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太快!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甚至都没看到那年轻人怎么出手,就听见噗噗的两声,陶家的大长老和二长老就已经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身体砸在城墙上,又摔落在地。
两人不断地抽搐,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溢出,仿佛不把体内的血液淌干就不罢休。
陶青跑过去低头一探,两人已经没了生机。
唰。
他的脸色彻底惨白。
跑!
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只要拖到陶家人得知这里的事,他就能得救。
但是,在咱们风骚天下的郝大师面前,他跑得了吗?
砰的一声,他后背一重,扑到在地,身上重若数十万斤,他被郝仁踩在脚下。
他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要杀吗?”郝仁微笑地看向沈碧蕊,他看到沈碧蕊的眼睛,光线是涣散的,这种情况,就是沈碧蕊的大脑处于空白阶段。
她薄嫩弹性的小嘴微微张开,半天都不带动一下,看起就跟小儿麻痹似的。
再看尉迟卫等一干护卫,呆滞地站在那儿,尽数点蜡。
“牛逼啊!”
蓦地,尉迟卫大叫一声,但叫完,他又有些尴尬了,似乎觉得自己冒犯了这个年轻的高人。
仙侠世界等级森严,强者,无论年龄大小,就是前辈,弱者,就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朽,也是小辈。
如果你看到一个步履阑珊的老朽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下跪,请不要惊讶,那只能说明,老朽打不过那个小娃。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即便仙侠世界也有自己的规则法律,但并不提倡人人平等。
“要杀吗?”
郝仁再次问了一句,声音轻轻淡淡,又带着一丝丝的柔意。
忽然一夜清香发,化作乾坤万里春。
此刻,沈碧蕊的心里,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
“前辈,不杀了,不杀了。”老婆子回过神来,赶紧出声道。
“杀。”这回说话的,是沈碧蕊。
“二小姐,如果杀了陶青,恐怕陶家不会罢休啊。”
“陶家的大长老和二长老都死在我们手中,就算放了陶青,以陶家的习性,会感激吗?不会,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更快更猛的打击我们沈家。”
“既然无法避免结局,那么为什么不一不做二不休,让陶家付出血的代价呢?”
听到这话,老婆子一愣,轻叹道:“二小姐真正长大了啊。”
“砰!”
郝仁抬脚,轻轻的,一脚跺碎了陶青的脑袋。
“回来!”
那群守城将士就要往里跑,大概是想去陶家通报,听到这么个喝声,纷纷顿下脚步,转过身,眼神惊惧地看着郝仁,额头的冷汗都挂了下来。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们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我不杀你们。”
“真的?”
“但你们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人是谁杀的?”
“不知道!”
众将士都摇头,表示没看见。
“那我就要杀你们了。”
“哈?”那陶家的小头领一脸懵,但机灵的他,眼珠子转了转,赶紧叫道:“我知道,是沈家人杀的,跟前辈没有关系!”
“你真的不懂?”
“还请前辈明示!”
郝仁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高估了这群人的智商,便耐心提点道:“杀人者,郝仁。”
“我明白了,郝前辈,人是你杀的,跟沈家人没有关系!”
“可以,你们成功活下来了,去向陶家通报吧。”
“谢谢,谢谢!”
众将士如获大赦,一咕噜跑没影了,连城门都不守了。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老婆子率先对着郝仁抱拳道。
“无妨。”郝仁摆摆手,看向沈碧蕊,想了想,略微尴尬道:“能帮个忙不?”
“前……你说。”本想喊前辈,但面对这个和自己同行了近把月的同龄人,沈碧蕊实在喊不出口。
任何一个社会,无论是提倡人人平等,还是以拳头论等级,都有异类。
拿地球来说,提倡人人平等,但实际上,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和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公务员相比,和开着兰博基尼保时捷的富少相比,能平等吗?
谁说平等,谁他妈就是傻逼。
就算你认为平等,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平等。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用属于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前后者,然后从中判断出,谁是高贵的,值得他去卑躬屈膝,谁是卑贱的,他就算是上去踩上两脚,也屁事没有。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异类,真正做到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异类。
沈碧蕊就属于后者。
纵是郝仁再强,她也喊不出前辈两个字,顶多喊声哥哥,但现在,哥哥她也喊不出口。
也许是和郝仁的关系有点特殊,半生不熟的吧。
“能借我点钱不?”
语出惊人,这样的强者,竟然找人借钱?
想想他是重伤昏迷在深山老林,也许身上的钱财真的遗失了。
但饶是如此,众人还是不由感到古怪。
“你要做什么?”沈碧蕊问道。
“买药材治伤,吃喝住店。”
“去我们家,等伤好了再走。”
“不了。”
“你怕连累我们沈家?有你这么做好人的吗?”
“……”
这妞,好歹我也救了你们,说话能客气点不?
“就算你说人是你杀的,但你的确从我们沈家的马车上下来的,这个来往的人都看到了。你或许会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别忘了,我比你更了解陶家,陶家做事,是一人做事全家人当!”
“不管你走不走,陶家都会对我沈家大发雷霆。”
“所以,别走了,好吗?”
“当我请你帮忙,好吗?”
说着说着,沈碧蕊的口气不由缓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哀求。
在她看来,如此年轻就有通天的实力,背后肯定有大家族坐镇,如果郝仁能帮沈家,沈家定能渡过此劫。
“好吧。”郝仁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他背后没有大家族,只能说他脚下有,前世依附他的大家族不少,但问题是,那些人都是墙头草,根本信不过,现在他能相信的,仅有寥寥数十人,偏偏还无法联系上。
但面对这么个心存正义的美丽姑娘哀求,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啊。
“前辈,你上马车休息。”尉迟卫走过来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和大家步行就可。”郝仁笑笑,心中不免无奈轻叹,他更喜欢尉迟卫叫他郝兄弟,但当他的实力展露出来的时候,那种一起大碗喝酒的亲切感就不复存在了,他从尉迟卫眼中看到的,只有敬畏。
城里来往的人较多,沈家人行事相对规矩,不会像陶家人那样骑着马在城里狂奔,也不怕伤及无辜。
故而,论口碑,在离城沈家比陶家好上不少。
众人进了城后,走了约五分钟,就来到一条空旷的大道,这时沈碧蕊命人上马,车队快马加鞭赶回沈家,估计是担心陶家人拦截。
“二小姐!”
气派的沈家大院门口,两边站着数十名护卫,在往常只有两人,可见形势之严峻。
沈碧蕊道:“尉迟大哥,你先给、给郝仁安排住处,我和二长老去见父亲。”
“前辈,请!”尉迟卫手作请势。
“尉迟老哥,叫我郝仁就好。”
“哪能!”
看着受宠若惊的尉迟卫,郝仁笑笑,跟着尉迟卫往里走,也不勉强,几十年深固在心灵深处的观念,又如何勉强?
尽善尽美,人世间没有尽善尽美。
华贵古朴的大厅,或站或坐,数十人。
都是陶家说的上话的人,氛围沉重,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棘手的大事。
“父亲!”
坐在首位的是个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穿着一身华贵的深紫色绸缎长袍,眉毛粗浓,脸庞棱角分明,看起高贵而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