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闷在修养的同时,南国发现自己的处境实在不容乐观:
现在的疯人院就是一座孤岛,里面锁着所有人的希望和忠诚,就像是老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南国只能拼命逆转危机。
原本在疯人院大门外运营的小火车,现如今已经改变了轨迹,换成在盐湖外围往返。
每送进来一拨人之后都会沿途返回,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盐湖上的数不清的盐洞又是那么危险,这些情况加在一起,实在是没有让人乐观的理由。
而且南国还发现一个很严重的情况,那就是疯人院的亏损状况根本无法逆转!
原本疯人院里的那些患者所缴纳的住院费不过是可以维系现有的状态,但因为需要重建和休整,所以这部分资金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缺口。
再加之新部门的融合和设备器材的购买问题得不到解决,现如今疯人院早已是一个空壳了。
这个空壳给人的感觉又像是无底洞,南国头疼脑热,毫无办法。
在院长的办公楼把剩余资金仔细核对一番之后,他悲催的发现,疯人院对公账户上只剩下42.48元了・・・
还他妈是税前。
“照这么下去咱哥俩也不用研究怎么逃离疯人院了,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算了。”
南国气愤地把账单丢在了马海的桌子上,自己则颓废地依靠在凳子上无言相说。
任他融合了几重人格开创了崭新的自我・・・
任他击垮了前任院长的种种阴谋诡计・・・
可这些都抵不过疯人院亏损的窘迫现状。
马海也有同感,面前萎靡不振的南国让他也深感无力,默默倒上一杯红酒,马海一饮而尽然后说:
“别说胡话了,抓紧时间想想怎么办吧。”
马海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南国头痛欲裂,他撑着脑袋想了好半天,这才迟疑地抬起头:
“现在对公账户上还不到五十块钱,骨灰盒都买不起・・・可是・・・”
“可是什么?”
马海知道南国一定可以想出办法,起码他知道南国不会坐以待毙。
南国站起来说:
“招人吧,打点广告出去,接纳部分新患者,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
这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只能扬汤止沸,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因为即便招揽了“生意”上门,这部分后续患者的治疗和看护也需要资金维持。
总不能全都依仗拼图,画饼充饥的办法根本是望梅止渴。
马海点点头说: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你负责广告,我负责对外联系,争取把广告打到春天镇的电视台。”
南国摇着头离开了,马海站在窗户前沉默了很久,过后他把保险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布包裹的盒子,打开盒子才知道,里面装着十几万现金!
这是马海来疯人院之前存下的为数不多的财产,没人知道他还有这笔现金,今天能够拿出来,已经说明了情况的危急程度。
马海是个贪财的人,但命都快没了这种贪财的本能自然也就被稀释了,他打算拿出这笔钱,以解决燃眉之急。
但是马海并没有选择当着南国的面把这笔钱立刻拿出来,他在等南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一个可以逆转亏损的措施的时候,他才会开诚布公地拿出这笔钱。
不然这笔钱拿出来也没用,即便可以缓和一个月的资金窘境,那下个月呢?
马海望着桌子上那笔钱,简直心痛地不行,屋子里阴云密布的氛围让人倍感压抑。
另一边南国已经找到了老闷,把情况跟老闷说明了,老闷也觉得不容乐观,这样的话不要说三个月了,这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好在有马海帮忙稳固人心,不然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都能把南国给生吃活剥了。
老闷躺在床上,从脸色上看得出还没有彻底康复,他坐起来说:
“你说让我们打广告,怎么打啊?”
“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嘛,你和大家研究一下这个广告,务必要尽快做出来,然后我交给马海发布到春天镇地方电视台。”
南国嘱咐完就出去了,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操心,电视台那边需要他和杨毅进行沟通,毕竟是对外的举措,还需要这些高层的授意才行。
回到办公楼南国拨打了杨毅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杨毅听说南国要打广告,沉默了片刻说:
“那也可以,这样吧,我联系下春天镇的电视台,留出一个黄金时段的广告位,算我再帮你一次,最后一次。”
说完,杨毅挂断电话,南国陷入了沉思当中,自己原本只是想通知一下杨毅,没成想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
这个门罗集团和春天镇当地的电视台也有牵连!
