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老专家们气喘吁吁地站在沙发旁,他们一把年纪了,被一群保镖拎着跑了一路,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赶紧看看。”
见这群人只顾着喘气,阿栗身上冷气四溢,板着脸叫道。
一听这道声音,老专家们哪里还敢不做,上前一步挤到沙发前,给厉云惜看诊。
此时厉云惜躺在沙发上,两眼发晕,身体软绵绵没有力气,不过人还是清醒的。
“闷……”
几个人挤到她的身边围了一圈,空气里顿时充满他们的汗水味,新鲜空气少得可怜,厉云惜皱着眉头,半睁着眼睛,感觉到有些缺氧。
“都围着干什么,她缺氧你们没看到?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庸医?”
阿栗十分不悦地将老专家们拨开,言辞犀利。
“对不起阿栗先生,我们……”
几个专家被阿栗话里的意思吓的连连摇头,脸上皆是惊恐之色。
“废话少说,她怎么样了?”
抬手打断他们,阿栗揉了揉太阳穴,没让他们把话说下去,直接问厉云惜的情况。
这群聒噪的家伙,话都不会一个一个说吗?
吵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依旧是老专家作为代表发言:“阿栗先生,厉小姐她没有大碍。”
又是这句。
闻言,阿栗的脸色当场就阴沉了下来,他指着厉云惜有些发白的脸色,语气不善道:“小九这样叫没有大碍?”
“厉小姐她只是劳累过度,才会身体虚软无力的,再加上……再加上……”
上次早已领教过阿栗的威压,老专家这回不敢拖沓,连忙汇报实情,只是说到最后,脸上有点不自然地看了看厉云惜,又看了看阿栗。
“哼。”
躺着听完专家的话,厉云惜一听到她竟然是被阿栗折磨到虚脱,她的眼睛就倏地盯到阿栗脸上。
伸手安抚地摸摸厉云惜的头,阿栗看到厉云惜眼神里的质问,对她已经心疼不已。
“再加上什么?”
他转头,下巴微抬,眼神锐利地看着老专家,语气里非常没有耐心,他讨厌别人吞吞吐吐,当然,厉云惜不是别人。
“咳咳。”
听出阿栗耐心有限,老专家面色尴尬地清清嗓子,问厉云惜:“厉小姐,你是不是这几天要来例假了?”
“呃……”
老专家话音刚落,厉云惜的脸颊和耳朵便以极快的速度烧起来,她十分尴尬地将脸转向沙发,让人只能看到一道延伸到她脖子的红色。
略一停顿,埋首沙发,她点了点头。
正抚着她头发的阿栗手上动作一僵,然后接着抚过她的发丝,就好像刚刚的那一下只是厉云惜的错觉。
“嗯,这就是厉小姐感觉发晕的原因。”
得到厉云惜的回应,老专家抹一抹头上的汗,不忘给阿栗解释:“厉小姐例假这几天不能做剧烈运动,咳,前后几天也要注意。”
“嗯。”
轻轻发出一个音节,阿栗盯着厉云惜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鸵鸟一般想要逃避这个尴尬话题的厉云惜,始终是没有抬起头,她听到身后阿栗“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心中却没有松了口气的轻松,反而有些失落。
“阿栗先生,我列一些滋补的清单,您吩咐人煮给厉小姐喝吧,过完这几天她就会恢复过来的。”
阿栗昂首,林管家会意,便把清单交给人去准备了。
往沙发里面钻了钻,厉云惜的脸埋得更深了。
“还有什么事?”
眉头轻蹙,阿栗见老专家们还站在原地,便很不爽他们在这里碍事。
“厉、厉小姐的脸正好要上药了……”
老专家哪里会听不出来阿栗的意思,只是他们身负重任,在没有完成前,他哪里敢走开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步骤跟昨天一样?”
阿栗问道。
“嗯,一样的。”
不明白阿栗什么意思,老专家如实回答。
竖着耳朵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厉云惜也不明白阿栗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东西放下,出去。”
凝目思索了一下,阿栗下命令。
“这……”
还想再说什么,一见到阿栗的表情,老专家立刻就住嘴了,连忙带着其他人急走几步,逃也似的去了另一栋别墅里他们住的地方。
作为私人医生,他们被安排在了阿栗身边随时听候差遣。
“……”
脚步声越来越远,厉云惜伏在沙发上,两手紧抠着沙发,她莫名有点紧张,甚至心里有种冲动,想要让医生不要走这么快。
说起来,从他们说到她的例假,她就开始不自在了。
……
身边总算清净下来,阿栗看着厉云惜,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上面冰冷的神色消失不见。
若与他刚刚面对老专家们的神色相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厉云惜始终用后脑勺对着他。
“小九,搽药了。”
一边说着,阿栗轻轻掰过她的头,让她面对自己。
没有说话,厉云惜看着阿栗,此时她面上的红霞消退不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佯装镇定。
她想当没发生,阿栗这时却又提起来了。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阿栗轻手轻脚小心地给她上着药,喉结轻动,温柔磁性的声音在厉云惜耳边响起:“像今天这样的事,你要是肯跟我说,最后也不会两眼发晕了。”
想起当时厉云惜惊叫的样子,阿栗还觉得心有余悸。
“我……我哪里知道是因为这个……”
声音越来越小,厉云惜越说越害臊,她哪里知道大姨妈还没来,就先给她个下马威的。
要是知道会这样,她打死也不会做这些剧烈运动的。
何况,阿栗明明是昨天临时通知她的,她连个准备都没有,又哪里能考虑那么多。
哼。
受罪的明明是她,现在倒还担了个隐瞒不报的罪名了。
不满地扭过头,厉云惜表示自己不背锅:“我哪知道这么不凑巧。”
阿栗也明白事出突然,厉云惜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再说,你给我拒绝的权利了吗?”
咬着唇,厉云惜有点委屈。
她要是早知道身体不允许,老早就拿这个当借口拒绝训练了。
而且,阿栗从头到尾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她完全是在他的强权下被迫接受训练的。
将手中最后一点药抹完,阿栗叹了口气,他的心中也是充满愧疚、自责的。
阿栗从来只希望他能代替厉云惜把她的伤和痛都一一承受了,他从来不想看到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哪怕是皱一下眉头。
“对不起,小九。”
阿栗的声音轻轻的,他深邃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厉云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