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最后的礼物
说着,他快速把子弹装入自己的枪里。
随后,他抬起枪,对准了旺福。
“这……能有用?”袁老有些怀疑的说道。
没人回答他。
一声枪响,子弹正打在旺福胸腹之处。
哪怕其他人不懂医学,也知道这地方离心脏相去甚远,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很快,旺福便不动了。而枪口处,开始往外冒出浓烈的黑气。
一股难言的腥臭气,弥漫开来,这股味道,就好像放了一夏天的臭猪肉,四周的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
张喜这股混不吝都甚至差点吐了出来。反正旺福已经不动了,他忙跑到一边,吐个不停。
“这味儿,真特么……带劲!”
刘垚更是受不了,一个翻身,把旺福的尸体掀开,自己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呕……大喜哥……呕……你也不知道……先帮我把它推开……呕……”
“没忍住,没忍住……呕……”
陈英杰和袁老都早已捂着鼻子跑远,不住的扇着风。
老杨却是呆在原地没动,他正蹲在旺福的尸体前,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这股腥臭气驱散了人们之前的紧张。
很快,这股味道随着山风飘散而尽,众人重新聚在一起。
这时人们发现,张喜和刘垚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着点一些脓血碎肉。尤其是张喜,最后他整个抱住旺福,现在身上沾满了一些红黄相间的粘稠液体,带着一股臭味,只是比之前的腥臭气要轻,众人还忍受得住。
“这东西,可别有什么问题,要是能传染,就糟了!”袁瞎子不无担忧的说道。
刘垚正在检查身上。他的胸口现在还有些疼,那是旺福踩的,扒开衣服看了看,倒是没破皮,只是有些微的淤青。
又觉得脖子上凉凉的,伸手摸了摸,是粘稠的脓液。刘垚又是一阵恶心,再看张喜,脸上也沾了一些,又有些担忧。
“大喜哥,身上那些先不要管,脸上的先擦擦。现在条件不允许,等回去好好洗洗!”
张喜点头。陈英杰替二人找来纸巾,让二人好好擦了擦。
“你们两个人,没什么不舒服吧!”陈英杰问。
“暂时没有!”张喜回答。
“我也没有,就是有些膈应!”刘垚道。
“我看,你们还是先别想太多。老杨看样子经历过这事,何不问问他?”袁瞎子道。
“这……合适吗?”刘垚看老杨还蹲在那,估计是经历了这么个事,心里很不好受,不如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缓解一下情绪。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的情绪重要,还是你们俩的小命重要?”袁瞎子道。
说着便走了过去。刚想问,便见老杨老泪纵横。
一时间,袁瞎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陈英杰却道:“我说老杨,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知道你和旺福有感情,不过也不至于这样吧。现在,我们两个人沾上狗身上的脓水,你还是先把你知道的跟我们说一说好不好?”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老杨失声痛哭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也真不知道如何劝说了。
不过,老杨哭了一会,逐渐收声,开了口,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我问你,你觉得旺福几岁了?”
陈英杰一愣:“狗的寿命是十到十五年,旺福看起来正是壮年,差不多六七岁吧!”
老杨道:“屁!”
陈英杰有些不高兴:“猜的不准便不准,有必要骂人。再说,这和我们说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老杨却道:“怎么没关系。你可知道,旺福,已经三十多岁了?”
众人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十多岁?”张喜张大嘴:“那是成精了?”
老杨又接着道:“旺福……它是我女儿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说着,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众人知道这里面必有一段伤心往事,本不忍去提,但却知道事关重大。刘垚开口道:“您的女儿……怎么了?”
老杨哭道:“死了,当然是死了,被黑谷害死了……不对,是被我害死了,我对不起我女儿啊!”
再次泣不成声。
在场的,其实袁瞎子年纪最大,这种生离死别的事,也经历过,闻言叹了口气,道:“我说老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人间最伤心的事。不过,现在大家状态都不对,你腿上又有伤,咱们还是先回去,一边走路,一边你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至于之后,你还带不带我们进山,我们也不强求。花尾榛鸡的事,我们也绝对不往外说。”
老杨叹了口气,默默点头。
刘垚又问老杨的腿伤的怎么样,要是伤的厉害,得让人背着走。老杨掀开裤腿看了看,发现虽然裤子被撕烂,腿倒是没怎么受伤,只是有些出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旺福知道那是自己的主人,心里还有几分理智,有嘴下留情。
刘垚宁愿相信是这样的。
又让老杨起身走了几步,发现并无大碍。至于是不是受到感染,那得回去慢慢研究。
当下众人便开始收拾营地,等一切收拾妥当,老杨又执意带着旺福的尸体。
“旺福跟了我三十年,跟我是最亲密的战友,我得替它收尸!”老杨道。
众人本来有些为难,但听它这么说,只能答应。便把帐篷剪了,用布包起来,由张喜和刘垚轮流扛着。
“看它之前挺厉害,我都脱不动,没想到竟然这么轻?”张喜扛起旺福尸体的时候说道。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之一。我和它搏斗的时候,发现它的体重出奇的大!”刘垚道。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袁瞎子却说:“有个词儿叫‘死沉死沉’,死了的东西人们都觉得比平常重,这也不是没有原因。我听过一个说法,是因为死者的灵魂不愿离去,更不愿自己的身体被埋葬,便不想让人搬动,所以人们搬动起来会觉得更重。”
他这么一说,张喜缩了缩脖子:“袁老,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旺福那双通红的眼睛,正在后面盯着我,怪渗人的。袁老你还是别说了!”
袁瞎子:“好,那我就不说了!”
众人开始往老杨的住处而去。这一路上,老杨开始讲述三十年前的一桩事情。
过程中,刘垚却感觉道,似乎有个东西在自己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