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月捧着手里被小心包裹的牛乳绿豆糕,一层一层掀开外面的纸,露出香甜可口的点心。蓝辰兴,今世我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定会护你周全。
等红玉慢慢醒过来,已经是夜晚,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小姐的床上睡着了,惊讶不已,“小姐,奴婢不知道怎么了就,就...”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缘无故就睡着。
“没事,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白香月看上去很疲惫。
“小姐,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想来夫人和将军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小姐就能脱身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忧心过度伤了身子啊!”红玉看出白香月眼睛泛红,以为她偷偷哭过。
她怎么可能哭泣,眼睛是泛了红,眼泪却不曾有过。她早已过了相信眼泪的年纪。
“我没事,你不要多想。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曾来没有吃过这些苦头,也是难为你了。”
“小姐何苦这样说,奴婢能够服侍您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姐人美心善,曾来不苛待下人,若是当年奴婢被送给凤凰小姐,指不定早就被折磨死了。”
白香月苦笑不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红玉夸人,原来这丫头还有这奉承人的本事,日后必成大器。想她前世竟没注意过这些,红玉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跟在自己身边,一直到她成为弃后那日,红玉被偷偷赐死。
也许今世凭借她的努力,身边的人都能改变命运也说不定。
夜已深,白香月没有困意,天上月亮缺了一角,但是离十五月圆已经很近了,待得月儿圆了,若事情一切顺利,父母就好平安归来,若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那么未来之路可谓只凶险至极。蓝辰兴有一句话说得对,如今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可是不行,她不能让蓝辰兴锋芒太过,若是引起了兰妃和韩锦泽的注意,辰兴必然会逃不过那一杯毒酒的命运。
深夜同样在望月的,还有韩锦泽。
他不停地回忆那日在宁国府里,白香月靠近他的那一幕,他们离得如此近,她头发上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她对他说,就是想出来见自己一面。
香月,你心里果然是有我的。韩锦泽想到母妃对白香月的痛恨就觉得异常头痛,一定要想办法说服母妃放弃陷害香月,他为此苦恼不已。世间安有两全法,既想要皇位,又想要美人。
他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二者的分量,可以为了哪一个而放弃哪一个,还没比较出来,自己就先吃了一惊。
这二者竟然有可比性,这就已经很吃惊了!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白香月而考虑这些事。若是让母妃知道,白香月是必死无疑,他绝不能太过于暴露自己的心意。
夜深人静,禁卫军统领常李连夜赶回皇宫,向皇上汇报自己所查到的一切。
他有御赐腰牌,就算宫门下钥也可以进宫面圣,何况他前几日早已令人汇报他今夜将回宫禀告的消息,皇上自然是给他留了门的。
“叩见陛下。”常李直接进入长生殿,皇上在那里批折子,通常也会在那里就寝。
“起来吧。”皇上精心修饰过的面容掩盖了深深的疲惫。
“叩见太子殿下。”常李给皇上旁边站着的太子行礼,太子轻轻挥挥手,示意他起身。
“查到了什么?”皇上披着披肩坐在案后,太子恭顺地立在一旁。
常李起身,“启禀陛下,微臣查到监军冯易指控白将军勾结北柔谋反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事实上,冯易此人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帮他还了欠下的三十万两白银,因此冯易才会诬告白将军。”
大殿之上出奇的安静,皇上危坐不动,“谁人指使?”
“二皇子妃。”
太子眉心微动,他本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寻常,却不曾想竟是二皇子妃在背后指使,可二皇子妃出身楚家,白将军的夫人是她的胞妹,她为何要如此做?女人的心思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皇上并没有觉得惊异,相反,他心中早就有此结论,只不过常李给他了一个结论罢了。
“兰妃。”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雎儿,你怎么看?”
太子大名韩雎,皇上唤他时总是唤做雎儿,以彰显父子情深。
“父皇,兰妃与白将军夫人一母同胞,是亲姐妹,儿臣想,这不至于吧?”太子自然是明哲保身的说法,他二十几岁封为太子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不过分露出锋芒,这才坐稳了太子的宝座,如今太子都四十岁,皇上天天带他在身边,也是有了让位的嫌疑。
皇上摇摇头,“你就是太过于仁慈,兄弟姐妹之间闹得血流成河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太子恭谨地低下头,“父皇说的是。”
“常李,冯易此人你准备如何处置?”皇上问道。
“启禀皇上,冯易自知罪行揭露,已经就地自裁,以此谢罪。”
皇上点点头,这事说到底也是宫中秘事,不能向外透露分毫,冯易死就死了,不足挂齿,这也省了不少事。
“白将军那边,可有异议?”皇上虽然知道白赫此人衷心,但万事都要防患于未然,这也是他要教会太子的东西。
“白将军并无不妥,已经和夫人起身回朝。自上次受伤后,白将军似有解甲归田之心,料他会师后,定会向皇上提及此事,到时候全凭皇上定夺。”
这倒是很出人意料,皇上心想,白将军与夫人恩爱异常,可二人只有一个独女,自然是因为聚少离多所致,他如今受伤,心里或许伤感不能时常陪伴妻女。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常李很想把白将军中毒之事也告知陛下,只不过那日在云阁之上,白香月明确告诉他绝不能将韩锦泽与兰妃毒害白将军之事告知皇上。他虽不明白为何,但想来必有原由。
皇上将常李的密奏交给了太子,“常李,此事你办的很好,先回去休息。”
“是。”
常李退下后,皇上才松懈了一口气,他靠在座椅上,显得及其疲惫。
“雎儿,二皇子妃已然留不得了。”
太子心下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三思啊!”
“朕若是走了,凭你一己之力是斗不过她的,因此朕在走之前,一定会帮你除了这个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