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南国走过来,默默记下了这串数字,他抬起头,发现马海也在望着他:
“你给解释一下吧?”
马海问南国,南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理解这串数字,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马海坐下来,按耐住了激动和欣喜,他说这套拼图其实南国曾经接触过,他不但接触过,而且在背后留下了痕迹!
这痕迹就是当初那笔钱的下落,因为在南国没有失忆前曾经对马海说过,这套复制的拼图背后,有他的秘密。
马海认为这串数字暗示了那笔钱的下落。
“我・・・接触过一整套的拼图?”
南国今晚的惊讶已经快透支了,马海给出的每一种说法都让他无法相信,马海点点头说:
“你肯定接触过,因为这套复制拼图的主意就是你当初给杨毅建议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你还留了后手,把那笔钱的下落记录在了拼图的背面,稀释了拼图之后杨毅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他也没办法,好在你那时候没有失忆,他也信任你。”
南国当初的手段也很惊人,他把那一大笔现金的去向用数字的方式记录在拼图的背后,为日后做了铺垫。
时至今日,原始的拼图居然还没有复制拼图来得重要,可能对于这个状况杨毅也有些出乎意料。
原始拼图记录了四分之一张地图,通向遥遥无期。
复制的拼图也有地图的指引意义,但它的背面还被人赋予了对金钱的向往,孰轻孰重,高下立判。
“那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呢?”
南国抛出问题,马海又一次望向了他,这一切都是南国做出来的,想要答案,肯定也要从他这里入手。
也许这是一串密码?或者是银行的账户?
“你要找到这笔钱干什么?”
南国想知道马海究竟打着什么主意,马海避重就轻,他表示对金钱的向往是人类的本能,他只是想得到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对于马海,南国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更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马海靠在椅背上,笑着没有说话,他自然有自己的人脉,也有自己的本钱和能耐,知道这些情况对马海而言,实属简单。
南国又问:
“我们・・・是朋友吗?”
马海说:“是,也不是。”
这就好,总归不是敌人。
南国通过马海已经知道了很多真相,他觉得马海几次三番帮助自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那就好,我已经不想再树敌了,我想解决这里的一切。”
马海忽然站起来说:
“好!好一个解决一切,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解决得了吗?”
南国看马海如此激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马海说:
“杨毅对你恨之入骨,那么一大笔钱都不见了,还搞出这么多是非,说把你剁成馅都是轻的。可他毕竟是创始人之一,集团利益优先是他的准则,如果你能承诺给他想要的,也许・・・”
马海用充满蛊惑和**的目光望着南国,两个人在病房里你来我往,商量出了一个惊人的主意。
南国离开之前,马海再次表示:
如果这次冒险成功了,以后两个人就是合作伙伴,他这里的拼图任由南国使用,消息互通。
拼图数量众多,真正宝贵的却只有马海桌子上这一副。
但是其他疯子不了解内情,马海已经得到了拼图背后的秘密,自然不会吝啬这些多余的“馈赠”。
南国领情,两个人握手告别。
南国来到了草坪上,路上的时候找了一个口罩戴在脸上,今晚的疯人院沁人心脾,南国抬起头,欣赏着皎洁的月色。
远处,他听到了似曾相识的歌声,穿破了迷雾,任由世俗的肮脏环绕左右,也没能侵扰她的清幽。
南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他站在草坪的正中,享受着久违的浪漫。
男女病区的围挡已经被冲垮,女病区近在眼前,南国的心底响起躁动的声音,他缓缓朝着女病区的方向离开。
来到了女病区,南国沉寂的内心开始随着和茶茶之间距离缩短而震动,他的嗓子有些发干,步伐也越来越快。
来到了女病区的阁楼,南国朝着最高处的位置寻觅,每晚的聆听终于在今天绽放出果实,他要见到茶茶了,他的思念早已澎湃。
楼梯很漫长,南国越走越慢,他在想见到了茶茶说些什么。
而茶茶面对“支零破碎”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态度?
南国生平第一次表现出了扭捏的姿态,正是这份扭捏,让他感到无奈。
还没来到顶层,南国发现走廊里影绰绰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南国眯起眼睛去看,发现原来认识。
正是当初郑好的那四个手下,买通了他们要在草坪上殴打自己,结果被疯队长给“领情”了。
他们被关到了后楼,南国曾经见过他们,但是并没有爆发冲突。
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他们来干什么呢?
“嘿嘿嘿,可算找到这个小娘们了,一会哥几个舒服舒服,我先来。”
“我先来!”
“石头剪刀布吧?”
四个人鬼鬼祟祟,表情中带着说不尽的猥琐和下流,南国走过来,他听到了,也知道了四个人的目的。
他们惦记上了茶茶,图谋不轨。
南国的脚步声吸引了四个人的注意力,四个大汉回头:
“哎?你干哈来了?排队排队,我们四个先来的,信不信我削你?”
南国说:
“信。”
说话的大汉愣住了,不对劲啊,这孙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应该是说不信啊,然后他们就动手,然后南国被打死,然后・・・
被打乱了节奏,为首的大汉有些尴尬:
“信・・・就行,你・・・搁那待着,别过来。”
“不。”
南国很笃定,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大汉的怒火被点燃了,他骂骂咧咧站起来,身后的三个人摩拳擦掌: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行了,哥几个上!干死他!”
四个人冲了过来,南国低头对自己说:
“看你的了。”
・・・
南国在血泊中来到了女病区的阁楼。
走廊深处只有一间病房,南国慢慢走到门前,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独享唯美与动听。
吱呀呀・・・
门开了,南国见到了梦中的姑娘。
腊月的严冬遮挡不住姣好的身材,茶茶站在窗前,一抹月光铺洒在她的头顶,她是尘世间仅存的美好,也是凡尘里烟火的眷恋。
陌生人的到访没有打乱茶茶的歌声,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窗外的月,是她永恒的听众。
茶茶是整座疯人院的向往,容不下凡尘染指。
两颗耳环,宛如细小的精灵,伴着夜风轻轻舞动,发丝摇曳,又像是黑色的绸缎,垂摆在腰。
映着纯白色的病服,突显出茶茶绝世的风姿,她轻轻晃动着洁白的手腕,上面的手镯叮咛出美妙的节拍。
月光拖拽出的幕帷阻挡了尘埃,南国不敢靠近,更不敢打扰,他拿过一把凳子,坐在了门口的方向。
面对着茶茶的背影,南国的心底升腾出骑士的忠诚,他听到了美好,看到了希望:
我要你
我要你在我身边
我是你的新娘
回忆撕毁了匆忙
大地烧灼着誓言
我们永远也不离开
这月是我的嫁衣
这夜为我梳妆
・・・
茶茶的歌谣越来越飘渺,这首歌她唱了很多年,没人知道歌的名字,可这首歌已经成了无数人每晚依偎的幻想。
可以重复,却永远无法复制,这首歌属于茶茶,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当茶茶唱完这首歌,美妙的余音也开始慢慢消散,她的手臂轻轻垂下来,她回过头,面对人间。
茶茶的面前,病房的门口,摆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的余温是这间病房唯一的到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