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陆千夏还在公司伏案工作,整个办公大楼的人都走完了,她看了看时间,九点钟。
这个时间是景非然固定出现的时间,可这几天他再也没有找过她…撄…
思来想去,景非然一定是出差去了,她关上电脑,决定回家去拿几件衣服,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走出办公大厅,整个打工大楼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移步到电梯处,仍旧是漆黑一片。
“什么情况?”陆千夏自言自语得用手机继续照了照其他几个电梯发现都是关闭状态。可电梯中间好像贴了一张纸,她走进仔细一看,白纸黑字赫然在目偿。
“11月4日-8日进行电梯维修,晚上八点以后停运,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停运?陆千夏大惊失色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通知。而今天确实是11月4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电梯维修的事情?
企划部位于GH大楼的26楼,电梯停运是准备让她从这里跑下去吗?
陆千夏只觉得浑身上下负能量爆棚,脑门疼的要紧!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步子往安全通道走去。
在这个黑夜里,在无人的大楼和死寂的楼梯间,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与孤独,像是一个人走在穷凶极恶的黑~森~林里,可之前他也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从来都没觉得这么无助过。
她找出耳机插~进手机里,播放了一首快歌,才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想起景非然经常在楼梯间里搞突袭,想起那天他偷偷带着冰袋来给她敷脸,想起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熟悉的敲门声,想起他在车库里等她等到睡着……
陆千夏的心忽然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从来没有发现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她总是理所应当得接受这一切……
前几天的不愉快此刻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她好像在一味责怪他脾气古怪的时候从未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他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阴晴不定……恐怕也是付出与回报不相等而导致的心里不平衡。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还挺过分的……还提出要离婚,连如初都不要管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不讲理了?
一边想一边往下走,不知不觉得就到了一楼,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踏进光明,加急步伐走出了办公大楼,招了出租车下。意识得就报了景非然那套房子的地址。
“30!”司机毫不犹豫得回道。
这边过了晚上9点,出租出都不会打表走的,随口要价就是为了赚点辛苦钱。
“怎么这么贵?我平时都是20的!”陆千夏脸不红心不跳得砍价。
司机摇了摇头,“不可能!最低25。”
“好!”陆千夏拉开门钻进车子。
司机这才发现上了这姑娘的当。
“姑娘这么晚才下班吗?”出租车司机一边调广播一边问。
陆千夏嗯了一声,广播里传出了一首歌。不知道是谁唱的,其中几句歌词是这样的:有个男人爱着你,用心爱着你,那个男人爱着你,彻底爱着你,他情愿变成影子,守护著你跟随着你。那个男人爱着你心却在哭泣那个男人爱着你,心却在哭泣,还需要多久你才会听见他没说的话,坚强像谎言一样,不过是一种伪装,他只希望有个机会能被你爱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景非然……
“我听说外企公司上下班挺规律的,周末也正常休息,你怎么这么辛苦?”司机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陆千夏接着说:“我看你也不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应该不需要这么拼把?”
陆千夏略微惊讶得反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外企工作?”
“嗨!你刚从GH大楼出来啊!”司机说笑着,“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你别看我们司机每天都在不停得接送乘客,其实看到的是人生百味!”
陆千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能侃的司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不用太紧张,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司机打趣道。
陆千夏被逗得哭笑不得,“那您觉得自己是坏人吗?”
司机淡定得回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你才是坏人,这么晚打车才给我25!”
陆千夏噗嗤笑出声来,一天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遇到一个会聊天会生活的出租出司机!
到了小区门口陆千夏付了钱下了车,独自走在夜幕笼罩下的路口,它已失去白日的喧嚣,只有两家店的灯在亮着,一辆亮着灯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打着哈欠。
她才惊觉已经快十一点了,方才在车子里愉悦的氛围差点骗了她!
一阵寒风吹过,陆千夏裹紧大衣加快了步伐,走到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景非然卧室的灯还亮着,她停下了步伐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她原以为他出差了,毕竟今天没有看到他进公司……
又是一阵更为猛烈的风刮过,她浑身颤了颤,果断得拉开大厅的门冲了进去,顿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包围了她。
进了电梯她从包里拿出钥匙,盯着电梯屏幕变动的数字紧张的轻轻吐了口气。
她以为她进去会与景非然有尴尬的碰面,可事实是他完全当作她是空气,任由她拉开柜子取衣服、打开行李箱装东西,他都无动于衷得在浴~室洗漱。好像早已料到她会回来拿衣服似的,好像已经准备好了这场分离。
陆千夏感觉心口空空的,抿了抿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始收拾。
他拉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的是刚从阳台上取回来的她的睡衣,叠好放进她的行李箱,“这个别忘了。”
他连贯的动作,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帮她收拾出差的行李一般平常。
陆千夏反倒不自然起来,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他又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卫生棉扔到她的箱子里,“这个应该用得上。”
陆千夏这才恍然想起来,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经~期,而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竟然还清楚的记得……眼眸有点微热,想起了方才出租出上的那首歌。
她唇~瓣微启,颤了颤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景非然接下来的动作给堵了回去。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辆宝马的钥匙递给她:“打车不安全,开车回吧。”
陆千夏目瞪口呆得接过钥匙,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钥匙脑袋一片空白。再抬起头呆呆得望向他,他出了卧室走进书房关了电脑和灯,又折回到卧室,拉开被子躺到床~上盖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灯。”他声音带着几分困意。
说罢直到陆千夏离开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次。
陆千夏一头雾水得提着行李箱往车库走,今天的景非然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怪怪的?好像巴不得她赶紧走?难道是她的错觉?可为什么她的胸口有点闷闷的?
她整理行李,他不该是暴跳如雷得将她整理好的东西倒出来,然后把行李箱扔到一边,指着她的鼻子大喊:陆千夏,你别想踏出这个家一步,或者是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类似于这样的话吗?
这才是正常夫妻吵架应该有的情节啊!
哦,对了,他忘记了,他们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夫妻,她奢望什么样的挽留场面呢?
可话说回来,陆千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她找到车子,打开后备箱,用尽力气拎起行李箱丢进车里,然后狠狠得关上车厢门,绕到驾驶位钻了进去,启动了车子一脚踩下油门,在无人的街头,肆意狂奔,就像那天他冲刺在街头一般,任由风呼啸而过,那竟然是一种自由的快~感。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这是发泄情绪的最好途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