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送过去。”楼辰嗅了酒香,微微点头道。
掌柜的连忙答应,躬身往外退。
“慢着,”楼辰又叫住他,“你告诉她,开怀畅饮也无妨,我等她一起回去。”
掌柜的连忙答应。
楼辰微微眯眼,似乎在琢磨她会有何反应。
他既不想叫她觉得,自己在过多的约束她,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的涉足她的生活。
从来没有如此矛盾过的楼辰,此时心情颇有些纠结。
掌柜的一去一回,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楼层的心情却是起起落落,一时觉得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时又觉得她怕是会烦吧?
掌柜的回来之前桌上有好几个人举杯向他敬酒。
楼辰端着酒杯却一直不饮,神色怔怔的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咱们楼爷这是怎么啦?”
“看他这样子倒像是得了相思病呢?”
桌上的人都是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贵公子,气氛轻松,说话间开起了玩笑。
立时有人接口道:“向来只有咱们楼爷让别人得相思病的,这世上还能有人叫他相思吗?”
话音未落,楼辰却微微笑了一下。
这浅淡却温柔缱绻的笑意,令满桌的人都微微震惊。
坐的离他近的季公子立刻凑了过来,“怎么着,还猜对了吗?”
楼辰笑而不语,满桌的人立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左顾右盼的相互打听着。
掌柜的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楼辰的目光咻的的向掌柜的看了过去。
满桌子的人不知所以,都纷纷转目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被众人注视之下,有些紧张。紧张之中他就有些控制不住音量,明明他站的离楼辰很近,声音却能让满桌子的人都听到。
“那位姑娘说,酒她收下了,人就不用您等了。”
满桌子的人脸上都是兴奋的八卦之光。
掌柜的却愈发紧张,口不择言道:“那位姑娘的意思是叫您先回去,她跟朋友聊够了自己会回去。”
一桌子的吸气声。
掌柜的这会儿才发现,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满桌子的人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楼辰的表情却十分的平静。
萧名姝的回答,虽然让他在朋友面前颇有些跌面子。但这也确实是她的性格,她不会虚伪做作,总是有一说一。
桌上的人却不能镇定,“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啊?竟然拒绝了咱们的楼爷?”
有人接口道:“关键的还不是拒绝咱们楼爷,而是咱们楼爷被拒绝了,却一点儿也没生气。”
众人齐刷刷的向楼辰脸上看去。
楼辰仍漫不经心地抿着茶,拿起筷子夹菜。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筷子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猛然想起那个女孩子吃饭时多用眼睛来“夹菜”,现在自己不在她身边,为她夹菜的是傅胖子,还是那个传说中的纪文呢?
思及此处他的脸色立时变得阴沉难看。
满桌子的人却以为是他们的玩笑开的过分了,立刻生硬的扭转话题。
楼辰慢条斯理地用饭,完全不理会众人多变的脸色。
那女孩子居然说让他先走,不必等她……她是想要和那两个人一起吃到什么时候呢?
楼辰脸上不动声色,心理却嫉妒的不行。
明知她人就在隔壁不远的房间里,他却没有理由去找她。
众人看着楼辰的脸色,却是猜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若是安兄在就好了。“
安瑞慈是是最了解楼辰的人。
若是安瑞慈在众人就不必这么紧张,即便楼辰心情不爽,安瑞慈也有办法帮他疏解。
“说的是,怎么没有请安兄来?”
“听说安兄最近性情大变,先前好宴乐的他,最近却忽然深居简出,请了他多次,他都不肯出来。”
众人正议论安瑞慈究竟是为什么转了性子时。
楼辰却猛地眼中一亮,“对了!安瑞慈!”
说起安瑞慈,他却忽然起身向外走去,屋里的人都诧异看他。
楼辰回头对他们笑了一下,“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安瑞慈,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楼辰走了好一阵子,屋里都是安安静静的。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忽然就要去找安瑞慈了?”
“有传言说这他们之间……”
立时有人打断道:“咱们作为朋友就不要乱说这些话了吧。”
“是啊,刚刚不是也说,楼爷正对一个女孩子感兴趣?”
说起那个女孩子,众人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
“楼爷感兴趣的女孩子,居然对楼爷不感兴趣……”
“这倒是罕见,我倒想看看这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同屋的人立即有人摇头摆手,“楼爷的事情,他不愿说,我们就不要进一步打听,免得传入他耳中,叫他心里不高兴。”
众人点头说是,相互举杯,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楼辰走了有一阵子,这屋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众人只当他是去看安瑞慈,亦或是在众人面前,被那女孩子拒绝不见,扫了面子。
他何曾在他们面前跌过这样的份儿?
但众人却不知道,他到了安家,找到安瑞慈。
刚见面他就说:“你这两天腿有些不舒服吧?”
安瑞慈瞪眼道:“你怎么一见面就咒我呢?这两天我的腿感觉颇有进展呀!你别说,这女孩子看起来年轻,用的药也是稀奇古怪,但是真的有效呢。”
安瑞慈说话时表情颇为兴奋。
楼辰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说:“我看你今日腿就格外不舒服。”
安瑞慈明显一噎。
楼辰等了片刻,转脸对安家的管家说:“去望春楼天字一号间,告诉那里的人说,你家少爷腿上突然不舒服得很,他怕的不行,问宁姑娘方不方便来看看他。”
安瑞慈狐疑的看着楼辰:“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楼辰绷着脸没理他。
安瑞慈见管家还在一旁等着,便点了下头。管家赶紧垂头退了出去。
院儿里这会儿没了别人,安瑞慈打量着楼辰的脸色。
“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你借我的名义把人招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叫我知道。那岂不是人一来我就露了馅儿了吗?”安瑞慈笑嘻嘻的看着他,“我露馅儿了倒是无所谓,只怕耽误了你的事。”
“你少来,你只要装作腿不舒服的样子就行了。”楼辰才不上当。
安瑞慈憋不住的好奇,使劲儿的用眼神来打量他。
奈何楼辰完全不上套,他望着天上的明月。表情似笑非笑,叫人琢磨不透。
“你说她会来吗?”
安瑞慈以为楼辰绝不会再多跟他说一句话时,楼辰却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