南国现在无暇顾及许多,转身又去找老闷,老闷已经勉强能下床了,把陈教授等人叫过来正在商量广告的事情。
广告的内容中规中矩,无外乎是说春天镇有座疯人院,院里环境清幽看护措施严密,欢迎大家入院观察治疗。
南国把“欢迎”两个字去掉。
他总觉得作为疯人院打这样的广告实在怪异,但迫在眉睫的状况不允许他迟疑,于是南国带着拟定好的广告词找到兰兰,想要找出一些疯人院的宣传画册和照片,用在广告当中。
谁知道刚见到兰兰,兰兰就把准备好的材料递交给了南国,这无疑加重了南国的怀疑,兰兰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来不及多想,南国把准备好的广告送到马海那里,马海的人脉关系很复杂,他有自己的办法联系外界,于是南国忙了一整天才回到办公楼静候佳音。
第二天,马海找到南国,告诉南国广告已经打出去了,当地电视台已经把广告插播在黄金时段的节目后了,兴许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南国忐忑不安,一边忙着熟悉疯人院的构造,一边在焦急的等待中彻夜难眠。
果不其然,有集团插手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着落,这天南国在后楼熟悉情况,疯人院迎来了一批造访的患者家属。
他们表示说看到了广告,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些人的家里有不方便照看的患者,如果能入院观察治疗对双方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于是他们带着疑问和期待来到了疯人院。
可惜现在南国正在后楼不知道忙些什么事情,所以接待患者家属的工作就交给老闷和小鹿负责了。
这是兰兰转告他们的,老闷临危受命,带着小鹿给一众患者家属引路。
老闷已经恢复了医生的身份,主要负责神经外科的工作,虽然同事们大多有意见,但碍于马海的情面没人表达出来。
“这就是我们院里的基本情况,把患者交给我们来照看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有着良好的医资力量,绝对可以看护好他们。”
老闷忙了一个上午给这些患者家属做介绍,小鹿在旁帮衬,家属们有的很期待,有的则对住院的费用表示顾虑。
老闷正打算详细说说费用的事情,可是刚要张口,肚子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于是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小鹿了。
小鹿现在已经是安保部门的主管了,虽然有些不着调,平时的行为也有点监守自盗的嫌疑,但总归是向着南国的,院里的情况他也都了解,所以老闷交给他很放心。
当然了,这只是老闷一厢情愿的判断・・・
老闷去上厕所了,小鹿为难地接过嘱托,带着一众患者家属来到会议室答疑解惑。
“大夫,我家先生有病・・・”
一位妇女脸色为难地看着小鹿,想要从小鹿这里得到几份宽慰。
“没病来这干嘛・・・”
小鹿耿直地回答,旁边一个老太太马上不高兴了:
“大夫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家老头脾气可不好,你们这样的态度能照顾好吗?”
“脾气不好?打一顿试试?”
小鹿官升脾气涨,说话也没分寸,老太太吓得默不作声,旁边又有人问小鹿:
“大夫,说说你们这里的费用问题吧,我看你们这环境还可以,这里一个月多少钱?”
“那不随你,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哎我说老闷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哪知道要多少钱合适?”
小鹿面前挤着一群人,乌央乌央吵吵闹闹的氛围让小鹿心慌不已,说话也没分寸,按照他的思维模式这些家属本身和患者就没差多少。
所以他就由着性子来了。
等到老闷回来的时候,小鹿凭借自己超高的谈判技巧,已经成功说服了所有人。
老闷望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目瞪口呆地问:
“人呢?”
“都走啦。”
小鹿如实汇报工作状况,然后落寞地说:
“他们说我是不像大夫,倒是像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