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女儿的喊声,沈炎只是微微点头,什么都没问,显然已经知道城门发生的事了。
沈炎旁边站着一个女子,浅蓝色长裙,面容和沈碧蕊有几分相似,但从美貌身材看,比沈碧蕊还要更甚一筹。
无论哪个男人,第一眼看到她,恐怕目光都会不由自主落在那D杯的傲挺胸脯上。
气质清冷,不过比起沈碧蕊,要更加容易让人亲近。
“姐,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沈碧蕊来到沈碧清身旁,悄声问道。
“南阁把航场的经营权交给陶家了。”沈碧清忧心忡忡道。
“今年航场交接,下个十年不是归我沈家经营吗?怎么又是陶家?”沈碧蕊不岔道。
航场是离城的对外运输中枢,从远处出入离城的货和人,都必须通过航场,航场的流水,甚至堪比整个离城其他产业加起来的流水,可见收入有多庞大。
无影阁乃是黑海域的霸主,细分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五方阁。
离城属于南火阁的势力范围,航场的所有权在南火阁手中,经营权每十年一换,陶家十年,沈家十年,所得利润八成归入南火阁。
但即便只有两成利润到手,对陶家还是沈家来说,都是一大笔不可或缺的收入,可以说如果没有航场,两大家族就很难维持现状,不出二十年,经济链必然出现崩塌。
没钱,自然无法发展势力,养不起高手,那么必然受到其他势力的打压,灭亡是迟早之事。
“陶熙成为南火阁主的亲传弟子了。”沈碧清道。
“怎么办?”沈碧蕊心头一凝。
陶熙天纵奇才,六岁时候被南火阁下来离城的长老相中,成为南火阁的外门弟子,五年时间,晋入内门弟子,十五年时间,从上万名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被南火阁主收为亲传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沈家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如今陶家腾飞已成必然,那么作为陶家多年的死对头,沈家必定是陶家飞黄腾达的第一块垫脚石。
“不知道,父亲他们正在商量对策。”沈碧清轻轻摇头。
“报!”
外面小厮匆匆跑进来,双手递过一封书函。
“老爷,陶家送来的书信。”
沈炎打开一看,面色大变。
众人心头一拧,定然不是好消息。
大长老沈侯问道:“怎么说?”
沈炎深吸口气,这才道:“陶家向我沈家约战,有两种可选,第一种,全面开战,谁家的人先死完为止,第二种,由年轻一辈打一场擂台,输的人自动交出所有产业,从此不可踏足离城半步。”
果然,陶家还是出手了。
大长老较为稳重,沉吟道:“我们没得逃避,只能二选一,第二种当是可取。”
沈炎苦涩摇头,手腕轻轻一晃,书函飞向大长老。
大长老接过一看,也不由大怒,掌心猛地一拍桌子,桌子被震得支离破碎。
“岂有此理!”
“这是要把我沈家逼上绝路啊!”
“爹,怎么了?”
沈碧蕊跑过去,抢过大长老手中的书函,她看过后,俏脸也变得煞白了。
第二种听起来是较为不错的选择,但后面还强调,如果选第二种,一旦沈家输了,不单要空手退出离城,还必须让她们姐妹两嫁入陶家为妾为婢,并且家主沈炎,必须自刎断头台。
对上下团结的沈家来说,家主死了,和沈家灭亡无异。如此一来,两种选择,他们都不想选。
大厅陷入沉寂,气氛压抑得令人感到窒息。
“选第二种!”
这话,是沈炎和沈碧蕊同时说出的。
沈炎的想法大家都知道,舍己求全,就算沈家不复往日荣光,但家里老小能够活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但沈碧蕊?
什么意思?
沈碧蕊道:“我有人选!”
“你?”大长老苦笑道:“我们沈家年轻一辈,最强的就是你姐姐,但陶熙现今得到南火阁主的真传,恐怕莫大的黑海域,年轻一辈无人能企及。”
“如果……”
有感而发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没有人提及。
沈碧清看在眼里,惭愧的低下了头,精致的脸颊满是黯然之色。
当年她还是三四岁小姑娘的时候,一次远出去亲戚家游玩,机缘巧合,得到过九仙尊的指点……
九仙尊,这个大陆的最强者,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就是两句话,一句话,半句话,都是莫大的造化,受用无穷。
可惜,她天资愚笨,这么多年过去,并没有成为令家人引以为傲的天骄,连长生榜都打不进去。
反观陶家的陶熙,在上届长生榜的争夺中,就成功夺取五百八十三名。
如今,陶熙成为南火阁的亲传弟子,恐怕下界长生榜,百名之内轻而易举啊。
本来说,得到九仙尊的点化,是莫大荣耀,但这么多年,沈碧清却从不敢向外人提及,得到九仙尊的点化,还这么菜?连长生榜都打不进去?
要说这辈子她认为自己最对不起谁,那么就只有九仙尊一个人了。
羞愧,惭愧。
没脸见人。
“哎呀,我说的不是我自己!”
别看沈碧蕊对郝仁冷冰冰的,牛逼得不行,实际上,在自己的家人长辈面前,她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儿,还没完全长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性,比起她姐姐都算不得长大。
“我有其他人选,那个人,绝对能打败陶熙那家伙!”
“谁?”
“唤人去西厢房把我的朋友请来!”
没多久,在小厮的带领下,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的青年人缓步而入,抬头挺胸,面色俊秀,器宇轩昂,倒是有几分年轻俊杰的模样。
“这是我的朋友郝仁!”沈碧蕊介绍道。
众人都是礼貌性拱拱手,也没有起身,长辈面对小辈,不必如此。
大长老说道:“小友气质不凡,不知小友出自哪个家族?恕老朽寡闻,并无听说黑海域有哪个姓郝的大家。”
郝仁微笑道:“我只身一人。”
眼下在仙侠世界,的确如此。
“父母家人呢?”
“在很遥远的地方。”
“抱歉。”
大长老说了一句,以为他的家人都逝世了,他是个孤儿。
他又问:“小友出自何门何派?”
郝仁如实道:“并无门派,也从未拜过师。”
如果真要论个师傅,那么就是月新红了,亦师亦妻。
想起月新红,郝仁心中不由沉甸甸的,神道小世界里,月新红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知还要多长时间。
年纪轻轻,没有强悍的家族,又从未拜过师门,如何能修为大成?
以为沈碧蕊真的给家族找来一个强力的助手,没想,沈碧蕊这么不靠谱,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与其让这人迎战,不如活马当死马医,让沈碧清去跟陶家大公子斗上一斗?
众人心中一阵失落,大厅的气氛有些尴尬。
“爹,大长老,你们干什么啊,他真的很厉害的!”沈碧蕊急得跺脚。
明明这么一个大高手在这里,你们却蒙眼不识珠,把人当成小病猫,这不是气死个人嘛?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倒是始终站在沈炎身旁的沈碧清,看到郝仁的时候,心头莫名的有了触动,那种感觉很奇怪,清晰又模糊的亲切感,实在难以捉摸。
如果这种亲切感再强烈一些,恐怕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扑到站在大厅中央的那个年轻人怀中去,然后脑袋拱上一拱,跟个小孩儿似的撒撒娇。
撒着撒着,又或者少女的春心萌动,亲上一口,摸上两把,滚一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