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遥发誓,一定要找到青玄道长,当面问个清楚!如果那道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她一定要替叶远讨个公道!
花遥被上官瑾良放在了靠近床的椅子上,他抽掉了裹着花遥的被子,待花遥坐稳了,上官瑾良才一本正经地向几位长辈回道:“大伯,婶婶们……花遥来了,可以按照青玄道长交待的做了。”
这几个人都是很紧张的样子,只是点点头回应着,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好像都很担忧上官谨言的安危。
花遥仔细看了这家人的装束,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其中上官老爷是一个发福的四五十岁的男人,他的鬓角有少许几根银发,头发梳的十分整齐,发髻高高耸立,扣着一副倒三角的黑金相错云纹绞饰的高冠。
上官老爷看着花遥,随着目光的变化,他脸上肥肉也随着动作稍有颠簸,脸倒是挺圆润,但眼角的皱纹还是有两三道,高高的鼻梁暗示着他年轻时的风骨,现在却有些油腻腻的,他和气的面相绷紧着,给人一种可亲而不可近的感觉。
想来上官老爷也是有些保养措施的,人看起来尚且比较年轻,他穿着黑色绣祥纹的锦缎,广袖折了一折,一手贴着背部端着昂扬的姿态,一手不时捋一捋浓黑中泛着稀疏白色的胡子。
几位姨娘中,花遥只认识一位,花遥撇过头去不想看她,可是坐在不远的地方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料味,花遥皱着眉头,闻都闻的出那是二姨娘,这让她心里的怒气又喷薄上来。
一味的善良,只会被人欺,花遥虽然不打算在这里长待,但是在没有见到神秘的青玄道长之前,花遥决定好好在这里待着!
花遥的新计划,便是借着上官家的关系,好跟青玄道长亲切会晤一次,想知道青玄道长有没有神奇的预测能力,只需要让他算一算自己的命格,如果他能知道自己是前朝公主,花遥便信他!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青玄道长曾经骗过花遥,花遥沉静地想了想那件事情,说不定这个道长真的知道自己前世爱人在什么地方呢,叶远临终前,也让花遥不要放弃寻找白沚!
大雪还在窗外恣意纷飞,有不少贴在窗棱上,像是被扑倒的章鱼。
花遥故意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格局,上官老爷带头不说话,他的妻妾自然也紧张的说不出话。
上官瑾良退后一步,微笑着,温柔对花遥道:“青玄道长说,你只要接触了谨言,谨言就会醒!试试吧!”
花遥半信半疑,缓缓伸出了手指,本来只伸出了一根食指,快到上官谨言胸前的时候,她又迟疑着撑开了其余的手指,整个手掌缓缓朝上官谨言心口落去。
花遥的心跳“怦怦”地加速,几乎感觉到一瞬间的气血上涌,已经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花遥感觉脊背一阵发麻。
“还不行!”花遥咬着唇,忙缩回手掌掴住自己的大腿,抬头环视了屋内的人,语气忽然坚决起来,花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然后直视着上官老爷精明的眼睛,问他:“我救他,那你救我?”
花遥不能不给自己寻个退路,上官瑾良毕竟只是上官繁的侄子,他愿意保护花遥,却不能代表上官繁一家肯不计前嫌!
“你,是我上官家的儿媳,虽然不算明媒正娶,但是以你的身份地位能嫁到我上官家来,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自然,我儿能醒的话,你便是我上官家的恩人,没有人敢害你!”上官繁应该是一言九鼎,想来他也明事理,听说花遥的哥哥因为此事死了,他多少理亏。
花遥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不满地问:“恩人不敢当,只是如果我救醒了你儿子,我只求府上能收留我些日子,等我腿伤养好,自然两不相欠。不过,我是说万一,万一青玄道长的预测有误,我没有救醒他,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上官繁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哈哈,姑娘你说呢?”
“我说?如果我说的有用,我自然会说,不过我既然敢独来上官府,自然是认为可以活着出去,青玄道长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个救人的方法,他既然开了口,找到了我,定是有一些道理。”
花遥的眼神逼向上官繁的眼睛,似乎散发出浓厚的压力,“就算我没能把你儿子救醒,我猜,你也会让我活到青玄道长再来答疑的时候吧?更可况你儿子还没有死,你会把我杀了?蠢人都不会做这种极端的事情。”
上官繁“哼”了一声,口中喷薄而出的热气让胡子无风自动,花遥微笑着望他,赌他不是一个笨人,但愿这次能见到青玄道长。
“哼哼哼,”这是不张嘴而发出的笑声,上官繁的眼光越过上官谨言,自己唯一的血脉因为这个女人而出现了转机,青玄道长不出面解释几句,他还真舍不得把她怎么样。
“继续做吧。”上官繁眯着眼睛,到了他这个年纪,又是事业有成的大富贾,果然不蠢。
花遥并不想太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想求个确切的答复:“如何继续?”
“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问过青玄道长的,虽然我只有一个儿子,但是这次联姻太过唐突,没有通知你家人,这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作为一个渴望孩子健康的父亲,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呵呵,还有,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犯。这点你要记着!”
“我记着!记着我救了他,你们就会放了我,并保证我的安全,就算没救成,你们也不能杀我,我要等青玄道长的一个解释,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活一辈子。”
上官繁是个老道的商人,左右逢源,上下其手,是他的专长,但是经商容易信誉难维,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商人,不然只凭借自己在朝廷里的关系,他不可能把生意做到全天下去。
“知道了,快继续吧,但愿我儿安平!”上官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知道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
他与花遥的目光对视,让花遥看见了他眼底的沧桑,甚至还有疲惫与苦心。
花遥点点头,权且信他一回。
花遥纤细的手指,又朝上官瑾言的胸前伸去……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