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回到了后楼,他没有选择惊扰茶茶,他的支零破碎让他不愿去面对美好。
也许,还没到时候吧。
南国这样想,然后来到了后楼的走廊。
这里是一楼,也是恐怖的发源地,后楼已经人去楼空,外面的自由是这里所有疯子所向往的,他们解决完彼此的宿怨之后,就都冲出去欢呼了。
南国属于这里,这里也是他转变的开始,他想要找出那双让自己感到疑惑的眸子,却始终没有寻觅到。
那双眸子隐藏着无尽的力量,南国想要争锋,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和极限。
如果说疯人院还有谁能对他构成威胁,可能这对眸子的主人就是唯一了。
就连院长南国现在都不屑一顾,他成了他的猎物,只剩下谢幕的戏码。
南国没有找到那双眸子的主人,他开始在后楼溜达,从一楼来到三楼的过程中,南国发现了很多监控探头。
不过由于停电,这些探头全都停止运作了,它们被人隐藏在各处角落,不仔细去看根本无法找出来。
这些手段都是院长赖以把控后楼的证据,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胡老大一现身院长就能立刻出现。
每一间病房都很破旧,铁门上锈迹斑斑,却无比厚重,这里关押者所有病重的疯子,也关押着整座疯人院的希望。
病房的门牌上没有名字,只有编码,南国的病房是编号12138,他旁边的病房编号则是12137・・・
这里的人甚至没有保留姓名的必要,他们,或者说是“它们”,就像是待在的羔羊,作为疯人院人体实验的私有财产,等待收割。
而后楼,则可以视作为是一处养殖场,这里培植绝望和人格,却从未诞生过希望。
直到南国的出现,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破一切,他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这些编号的意义。
12138,12137,12136・・・
天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受害者被人谋杀肢解,这里的生命没有同情的必要,至少在院长的层面来看是这样的。
不单单有编号,下面还标注了这些患者的病症,有的是DID患者,就像南国,有的是神经错乱,有的是双相情感障碍,他们对应的实验也不尽相同。
沿着编号走到尽头,南国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一楼。
在一楼,南国发现了一扇铁门,就在最阴暗的角落里。
他走过来把脸贴在铁门上,感受着缝隙里透出来的血腥味道。
再看看周围,这扇铁门应该就是后楼的地下室了,南国低头发现门缝处还有一些尚未干涸的血迹。
脚踩在乌黑的地面上尚能感觉到泥泞,这里流出过多少人的鲜血南国猜不出来,但他知道这扇门的后面,关着罪恶。
忽然间,他听到了喘息的声音,就在铁门的另一面。
南国皱紧眉头,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他听到喘息的声音,还有嗅闻的粗喘。
好像有一只野兽在用嗅觉感受着猎物的气息,南国发现那种“嗅”的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但他确信这扇门的背后就是一个人。
也是那双眸子的主人。
南国静静把自己贴在门上,他闭上眼睛,想要感知门里面的兽性和人性。
门里的人慢慢愤怒狂躁,抓挠着铁门,像是要突破这层厚重的障碍,南国像后面退了一步。
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冲击这扇铁门,也不打算和那只“野兽”面对面。
“还不到时候・・・”
南国说完,转身离开,身后的铁门不断传出暴躁的低吼,金属摩擦的刺耳声让人头皮发麻,却影响不了南国的隐忍。
本想着回到自己的病房继续蛰伏,但是南国看到他的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他已经认识了。
蒋先进。
南国走过来,蒋先进并没有表现出暴躁和攻击他的倾向,只是歪着脑袋观察南国,南国也在审视着这个疯子。
蒋先进的眼睛毫无神采,南国综合之前得知的真相,猜到了蒋先进也是一具实验品,只不过最终由于某些原因,院方放弃了对蒋先进的开发。
南国抬起手,蒋先进的眼睛亮起来,他学着南国也把手抬起来。
“我・・・”
“我・・・”
南国把手放下,蒋先进如出一辙。
南国点点头,他觉得蒋先进是一份意外的“礼物”,他的出现,注定会解决南国很多麻烦。
南国摆出微笑的姿态,他说:
“你好,我是南国。”
“你好,我是南国。”
南国把蒋先进带进了自己的病房,他与蒋先进面对面坐着,蒋先进始终选择模仿,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语言。
在后楼的折磨让蒋先进的病情更加严重,他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南国在后楼对蒋先进说了很多话,一字一顿,小心斟酌,蒋先进一直在模仿,没有任何偏差。
南国站起来,他就站起来,南国蹲在墙角,蒋先进就蹲在墙角,南国笑,他就笑,南国喃喃自语,蒋先进自言自语。
南国拿起桌上的病例,蒋先进也捧起另外一本,只是两本病历的内容并不一样。
蒋先进手上的病历,写着一个编码:12138,正是南国自己的病历。
南国坐在地上,开始翻阅病历,蒋先进也坐在地上,两个人一言不发,时间仿佛静止。
南国对这几本病历上的内容早已经倒背如流,可是蒋先进没有看过,他目不转睛地吸收着病历上的一切,慢慢的,他眼中的神采开始暗淡,开始浑沌。
南国看到他这个状态,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用蛊惑的声音说:
“我是南国,编号12138,DID重症患者,2012年入住我院,表现出人格障碍・・・”
“我是南国,编号12138,DID重症患者,2012年入住我院,表现出人格障碍・・・”
两个人你来我往,如果有外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两个人就像是同一个人,表情动作,模样神态都保持着高度一致。
就像是镜面的自己,南国审视着蒋先进,也在审视着旧日的自己。
这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充其量只是好奇,这间病房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即将发生的事情。
南国和蒋先进念完整本病历,他忽然站起来,蒋先进也跟着站起来,南国来到床边,蒋先进也在床边。
把床单掀开,南国拽出了一具尸体说:
“这是我干的。”
蒋先进拽出一具尸体说:
“这是我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