这儿晃荡到那儿,那儿晃荡到这儿,就没个安定的时候。我要跟着他去流浪,他当然举双手赞成。
说到展睿爸爸,就不得不说说我那个新妈妈了,元旦女士,她经过了八年艰苦抗战,终于成功收服我爸,荣登方安然干妈宝座。
八年啊!中国都收复了,她才刚刚搞定一个男人!没出息!他们两口子刚结婚两年,还是我给当的伴娘呢。不过我这位干妈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多半是不会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了。
在他们两口子之间当了三个月电灯泡,我终于被展睿爸爸丢上了去澳大利亚的飞机。临上飞机前,这个亲手把我推向水深火热的男人居然装模作样地冲我挥着手抹眼泪:“祖宗啊!你可算是走了!别回来了啊!”
……
我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没多大会儿就到地儿了,一到出站口,就见一块大大的接机招牌,上面不但写着我的名字,还挂着我的大照片,整得跟明星海报似的,万鹏程同学正伸长了脖子往人群中张望。
我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推了推墨镜,拉低帽檐,栽着脑袋夹在人群中往外涌。
开玩笑!这么丢脸的接机方式,我才不要呢!
真不怨我,我这个哥哥对我没安好心啊!我爸把我丢来澳大利亚,那就是送羊入虎口,我哪能傻乎乎地再自己送到跟前儿让人吃啊!
好在人多,我很顺利地溜出了机场,不想直接去舒梦阿姨家,于是找了个咖啡厅坐着思考人生。
我哥就是一头狼,无时无刻不想吃了我,现在我被我爸亲手送到了他面前,那基本上就是默许了让他吃,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如何自保,就成了一件天大的难事。
刚喝了半杯咖啡,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我哥打来的电话,二话不说掐了。铃声很快又响起来了,我想也不想,继续掐,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
“嗨!”略微有些轻佻的声音,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吹了声口哨,端着咖啡做到我面前,操着一口纯正的英语问,“Excuseme,isthisseatfree?”
“不能,谢谢。”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拒绝搭讪。
老外都这个德行,看见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就要撩一把。
“你是中国人?”老外立马无缝切换语言,那汉语说得挺溜,普通话都快赶上中央电视台主持人了。
“咦!普通话说得不错嘛!”我挑了挑眉,翻着眼皮子打量他一眼,眉目深邃,五官立体,头发是亚麻色的,眼睛是浅蓝色的,就像盛着两汪海水,挺好看。
“我祖母是中国人。”他笑起来很灿烂,恨不得把二十八颗牙齿全露出来,根本就没管我之前的拒绝,直接在我对面坐下。
他这么一坐下,显得越发高了,我坐直身子,才发现他坐着都比我高了大半个头。
“嘿!你有一米九吧?”我心里想着,下意识就问出来了。
“没有一米九八,我一米九六。”他龇着一口白牙,笑得蓝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
一米九六啊!好高啊!我一米六九,在女生中常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在这个人面前,我去!直接成了小矮人!
“你叫什么名字?”老外一直在笑,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下意识抹了一把脸,该不是脸上有灰吧?
他笑得越发欢实了,我有些郁闷,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扰了,心情更加不爽了。
我站起身,冲他龇着牙“呵呵”了一声,直接走人。
“嘿!美女,这样很没礼貌哦!”身后传来年轻带笑的声音。
我管你礼貌不礼貌的!反正又不认识!
我在心里“呸”了一声,出门,打车,回家。
舒梦阿姨结婚了,生了一个八岁的儿子Jack和一个五岁的女儿Lisa,现在又怀孕了,预产期在十二月份。
悠然姐姐谈恋爱了,每天没完没了地跟小男友腻歪,只有姑姑得空,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等着给我接风洗尘。
回到家,大的小的一起跑出来迎接我,Jack和Lisa都围着我要礼物,舒梦阿姨探着脑袋往我身后看,看了半天,皱眉问道:“安然,肃然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你回来了,哥哥没回来?”
我耸了耸肩膀,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啊!我没看到哥哥啊!”
“这样啊?那我打电话给肃然,叫他别等了,赶紧回来。”
舒梦阿姨的话音还没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肃然哥哥的咆哮声传来:“妈,安然是不是又偷溜了?!我等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