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怕她不肯来啊。”安瑞慈故意把话音拖得老长。
他还露出一副我已经明白的模样。
楼辰皱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们是闹矛盾了吗?”安瑞慈八卦的问道。
楼辰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
“这方面你该请教我啊,我经验比你多。哄女孩子是需要技巧的,特别是像她那样的小姑娘。”安瑞慈一副过来人的神态。
楼辰斜了他一眼,“她那样,她是哪样?”
“你怎么连这都不懂呢?连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笼络的了女孩子的心!”安瑞慈恨铁不成钢。
楼辰不想理他,却又对他未说完的话深感兴趣。
“我不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我只是想听听她在你那儿是怎样的人。”楼辰说。
安瑞慈笑了笑,“她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身边哄着他,跟她说好话的人一定很多。”
楼辰斜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她应当不喜欢身边围着她,说好话奉承她的人,反而是那些冷落她,并不在意她的人,更容易引起她的注意。”安瑞慈分析道。
楼辰心中暗暗一惊,脸上却是不屑,“瞧把你贱的。”
安瑞慈却补充道:“但她对你不是这样。谁都看得出你对她很好,说话也是哄着她,捧着她。她却不烦,仍旧喜欢腻在你身边,这说明什么?”
一起一伏的话音,让楼辰的心也跟着一起一落,“说明什么?”
安瑞慈贱兮兮的一笑:“喜欢你呗。”
楼辰淡漠的转开视线,“好好治你的腿吧,我叫她来是因为今晚她所见的男人不简单,是北境皇帝身边的心腹。”
安瑞慈错愕,“你连皇帝的亲妹子都不怕,还敢养在自己家里,皇帝的一个心腹算什么?”
楼辰晦暗不明,“她心性单纯,但那个男人不一样。”
安瑞兹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一样?到了南境就是你楼辰的地盘,所有的人都逃不出你的鼓掌。”
楼辰眼眸微垂,人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可是心呢?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萧明姝已经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她脸上带着微醺的红色,明亮的眼眸也有些迷蒙的醉态。
明媚的天光下,更显得她眼底碎芒莹莹,晃得人心醉。
“安瑞慈怎么了?前几日腿不是还好好的吗?”萧明姝一来就问。
安瑞慈意味深长的看了楼辰一眼。
萧明姝也看着他,“楼哥哥也在这儿啊,看来他不好的很严重了?”
安瑞慈趁萧明姝不注意,勾着嘴角冲楼辰坏笑一下。
楼辰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暗示他胆敢露馅儿,他绝不饶他。
安瑞慈立时苦着脸,指着自己的腿道:“这两日不知是怎的,就是酸疼的厉害。以前没感觉,后来稍微有点儿感觉,不管是疼是痒,都让我欣喜若狂,现在酸疼,却叫我心慌,惟恐是有什么不好了……”
安瑞慈没说完,萧明姝就蹲下身来,仔细检查他的腿。
她没有她娘那样的医术,观其色、观其形而知其病。
她只能捏捏摁摁,然后不断的询问,“这样疼吗?那这样呢?有什么感觉?是酸得多,还是疼更明显?夜里会疼吗?夜里睡的安稳吗?”
站在一旁的楼辰虽不发一语,但他看向安瑞慈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藏不住的羡慕……
这还是在安瑞慈腿出毛病以后的头一回。
从来都是安瑞慈偷偷用这样的目光看他来着……
但这会儿他却深深的羡慕――安瑞慈可以被这个女孩子无微不至,一句接一句的关切询问。
萧明姝问完,歪着头似乎在思索,他的腿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安瑞慈却不急不忙的说,“这么着急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没有耽误你的事儿吧?”
“没有,你客气了,我有什么要紧事儿呢?整日不过是闲玩儿罢了。”萧明姝笑嘻嘻的说,“你这么大的事儿,却全权交托我处理,叫我给你医治,仔细想想我还挺感激的,鲜少有人这么信任我的,特别是我拿不出手的‘医术’。”
在京都人看来,只有她娘那样的才叫医术,她这说好听点儿也不过是下毒之术罢了。
“我可不是头一个信任宁姑娘的!”安瑞慈看了眼楼辰。
楼辰垂眸不语。
“当然,我更感激楼哥哥,不过我们的关系,不用说这些了。”萧明姝随口说道。
楼辰听来,却是心花怒放……她说,他们的关系……
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她心里也是尤为不同的啊!
“你的腿大概就是太急于求成了,每日练习的过重,给他的负担太重了。”萧明姝兀自分析道。
安瑞慈听到关于他的腿,他便收敛神色,认真听着。
“要劳逸结合,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萧明姝笑了笑,“还有那只金蚕,也是够勤奋的了,为了鼓励它,我给它做点儿好吃的吧。”
安瑞慈一听这话,立时色变,“又……又要吃虫子吗?”
那虫子虽然很香很美味,但视觉上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个挑战。
“你想的美呢,大餐虽好,也不能顿顿都吃吧?”萧明姝狡黠的笑了笑,“有豌豆吗?”
一旁的管家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把豌豆淘洗净了,小火慢炒,炒的炸裂开,一次一小把,一天吃三次。”萧明姝歪着头想了想,“连吃三天吧。”
安瑞慈心有余悸的看着她,惟恐她下一句就说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
萧明姝却转身向外走。
“没,没了?”安瑞慈立时问道。
萧明姝摇摇头,“没有了呀。”
安瑞慈松了口气,但他看了眼楼辰,立时又说,“宁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下晌又什么要紧事吗?”
萧明姝回过头来,狐疑看他,“我没什么要紧事,怎么了?”
“我……我能不能请你看我复健?看我如今进展如何了?”安瑞慈硬着头皮,分外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明姝皱眉思索片刻。
安瑞慈以为自己这要求过分了,赶紧求助的看向楼辰。
楼辰更是心虚,“你去忙你的,我陪着他在这里复健,他就是矫情。”
安瑞慈委屈……楼辰这重色轻友的,简直卸磨杀驴,不对磨还没卸呢,他就要杀驴了……呸,他才不是驴!
萧明姝却神色认真的摇摇头,“是我疏忽了,我以前还不明白,阿娘为什么会在后来建立了病房,还会每天早晚两次去到病房里,跟病人聊天。有时候根本是无关病情的话题,她也会聊两句……后来我问过阿娘,阿娘说,病人病愈,其实不单单是靠药物,跟病人的精神面貌,心理有极大的关系。只有当病人完全相信他的大夫时,药物治疗所能达到的效果才是最好!”
院子里一时有些安静,两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