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朵雅站在客栈的门前,抬头望望客栈的门楣,踌躇着不知道进还是退。
子阳正在屋中闷坐,看着面前锦盒中的血参,埋冤道:“这紫儿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来?
看看这血参,都快蔫了,这可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啊!”
子诺走到桌前,用左手给自己倒了壶茶,抿了几口,淡淡道:“莫姑娘应该是有事,那天他们匆匆忙忙离开,必定是很重要的事。”
“有事也不能这么多天都不来啊,也不怕你的伤势恶化?”子阳把锦盒盖上,撇撇嘴道。
子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笑笑道:“怎么会,紫儿姑娘考虑的很周到,她临走时给了我这个,只要每天服用一粒,我的伤就能控制住。等他们寻到雪参的下落,就会开始给我治疗。”
“这雪参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小雅儿一定会为你弄来的。”子阳百无聊赖地站起,走来走去。
子诺脸一沉,“我不想欠她,可是现在越欠越多,到时候我只能拿命来偿了!”心中暗暗想着,不管呼朵雅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她要求,自己即使舍了这条命都会为她办到。
子阳看着子诺严肃的脸,沉重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头。
“子诺,你就是心思太重,只要呼朵雅愿意,你就带着她隐居山林,我这个干爹是坐定的了。”
咚咚咚......
“进来。”听到敲门声,子阳冲着门喊道。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客栈伙计提着热水进来。
“两位公子好。。”说完自觉将屋中的茶水蓄满,又走到铜盆那将剩下的水到进去,这才又说了一声转头离去。
走出门后没几步又转了回来,挠挠头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子阳他们在这住了几天,已经和这里的掌柜和伙计很是熟悉,见这瘦瘦的伙计踌躇,笑着道,“小竹竿,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信不信小爷抽你。”
“别,别.......”
叫小竹竿的伙计连忙摇头,“子阳公子的本事我可是领教过的,小竹竿可不敢得罪您,是这样,客栈门前来了一位姑娘,已经来了很久了,就是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的杵在门前,已经吸引了很多人。”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估计不是妓院的就是和男人吵架了?这种没趣的事少给我说。”子阳一听就没了兴趣。
子诺却心中一动,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木窗向下张望。
眼睛一缩,手不由自主抓紧木窗。
门前的呼朵雅还在来回踱着步,低头想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目光。
小竹竿看子阳不在意的神情,子诺紧张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
“公子,那姑娘好像是那天哭着从你们房间跑出去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子阳噗地一声,将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不顾擦嘴,就跑到窗前向下张望,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向门外跑去。
没跑两步又停下,盯着子诺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她可是你媳妇!”
子诺脸一黑,但还是松开握着木窗的手,脚步虽稳,却行走如风,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小竹竿揉揉眼睛,再揉揉,“子诺公子从我眼前过去的吗?”
子阳拍了他的头一下,“记住了,以后这位姑娘来,直接把她领到我们房间。”
小竹竿点点头,又怀疑地问道:“她真是子诺公子的夫人?怎么他们俩吵架了吗?”
“问什么,赶紧干你的活去!”子阳踢了他一脚,眼睛却不断瞄向门外。
子诺快步走出客栈,见呼朵雅还是低着头来回踱着步,根本没注意到他来了,更没注意到周围的人。
她是为了什么事而烦恼,以前那个肆意的少女可是从来不会这样的。心中一痛,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跟我走。”
呼朵雅还在想着怎么和子诺说父亲要见他的事,手却突然被握住,心一惊,刚要挣扎,就听到耳边传来子诺低沉的声音。
心中一喜,呼朵雅轻声道:“子诺,我......”
但子诺只是牵着他的手一路上了二层,走到他们住的房间,见屋中已经空无一人,子阳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想来,他应该是在这周围吧!
进了门,放开呼朵雅,才问道:“找我有事?”
呼朵雅点点头又摇摇头,捏诺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子诺皱皱眉头,问道:“来了多久?”
呼朵雅抬起头,眼红红的,似有泪意。摇了摇嘴唇,“我,我父亲想见你。”说完连忙又底下头,手使劲搓着衣襟,踌躇了下又道:“不是我提的,是,是我找雪参的时候,被父亲抓到了。父亲说,如果你去见他,就把雪参给你。”
越说头低的越低,“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再想办法,一定把雪参给你。”
子诺心中疼痛,走到呼朵雅身边,左手食指轻轻勾起呼朵雅的下巴,让她抬头与自己直视。
“你想让我去见吗?”
“呃?你,你说什么?”呼朵雅眼泪汪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了一遍。
“没说什么。”子诺并没有重复的习惯,淡淡回道。
呼朵雅一阵失望,果然是自己幻听了吗,子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什么时候方便拜访令尊?”子诺又吐出一句。
这次真真切切传入了呼朵雅的耳中,“你,你答应去见我父亲?”脸上瞬间绽放异彩。
看着她哪明媚的笑容,子诺不自觉也温柔起来。揉揉呼朵雅的秀发,“你跟了我真的不后悔。”
今天的惊喜太多,呼朵雅一时接受不了,有点呆呆的,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子诺说了什么!
惊喜地铺了过去,“子诺!”
嘶......
那蛮牛般的小身板撞到子诺怀里,也把子诺的右臂撞的疼痛异常,不自觉就抽痛了几下。
呼朵雅一惊,脸一红,连忙要退开。
“怎么样?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子诺却放开右臂让它自然垂下,左臂轻轻抱住她,“没有,我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哈哈哈......”
“我以后是不是就要改口叫嫂子了,不,不对,叫弟妹。哈哈......”
子阳翻身从梁上跳下,笑看着两人。
呼朵雅脸红的更厉害,连忙挣开子诺的怀抱,退到他的身后。
“这会知道害羞了,刚才是谁使劲往冷疙瘩怀里拱的?”子阳心情舒畅,继续调笑。
“子阳,别闹了。”子诺黑着脸道。
“好好好,我不闹,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啊!”子阳唉声叹气地坐到桌边,“可怜啊,以后你就有知冷知热的人了,我还得孤苦伶仃啊!唉......”
“子阳,我给你倒水,以后我就是你的嫂嫂,你的生活我也会照顾的。”呼朵雅连忙上前给子阳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是弟妹,不能错了啊!”
子阳纠正道,但他的话子诺两人也就是听听,并不当真。
子诺将呼朵雅也按在座上,郑重其事地道:“雅儿,我的身份或多或少吧你也猜出来一些事吧,我们现在身份尴尬,有很多事还没有弄明白。
还有我们路上被莫家兄妹搭救,我们为了报恩替他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很强大,所以我们的事……”
“你不要说,我都懂,我能等,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呼朵雅不等他说完就连声点头。
“好,既然你不负我,我子诺今生绝不会辜负你呼朵雅,若为此誓,天诛地灭。”子诺竖起食指中指对天发誓。
呼朵雅连忙将他的左手拉下,“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不需要你发毒誓。”
“哎呀呀,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走吧,走吧。”子阳嬉皮笑脸地道,但是屁股坐在那还是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去见你父亲?子诺可是等着雪参救命呢!”子阳笑完正色道。
“今天可以吗?”呼朵雅试探地问道。
“好。”子诺只一个字,就让呼朵雅又红了眼睛。
“你以前可是最是爱笑的啊,怎么现在总是掉眼泪啊!”
子诺心疼地替他拭干眼泪,温柔一笑,“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呼朵雅带着子诺来到卢卢国下榻的地方,呼汉见了子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几遍才道:“雅儿,你先要么退下,我和子诺公子有话要说。”
“父亲?”呼朵雅担忧地看向子诺,生怕他会子诺的气。
“没事,父亲不会为难他的,只是和他说几句话。”呼汉揉揉呼朵雅的额头,宠溺地笑道。
呼朵雅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但还是不敢走远,只是站在门边,看着树木的阴影发呆,只是从那偶尔无法掩饰的笑意中,传达着他的喜悦。
时间一点点过去,呼朵雅原来轻松的神情慢慢紧张起来,他们到底在谈什么?父亲真的不会为难吗?
想要去看看,便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点门缝向里张望。
枝桠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呼朵雅一个站立不稳,向里面扑倒。
碰......
呼朵雅撞到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抬头一看,见子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越过子诺肩膀看向父亲,见父亲也是一脸的戏虐。
脸涨得通红,连忙解释道:“我,我没有偷听。子诺,有没有撞伤你?”解释了一半,突然想到子诺的右臂,又是担忧地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子诺将呼朵雅的身子扶正,笑着道,“呼大人已经将雪参给了我。”
呼朵雅这才一棵大石头落在实处。
“呼大人,那我就告辞了。”子诺又对里面坐着的呼汉点点头,告辞道。
“好,记住你答应我的人事就好!”呼汉点点头,不容置疑地道。
“答应什么?父亲向你提了什么要求?”呼朵雅疑惑地道。
“雅儿,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多问,提我送送他吧。”知道自己的人女儿不放心,必定要追问,那就让他追问去吧。
通过刚才的了解,他知道子诺是个守信的人,若是他告诉了呼朵雅,那他也别再肖想他的女儿了。
客栈中,子阳看着锦盒中的雪参,撇撇嘴道:“也没什么区别啊,不就是一个红色,一个白色吗?怎么这个就成了稀世珍药了呢?”
呼朵雅和子诺都摇摇头,他们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现在雪参有了,要怎么治疗子诺的伤呢?”呼朵雅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子诺的胳膊,这样无力地垂着,对一个拿剑的人来说就是生不如死。
“我也不知道啊,这个还要紫儿来了才行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子阳为难地道。
呼朵雅心中一动,脱口道:“你们知不知道莫姑娘的身份?”
“不知道,总之来头不小,那样的武功,天下可没几个?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子阳啧啧道。
“不知道呀!”
呼朵雅自言自语地说着,想到莫涵月的身份,心中思绪乱飞,到底要不要说呢,说了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他们卢卢国和孟夏的关系,以及现在海国的形式,她可不想子诺过多地与莫涵月接触。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不知道莫丫头的身份?”子阳看着他问道。
呼朵雅一惊连忙道,“不,我不知道。”
抬头看他们都疑惑地看着她,连忙又加了一句,“不过我父亲带来的人很多,我让人去找找吧。”
子阳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呼朵雅出了客栈就一路飞奔泰晨馆,见泰晨馆门前有护卫守着,走上前道:“我要见孟夏的月宫宫主。”
护卫们上下打量了几眼,见女子虽然神色慌乱,但衣着华贵,像是有来头的。但又没有随从,这,他们若有所思起来。
“小姐,这月宫宫主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是?”
“我是......”呼朵雅刚要脱口说出自己色名字,但想到自己是身份的,求见孟夏国人实在不妥,便改口道:“我是宫主的朋友,我们在祈福节上还见过呢,不信你去通禀一声。”
“真的假的啊,骗子我们可是见的多了,不过吗?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给你通禀一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看我们守门守的如此辛苦,来个人我们就要跑进跑出,这腿啊!这会还发颤呢!”
呼朵雅看看两人纹风不动的腿,哪里颤了,但心中焦急,还是恳求道:“我真的认识,你说我叫小雅,宫主肯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